南煙的心一跳:“什么?”
葉諍道:“皇上說,娘娘和新政是同等重要的。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留在身邊,那新政,也就沒有必要了。”
南煙震愕不已的看著他。..
內心,像是掀起了巨浪。
她只知道,祝烽喜歡自己,渴望能夠在一起的心意。
可她不知道,祝烽會將自己看得這樣重要,甚至和他的新政,他的大業,甚至是將來,他的盛世,看得同等重要。
但,如果是這樣——
昨夜為何?
想到這里,她的內心亂成了一團麻,過了許久,才抬頭看著葉諍,輕聲道:“皇上現在,還在御書房嗎?”
“是的。”
“那,你們要提醒皇上,多多休息,保重龍體。”
葉諍說道:“皇上也讓微臣給娘娘帶話,讓娘娘,好好的休息。”
南煙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時,葉諍又對著外面拍了拍手,從外面走進來幾個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彤云姑姑,還有一個小宮女,一個小太監。
南煙愣道:“這是——”
“這是皇上撥到翊坤宮來,伺候娘娘的近侍。”
彤云姑姑帶著他們上前來請安:“拜見貴妃娘娘。”
南煙一看到他們,急忙道:“起來吧。”
又看向葉諍。
葉諍微笑道:“這些,都是皇上交代的。”
“微臣告退了。”
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南煙有些驚喜的上前,冉小玉已經笑著說道:“彤云姑姑,原來你也被撥到翊坤宮來了?”
彤云姑姑笑道:“是啊,皇上親自吩咐的。”
“讓我們,都要盡心竭力的服侍娘娘。”
她身后的小宮女,名叫念秋,大概十七八歲,長得秀氣又靈巧。
小太監命叫聽福,也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瘦得像一只干猴子,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看著他們,南煙莫名的就覺得心安。
也許是因為,都是祝烽給的。
他給自己的,一向都是最好的。
可現在,這種心如刀割的感覺,也是他給的。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翊坤宮內都非常的平靜。
也就意味著,祝烽一次都沒來過。
南煙的心情更加沉重。
這天,天氣格外炎熱,她出了一身汗,便讓他們給自己弄水洗浴。
水溫不太高,也不太涼,剛剛好的溫度讓她舒服得喟嘆了一聲,也正好洗去了一身的汗漬。
只是,洗不去心中的憂慮癥結。
祝烽對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為什么,他一邊對自己冷漠,一邊又對自己事無巨細的關心?
自己對他,到底,算什么呢?
冉小玉在屏風外整理衣裳,彤云姑姑走進來,看到南煙呆坐在浴桶里,輕聲道:“娘娘,奴婢幫你擦洗吧?”
南煙輕輕的嗯了一聲。
彤云姑姑便將香露淋到了一塊毛巾上,替南煙擦洗后背,然后又捉著她的手臂,輕輕的擦洗著,微笑著道:“娘娘的皮膚真好,又白又滑。”
“就跟一塊白玉一樣,一點瑕疵都沒有。”
南煙雖然心里想著別的事,也被她夸得有點不好意思,轉過頭來道:“姑姑你——”
話沒說完,她一下子呆住了。
一雙眼睛傻傻的看著自己的手臂。
那手臂,的確如彤云姑姑所說,一點瑕疵都沒有,白得就像一塊玉石。
可是——
守宮砂呢?
自己的手臂內側,不是點了一顆守宮砂嗎?
怎么,怎么不見了?
因為一入宮就點了這可守宮砂,日子一長,就像是身上的一顆痣,誰也不怎么去注意它。
但今天一看,才發現竟然不見了!
怎么會不見的?
見她傻傻的盯著自己的手臂,彤云姑姑也愣了一下:“娘娘,怎么了?”
南煙輕聲道:“我,我的守宮砂——”
“什么?”
“我的守宮砂,不見了!”
外面的冉小玉一聽,也沖了進來。
瞪大眼睛盯著她的手臂。
彤云姑姑見她倆驚惶失措的樣子,微笑著說道:“娘娘不是已經被冊封了嗎?也侍寢過了吧?”
“這守宮砂,只要和男子…,總之,侍寢之后,就不見了。”
“可是我,我沒有——”
聽到南煙這么一說,彤云姑姑也愣了一下,急忙湊過來,輕聲道:“娘娘,你說什么?”
南煙的臉有些發紅,更有些驚惶,道:“我,沒有。”
“皇上昨夜不是來了翊坤宮的嗎?”
“他是來過,但他沒有——”
彤云姑姑瞪大了眼睛。
頓時,她的臉色有些發白,說道:“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如果皇上沒有寵幸你,那你的守宮砂,怎么會不見的?”
“之前,還在嗎?”
南煙想了想——事實上,她都沒有注意過這個東西,點了之后就成了身體的一部分,若不是剛剛彤云姑姑幫她搓洗手臂,她自己也不會去看。
但隱隱感覺,之前應該是還在的。
她點了點頭。
見她一點頭,彤云姑姑嚇了一跳。
差一點跪倒地上。
她輕聲道:“娘娘,慎言!”
“若皇上沒有寵幸過娘娘,而這守宮砂又不見了,難道是——”
南煙一聽,回過神來,也嚇得急忙擺手:“沒有!”
“我沒有被——,我沒有跟人,那樣過。”
“真的。”
看著她急的滿頭冒汗的樣子,彤云姑姑皺緊了眉頭。
她當然是相信南煙的,自從南煙進宮,她就很喜歡這個聰明又靈秀的小女子,幾件事下來,也看出她的品性上佳。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守宮砂不見,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況且,皇上還沒有寵幸過她,這可能,就是一件關系身家性命的生死大事了!
冉小玉在一旁,也皺緊了眉頭,輕聲說道:“這東西,不會無緣無故就消失吧?一定有問題。”
彤云姑姑想了想,壓低聲音道:“娘娘,小玉,這件事先不要聲張。”
“讓奴婢去查一查,這是怎么回事?”
南煙輕輕的點了點頭。
而這一刻,雖然浴湯溫熱,但她突然感到周身冰涼,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要凍結成冰了一般。
她突然明白,為什么那一夜,祝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