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一過,學堂就開學了。
安安抱著被子不愿起來,嘟囔道:“上什么學,這么大冷的天躺被窩多舒服啊!”
彩蝶好說歹說都不能讓她起來,只好使出殺手锏:“姑娘,你要再不起來我就去跟大姑娘說了。”
安安瞪了她一眼,然后乖乖地起床。
清舒跟顧老夫人兩人在等她吃早飯,見到她笑道:“若你明日還起得這般晚,就該遲到了。到時候,可別說我心狠了。”
安安要遲到,清舒罰她不許吃晚飯。對一個正長身體的孩子來說,餓肚子是很遭罪的事。
安安嗯了一聲道:“我明日會早起的。”
今日去學堂只交束脩領書然后將課業交給先生就行了,不用上課。
一到女學,于晴就拉著她到一邊說悄悄話:“安安,尚曉玲可能要綴學了。”
“怎么了?”
于晴說道:“她家現在欠了一堆的債,應該沒錢念書了。”
“怎么回事?”
于晴搖頭說道:“去年年底他爹辦砸了差事丟了官職,她大哥跟二哥就都搬出去了。她娘給氣病了,現在還日日吃著藥。”
安安有些唏噓:“就該讓那些心心念念生兒子的人看看,這生兒子有什么用?”
于晴笑著道:“話不能這般說,我大哥就很孝順啊!要我說,還是小玲的爹娘性子太軟讓她大嫂二嫂蹬鼻子上臉。要換成我娘,我大哥大嫂敢這樣做直接將他們掃地出門了。”
安安也認同這說法。
交了功課領了書,安安就準備回去,結果在學堂門口被尚曉玲攔住了去路。
聽到尚曉玲又找她借錢,安安說道:“你上次借我的六十兩銀子還沒還呢?”
尚曉玲垂著頭說道:“安安,我不想綴學。安安,你幫幫我吧!”
雖有些不忍,但安安還是硬起了心腸說道:“我幫不了你。”
說完,她上了馬車回家了。
清舒中午回來看見安安悶悶不樂,問道:“怎么了這是,在學堂被人欺負了?”
安安將尚曉玲的是告訴了她:“姐,我想幫她,可是我又怕她以后碰到事就來找我借錢。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都是外公跟你辛苦賺來的。”
自上次借錢的事后,安安花錢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大手大腳了。
清舒說道:“若是你不借錢給她,她綴學了你會不會難受?”
安安點頭道:“會。她學習那般刻苦,若是因為家里的原因綴學了就太可惜了。”
清舒又問道:“若是其他人沒錢念書找你借,你也借嗎?”
“當然不借了,我又不是開錢莊的。小玲她、她不一樣,我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
清舒沉吟片刻后說道:“那你讓她來與我說吧!”
“姐,這不好吧?”
清舒笑了下說道:“這有什么不好?難不成跟你能張口,跟我卻張不了口。若如此,她綴學也怪不了誰。”
安安點頭道:“好吧!”
當日下午,尚曉玲就來了顧宅。
清舒看著她身上半舊的衣裳,問道:“你過年也沒裁剪新衣裳嗎?”
尚曉玲搖頭道:“沒有。我娘日日吃藥,家里沒有余錢再做新衣裳了。”
“你的事安安都與我說了。錢可以借給你,但你怎么還?”
尚曉玲說道:“等我完成學業,我就去找事做,到時候我攢錢還你們了。”
她的目標是去女學做先生,這先生不僅體面工錢也高。不過就算做不成先生,她念了這么幾年的書找份工錢高的差事還是很容易的。
“那你們的生計怎么辦?你娘病著你爹也不是個會照顧人的,大哥二哥又都分出去,你要去學堂念書誰照顧他們?”
尚家的這些人,最讓清舒無語的就是尚父,也不知道這樣的性子是怎么當官的。也幸好不是地方官,不然非得坑害了一方百姓不可。
尚曉玲咬著牙說道:“我娘沒什么大礙,我爹可以照顧她的。至于生計,我已經接了個書局抄書的活,每個月能賺二兩左右的銀子。林姐姐,我不是欠債不還,是我現在真的沒余力。不過等過兩年我完成學業,我一定會還你們的。”
她也是沒辦法,除了安安再找不到愿意借錢給她的人了。
看來惡劣的環境確實能讓人成長。清舒看著尚曉玲光潔的臉龐,問道:“你今年多少歲了?”
“十三歲了。”
清舒嗯了一聲說道:“我可以借你學費,等你將來有錢了再還。只是有件事你想過沒有?等過兩年你就十五歲了,到時候你大哥二哥拿你去還錢你怎么辦?”
尚曉玲搖頭道:“不會的,只要我爹娘不同意他們就不能得逞。”
清舒笑了下說道:“若你爹娘能鉗制得住他們,你們家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尚曉玲的臉一下就白了。
安安將尚曉玲送走后,有些納悶地問清舒:“姐,你跟她說什么了?”
“跟她說她大哥二哥將來可能會賣了她,讓她多個心眼。”
安安扭捏了下說道:“姐,怎么同樣是借錢。她跟我借錢時好像就理所當然的,跟你借錢時低眉順眼呢!”
“問題在你。你吃個飯就十多兩銀子,她就覺得六十兩銀子對你來說不過是幾頓飯的是。這樣跟你借錢,自然不會覺得有什么了。”清舒說道:“尚姑娘本性不壞,只是處事有些欠妥當。”
“安安,你行事由著性子來脾氣也不大好。在家里沒關系。可等將來出門難道還要婆家人順著你忍著你的壞脾氣?”
安安沒吭聲。
就在這個時候,林菲在外說道:“姑娘,蔣護衛求見。”
安安趁機出去了。
蔣方飛進來與清舒說道:“姑娘,徐家九姑娘的事打探到了。”
“怎么說?”
蔣方飛搖頭說道:“去年中秋不知怎么的,這九姑娘跟七姑娘起了爭執打了起來。然后,她被七姑娘給抓花了臉。”
一般父母雙亡的孤女性子都比較軟,這個九姑娘竟敢跟長房嫡女干架,膽子還真大。不過也這樣性情的人,才能在襄陽侯府那種地方活下來且活得很好了。
清舒問道:“毀容了?”
蔣方飛搖頭說道:“我問過看診的大夫,大夫說沒毀容,只是落了疤。不過那疤比較淺,上妝就看不見。”
清舒點點頭:“知道了。”
她將所打探到的消息都告訴了沈少舟,至于要不要結這門親那是沈少舟的事,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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