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岸邊的沙灘上,符景烯眺望遠方。海水在嬌艷的陽光照耀下,像片片魚鱗鋪在水面,又像頑皮的小孩不斷向岸邊跳躍。
老八站在旁邊也不敢出聲打擾他。
突然,符景烯說道:“你說太太現在帶著少爺姑娘在做什么?”
雙瑞說道:“應該在準備午飯了。”
“太太現在應該帶著幾個孩子在包餃子,而且包的還是三鮮、肉、胡蘿卜餃子三種餡的餃子。”
前兩年都是包的這三種餡。
老八聽完后苦著臉說道:“老爺,我餓了,咱們回軍營去吧!”
今年過年符景烯也是在軍中,并沒回總兵府。雖然祁老夫人跟祁向笛向他發出邀請,但符景烯并沒去。
“餓了也沒有餃子吃。”
南方的主食大米,餃子面條這些也有但一般都是早上吃。也是如此,廚子也不擅長做面食。
雖然軍營之中條件一般,但今年大年三十肯定很豐盛。
只是想著廚子的那手藝,老八問道:“老爺,我們出發之前太太不是說給你找個廚子來嗎?找好了沒有啊?”
軍中廚子那手藝一言難盡,做的飯菜跟豬食差不多了。跟著符景烯也養刁了嘴,弄得老八現在吃飯都沒食欲了。
符景烯看了他一眼,說道:“找著了,不過對方說要與家人一起過年,所以得年后才過來。”
老八歡喜不已,廚子來了以后他們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了再不用跟士兵一起吃大鍋飯了。
想著符景烯這段時間的表現,老八小心翼翼地問道:“廚子來了,我們就不要再跟士兵一起吃飯了吧?”
“你說呢?”
元鐵在軍中也是跟軍中的將士同吃同住,他以后要搞特殊等于前面做的白費功夫了。不過廚子來了可以進伙房指導軍中的伙夫,提高下這些伙夫的廚藝。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后,柯衡騎馬到他們旁邊:“大人,天色不早該回軍營吃飯了。”
“不著急!”
柯衡聞言下了馬走到旁邊,瞅著遠方說道:“大人,這都看了好幾個月了,還沒看夠嗎?”
符景烯說道:“我兒子說要讓我在信里給他描繪海是什么顏色的?我得好好觀察才好告訴他。”
其實畫一幅畫更好,只是他最近沒時間弄這個。
“想兒子了?”
不僅想兒子女兒,更想老婆了。
“你不想?”
柯衡笑著說道:“不想。我跟你不一樣,我家老大都已經說親了,這再過兩年就要娶媳婦的人有什么好想的。”
他家老大今年十六歲了,柯衡的妻子已經開始在相看了。
說到這里,柯衡搖頭說道:“原本想帶帶他來福州,可我娘跟媳婦鬧死鬧活不讓。”
符景烯聽到他的埋怨,說道:“是你自己怕,別將責任推到你老娘跟媳婦身上。”
柯衡啞口無言。
“嘩、嘩、嘩…”
“大人,漲潮了。”
潮水越來越大,仿若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又像餓虎群狼咆哮而至。巨大的浪濤掀起來有幾米高,像堵墻洶涌澎拜。
符景烯說道:“明年這個時候,我要帶我兒子閨女來看潮水。”
“明年我也讓我媳婦帶著小兒子來陪我過年。”
可不能自己孤單單的一個人,太慘了。
兩人回了軍營,飯菜已經好了。不過過年大飯才是重點,中午也就比往日吃得豐盛一點。
符景烯睡了一個午覺,醒來后老八交給他一封信:“大人,這是舅老爺剛才派人送過來的,另外還送了不少吃的跟衣物。”
符景烯接過來拆了信,看完以后沉吟片刻后說道:“請元將軍進來。”
元鐵睡得正香,被叫醒以后心情就不好了。本來今年是要回家過年,可因為符景烯在軍中他也沒回去。結果這家伙倒好,連個午覺都不讓人好好睡。
雖然心里腹誹,他還是趕緊洗了把臉去了符景烯那。剛開始他是瞧不上符景烯,可過了這兩月再不敢又一絲的輕視。
元鐵進屋以后,符景烯看了老八一眼。然后老八就帶著柯衡等人退出了房間。
見符景烯點了下頭,老八跟柯衡等人幾個就退了出去。
元鐵就覺得符景烯身邊的人都很精,有時候都不用開口一個眼神過去身邊的隨從就能領會他的思,然后將事情辦得妥妥當當。不像自個身邊的那些個榆木腦袋,若是不將事情說個清楚明白就能將差事辦錯。
符景烯拿了一份地圖給他看。
元鐵接過來展開一看,瞳孔頓時一縮:“大人,這是哪來的?”
符景烯搖搖頭說道:“這個不能說。”
元鐵也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實在是太激動了,這可是黑巖島的防守圖啊。
“大人,這地圖是真的嗎?”
符景烯臉上沒過多的神情,聲音也還是如往常的平靜無波:“不是真的,我給你看什么?”
“大人,只要這地圖是真的,我一定能將黑胡子給抓了。”
這個黑胡子就是盤踞再黑巖島的海賊頭子,那地方離海邊有一千多里遠。
這家伙前幾年趁亂經常摸到沿海附近的村莊,喪心病狂地屠了三個漁村。甚至還有兩次摸進城內擄走了好幾個女子,讓官府以及水軍丟盡了顏面。只是他所在的那片海島周圍有暗礁,加上黑巖島易守難攻,靠著這個天然的地理優勢水軍屢次去剿滅都損兵折將無功而返。不過若是有這張地圖,那他有信心將這伙滅絕人性的人滅了。
符景烯說道:“這事你知道就行,不要告訴任何人,就連你身邊的長隨都不要透露。”
“大人…”
符景烯沉著臉說道:“你這般興師動眾,萬一被黑胡子提前得了消息不僅圍剿不了他,反而會讓我的人送命。”
元鐵說道:“那大人有什么主意?”
“這些海賊現在也如我們一樣沉浸在過年的喜悅之中,肯定會疏忽防范,這個時候去圍剿事半功倍。”
水軍隔些日子就會巡海的,他也會時常跟著去。不過以往正月是不出海的,哪怕是漁民也都歇息的,這個時候出海難免會惹人來猜疑。
符景烯笑了下說道:“這有何難。我來福州這么長時間也沒去出過海,現在想出去巡視一番你也攔不著。”
元鐵覺得這理由很好,當下點頭說道:“大人,我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