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走了,原本接近千人的千道宗,現在連百人都沒了。
留下的,基本都是年紀一大把的結丹長老和筑基修士,陸靈蹊懷疑,他們是留下來給大部隊爭取時間的惑敵人員。
可是惑敵一時可以,能惑敵一世嗎?
一旦西狄人那里反應過來…
“害怕嗎?”
隨慶在她身后,微有抱歉,拍賣會完,應該帶小丫頭回來,只是他們還想耗著紫衫那些家伙,才又裝著緩和氣氛,跟他們換各種材料,以致她再也跟不上大部隊。
“有…有點怕!”
不怕是不可能的呀!
如果不是那什么紫衫,她現在一定跟爹娘一起,已經跑出三百里外了,用不了兩天,就能見到爺爺了。
可是現在,她應該怎么辦?
“不要怕,從現在開始,你跟著老夫。”
隨慶拉起陸靈蹊,“哪怕我們一時不能回去,在老夫的靜室,你也可以好生修煉。”
遠距離的傳送陣要保護,留守在這邊的人手,雖然大都沒有百年壽了,卻也要把這邊的地形和出產摸出來,把該占之地占穩當,所以,他要看著西狄人離開,才能跟著離開。
至于西狄人什么時候離開,就要看紫衫那些人怎么想了。
大家都有小弟子要顧,他們當然也不可能在這邊呆多長時間。真要打起來,比的是雙方的高層。修士這邊,雖然少了十五個元嬰修士,卻也因為要看顧的人少,反而戰力加強。
隨慶現在最關心的,還是久誠等人護送的大部隊。
不過…
“先去瞇一會,等天亮以后,坊市的飯館和酒店,你都去轉轉,可以免費吃東西的。”
大家留在這里掩人耳目,當然也有福利。除了給家人的福利外,就是這種口腹之欲了,“不過,你要表現得高興一點,別讓人看出破綻。”
非得去嗎?
陸靈蹊其實不想出去,奈何這里的人太少,大家如果都不出去轉,坊市人太少,也會引起西狄人警覺。
“噢!”
她乖乖進到隨慶的靜室,把自己的被褥鋪好躺下來,雖然睡不著了,可是養養神也好。
拍賣會真是太緊張了,她流了好多汗。
陸靈蹊感覺自己的嘴巴有些干,摸出鐘乳靈液連喝了好幾口,才舒服些。
今天沒打成,明天不知道會不會打,明天如果不打,后天可能就要打了。
她真為自己愁得慌,怎么就這么倒霉,得了己土珠,還被紫衫看上了。
那么多人得寶貝都沒被拽回來…
陸靈蹊暗搓搓地咒那個笑得滲人的老頭。
一大把年紀,明知道這個木鐘不好撞,非要撞,結果撞出火了,還怪她,怪得著嗎?
陸靈蹊在薄被里,小小地嘆了一口氣。
“別嘆氣了,你再嘆氣,我都想嘆氣了。”
識海里,突然想起小藤藤軟軟的童音,“這事,嘆氣是解決不了的。”
“那你說,我現在這個樣子,要怎么解決?”
陸靈蹊氣壞了,她小胳膊小腿的,都打不過人家的一根手指頭,在外面要撐著,回來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愁一愁都不行嗎?
識海里,小藤藤好像縮了縮。
“哼!我還以為你多厲害,能帶我逃呢。”
陸靈蹊故意大大地嘆了一口氣,“我們現在是一根藤上的螞蚱吧?我逃不了,你也逃不了。”想到可能不是她一個人倒霉,心情瞬間回復些。
“…人家是元后,我跑得肯定沒人家快。”
某人想得太直白,想裝不知道都不行。
本來不準她嘆氣的小家伙自己都忍不住想嘆氣了,“不過,我躲貓貓的本事最高了,只要有木靈的地方,保證誰都找不著。”
說了等于沒說。
陸靈蹊最主要是不相信,“不要說元后,就是一般的元嬰真人瞄過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沒有躲的機會了,他們的神識能看出好遠好遠呢。”
兩百多里外,都要小心著,可見有多恐怖!
“那…隨慶長老不是說,他會帶著你嗎?”
陸靈蹊更愁了,“不跟著他有危險,可是跟著他,好像更危險,真打起來,我在旁邊就是拖累,”她非常有自知之明,“要是拖累太重了,你說,他會不會不管我?”
這個?
很有可能呢。
“唉!”
識海里,小家伙終于把那口氣嘆了出來,她也不知道,怎么會是這個樣子,明明感覺這人的運氣挺好的,怎么就在要走的時候,出岔子了呢?
她想過來想過去,只能自救,“你這幾天聽課,天干理解了嗎?”
陸靈蹊翻了個白眼兒,“我又不笨!”
“你的飄渺無行決跑的挺快的。”
軟軟萌萌的童音接著響起,好像在鼓勵她,“要是能把你的木之法溶于飄渺無行決里,我們逃命的機會可能就大了。”
這…真能溶嗎?
“你說說看。”陸靈蹊抱了一點希望。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你要把天干先理解透徹。”
她也后悔呢,早知道,就把某些家伙留下的玉簡,全帶出來,里面肯定有木遁之法,“干者猶樹之干也。甲:像草木破土而萌,陽在內而被陰包裹。乙:草木初生,枝葉柔軟屈曲。丙:炳也,如赫赫太陽,炎炎火光,萬物皆炳燃著,見而光明。丁:草木成長壯實,好比人的成丁。戊:茂盛也,象征大地草木茂盛繁榮。己…”
“停!”陸靈蹊叫住,“不用你背書,這些我早記下了,可是,這跟木遁之法,還差十萬八千里好吧!”
天干之意,天下修士,只怕全知道。
可是誰從它這里悟出木遁之法了?
那就沒轍了,有些感覺,木靈的感覺跟人是說不清楚的,“那算了,如果你用飄渺無行決跑,我就用木靈氣把你包裹住,這樣不細看,應該也能騙騙人。”
陸靈蹊無語,不過此時,她真的感覺到,她和小家伙的大德之契破不了,只能生死與共了。
“行!我們認識這么久,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總不能回回喊你的時候,都嗨,喂地叫吧?”
“那…我要說了我的名字,你不能罵人。”
小家伙沉默一瞬后,語氣中帶了一抹說不得的興奮。
陸靈蹊黑臉,“叫什么?”她嚴重懷疑,這家伙要占她便宜。
“青主兒,我叫青主兒。”識海里的童音一下子清亮了好多,“要是三個字麻煩,你可以叫我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