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峰點頭,很快就來到了賴家住的院子里。
大家這幾天吃的好休息的好,都恢復的不錯。
“阿峰公子。”賴建飛的精神也好了很多,“老夫是有事兒相求的。”
“什么事兒啊?說說看。”楊如峰坐了下來。
賴建飛卻沉默了。
楊如峰也不著急,就陪著對方默默的喝著茶水。
終于,在三杯茶下肚之后,賴建飛卻忽然嘆口氣:“公子,能讓他們都下去嗎?”
楊如峰點頭,然后擺擺手。
山子就帶人出去了。
“公子可知我們為什么會被人追殺?”賴建飛看向楊如峰。
楊如峰搖頭,他哪里會知道啊?
“那就要從賴家的祖上說起了。”賴建飛嘆口氣,“賴家祖上并不是什么名士,反而還是干的見不得人的勾當。”
楊如峰的眸光閃了一下,這是打算跟自己交底了嗎?
“掘墳盜墓開棺。”賴建飛笑了一下,“也有叫我們倒斗的,或者是摸金校尉。”
楊如峰點頭,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賴建飛卻嘆口氣:“干這一行的,說白了就是挖人家祖墳,那是損陽壽的,所以,賴家的人都不長壽,基本都是在五十來歲就沒了。”
“后來,就是我太爺爺那一輩,就決定洗手不干了,之后就一直做了農民,但是等太爺爺和爺爺去世了,我爹卻重操了舊業。”
“三年前他挖了一個墓,原本打聽著應該是漢朝的墓,但是誰知道挖開之后才發現,的確是漢墓,但是早就被人盜了,而里面被重新進行了布置,那些棺槨里裝的都是兵器和炸藥,還有一個賬本。”
“是有人要謀反?”
賴建飛搖頭:“是不是謀反不知道,但是那賬本上卻記錄了不少當朝官員貪污受賄甚至跟金國勾結的證據。”特意將“當朝”二字加重了語氣。
楊如峰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爹嚇的夠嗆,急忙將墳墓做了恢復,然后帶著賬本回了家。”賴建飛嘆口氣,“可是啊,這個事兒終究還是暴露了,有人找到了賴家莊,我爹就這么死了,賴家莊也就這么沒了…”
“賬本呢?”楊如峰的臉色有些凝重。
賴建飛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布包遞過去,之前一直藏在孫兒的尿布里。
楊如峰快速的翻了一遍之后,臉色就更加難看了,因為里面不僅有雍州這邊的一些官員名字,甚至還有京里的官員,甚至還有宮里的人,有幾個他還是很熟悉的。
他有預感,如果這個賬本公布,那么肯定會讓朝堂震蕩的,說不定會血流成河。
處理不好,后果不堪設想呢。
“你告訴我,就不怕…”
賴建飛笑了一下:“公子,怕的話我就不會說了,這東西我是護不住的,只有給你,才能發揮作用。”
“都有多少人知道這個賬本的存在?”楊如峰凝眉。
“只有我的家人,再就是你,還有那些要殺我們的人。”
“那就告訴你的家人,把這事兒忘的干干凈凈的。”楊如峰閉了一下眼睛,然后睜開很認真的看著賴建飛,“你們從此就是我的家奴了,再也沒有賴家了。”
“家奴?”賴建飛皺眉。
“你可以拒絕,但是記住了,當你們拒絕之后,我就不認識你們,因為一旦這事兒暴露了,我護不住你們也不敢護,你能明白嗎?”楊如峰的神情十分的嚴肅,這事兒牽扯太大,大姐和大姐夫原本就是很多人妒忌的對象,如果這個事兒牽扯起來,說不定會給他們帶來麻煩的,那是他最不愿意看見的。
賴建飛沉默。
“我給你時間你可以慢慢想。”楊如峰起身,“但是不要想的時間太長。”然后出了房門。
賴建飛嘆口氣,急忙召集家人開會商量這個事兒了。
對于成為奴籍,他們是排斥的,但是卻也明白,如果不這樣,他們出去恐怕遭遇的還將是無休止的截殺。
能逃過一次,不一定逃的過兩次。
“老爺,答應吧。”賴廉氏握住了賴建飛的手,“咱們無所謂,但是巖兒和清芳還小啊,咱們護不住他們的。”
“你們呢?”賴建飛看向兒子和兒媳。
“我們聽爹的。”賴清晨笑了一下,“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其他的都無所謂。”
抱著兒子的賴韓氏也點頭。
“既然這樣,那就應了。”賴建飛最后拍板做了決定。
楊如峰對賴家人的決定不意外,所以很快就將賣身契擬好,等到簽字畫押之后就生效了。
賴家人的名字沒改,只是將姓氏去掉了,如果外人詢問,那就跟著主家姓楊。
十二歲的清芳成了楊如峰的書童。
賴家人雖然之前也算是富足人家,但是卻并不是那種真正意義的大家族,更何況賴家莊就是種地為主的,所以,賴家人做了下人倒是挺合格的。
轉眼就進入了臘月,開始有了年味了。
楊如峰也將自己想要知道的情況都摸排的差不多了,于是決定走馬上任了。
柳嘉和成青成藍得到消息的時候,差點喜極而泣,他們就是侍衛,不是當官的料,但是這幾個月卻被迫的學著處理公務,尤其是柳嘉,拿雙刀的手愣是天天握著筆,別提多憋屈了。
現在終于解放了。
而府城的那些人原本都要忘記還有個知府大人的時候,卻忽然得到了消息,新任知府楊如峰已經入住了府衙了。
于是,大家那顆安靜的心就再次騷動了起來。
賴建飛現在叫飛叔,被楊如峰安排做了他府衙的管家,負責迎來送往,他媳婦廉氏被稱作廉姨,做了內管家,負責府衙里的各種瑣碎事務,
賴清晨就叫清晨,做了車夫,他媳婦韓氏則負責府里的針線活。
再加上之前安排進來的一些下人,整個府衙也就正常運轉了起來。
“柳嘉啊,其實你很有當官的潛力呢。”楊如峰翻看這些日子,柳嘉處理的一些文件,贊許有加。
“主子,饒了我吧,如果再有倆月,我就禿了。”柳嘉苦了臉,“現在都大把大把的掉頭發了,我還沒娶媳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