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氣呼呼地出了慈寧紅,不過回到寢宮后就收了臉上的怒意。她執掌兵器制造部的時候太后就罵了她一頓,這次會被罵也在預料之中。
桂嬤嬤看她面色不虞,問道:“皇后娘娘,可是太后又刁難你了?”
“她不許我辦這個招募會,我沒應就罵了我一頓。”易安有些煩躁地說道:“想做點事情怎么就那么費勁呢?不是這個不同意就是那個反對。”
桂嬤嬤笑了下說道:“因為皇后娘娘是女子,并且做的還是這種壞規矩的事。”
那些官員都是寒窗苦讀苦熬出來的,可現在只要參加招募會通過了考核就可進衙門當差,可不就犯了這些人的忌諱。
易安哼了一聲說道:“若是他們有能耐,我何須這般麻煩?”
本事沒多少倒養得一個個都跟大爺似的,可惜她不會慣著這些人,有本事就得賞晉升沒本事就滾蛋。
桂嬤嬤寬慰道:“皇后娘娘,這女子想做出些事來本就是很艱難的事,當初始賢皇后創辦女學也遇了很多的阻力。”
易安點點頭說道:“我知道,就是煩那些人。”
“皇后娘娘,這還只是開始,以后少不了要跟他們較勁的。所以啊,皇后娘娘您得放寬了心。”
易安看向桂嬤嬤,笑著說道:“嬤嬤你為何不阻止?”
她掌管兵器制造部時,她娘就不樂意還勸她放手。而她娘的想法與太后是一樣的,讓她好好養身體早日懷孕。
桂嬤嬤笑著說道:“皇后娘娘做的這些事是利國利民的好事,為何我要阻止?”
易安有些感慨地說道:“那些個飽讀詩書的大臣還不若你呢!”
“他們不是不如我,只是私心作祟。這些人啊們希望永遠維持現狀不要有任何的改變,因為一旦有改變,就意味著會觸動他們的利益。”
易安嗤笑道:“永遠維持現狀?不管是做什么都不能閉門造車,不然番人造出了比燧發槍更厲害的武器,到時候我們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桂嬤嬤嚇了一大跳,不過很快說道:“不至于吧?番人離我們那么遠,他們怎么會打到我們這兒?”
“這世上沒什么不可能的。為什么說要居安思危?因為在安逸的環境里容易讓人墮落;只有時刻警惕不斷進步,危險降臨時我們才能有足夠的能力應對。”
桂嬤嬤點點頭。
易安摸著肚子說道:“我現在擔心她們知道我懷孕會勒令我留在宮中養胎。”
太后是一個,她娘也是一個。要被關在后宮一年,想想她就崩潰。
桂嬤嬤搖頭道:“最多只能再瞞兩個月,到了四個月顯懷了不說大家也知道了。”
“要是能瞞到九月就好了,到時候穿上厚衣裳對外說胖了別人也猜測不出來。”
桂嬤嬤覺得她異想天開,說道:“你騙騙那些沒經驗的人還可以,可皇宮的這些都是人精騙不過的。”
除非皇后不在人前露面,不然的話分分鐘給你拆穿了。
易安有些挫敗。
官府的告知貼出去的第三天,肖掌柜求見了清舒。這次不是來說香料的事,而是問了招募人才的事:“太太,若是通過考核真能進官府當官嗎?”
清舒搖頭說道:“剛進去是沒有官職的,不過若是做出功績出來就能破格擢升。皇上跟皇后求賢若渴,只要有才能當官是遲早的事。”
見肖掌柜面露驚喜之色,清舒問道:“怎么,你家有此賢才?”
肖掌柜跟了他們這么多年,清舒對他也有所了解。若不是事出有因絕不會上門詢問此事的。
肖掌柜搖頭道:“我哪有這個命。不過我有個老友,他孫子沉迷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可自拔。有一次還將住的房間給炸了,我老友沒辦法將他趕到鄉下去了。”
清舒騰地站起來說道:“你說他差點將房子給炸了??”
“是啊,也不知道他怎么搗鼓的?太太,若告示是真的我就寫信給我老友,讓那孩子到京來試一試。”
“他叫什么名字?”
“小名叫海子,大名叫仁宇。”
“肖掌柜的,你趕緊寫信給你朋友。”
“我回去就寫信。”
清舒搖頭道:“不,就在這兒寫,我著人給你老友送去。”
能在沒有人指導下將屋子炸掉,可見這人不僅有天賦還是個愛鉆研的,所以這人必須找來。而通過驛站送信很不保險,萬一信件遺失他們沒有得到消息?或者葉家的人不重視,沒將這個消息告訴葉仁宇呢?要排除這些不確定的因素,只能她派人去將葉仁宇帶回來,這樣才保險。
肖掌柜的沒想到清舒這般重視葉仁宇:“太太考慮的周全。”
晚上的時候,清舒將這事告訴了符景烯:“這事我想先瞞著易安,等人來了確定有真才實學再與易安說。”
省得燃起了希望,到時候又失望了。
頓了下,清舒與他說道:“景烯,我有一種直覺葉仁宇就是皇上與易安要找的人。”
符景烯笑了下,與她說道:“當初兵器制造部也有一個擅制兵器的人,只是后來殺了人被流放到嶺南去了,我已經與皇上說可將此人召回。”
清舒皺了下眉頭問道:“他殺了什么人?”
若是個濫殺無辜的,再有才也不能用了。
符景烯說道:“他妻子與人有私情被他發現了,他一怒之下將兩人都砍了,然后去衙門自首。”
要符景烯說此人太過沖動了,砍死這奸夫做什么?直接捆了送到衙門去,讓眾人瞻仰下兩人丑陋的面容。然后讓官府判,折磨幾年再弄死才解氣。
清舒嘴角抽動了下,人生真是處處都是狗血。
“皇上會將此人召回來嗎?”
符景烯點頭說道:“他當初被判流放十年,現在已經過了六年,召他回京給他戴罪立功的機會。”
清舒點了下頭說道:“真能立功就好了。”
符景烯搖搖頭說道:“不僅兵器制造,造船的技術也遠落后于番人。要是差距拉得太大,后患極大。”
那些海盜的船比朝廷的戰船還好,這事讓不僅他,就是皇帝都充滿了緊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