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一家一家地試嗎?
陸靈蹊和朱培蘭心頭打結,一條絕對的生路,一條九成九是死路,怎么試?
就算她們有意一拼修仙之路,可前路如何,也是心中沒底的。
“不說話,是不是就不想試了?”
老者聲音威嚴,“你們做事如此沒有始終,也是仙路大忌!”
兩個女孩一齊低頭。
一家一家地再試過去,也許還會有如東皋一樣立志仙路的人,但外面那么兇險,她們自顧尚且不暇,出了迷鎮,要是小命當場不保,誰之過?
各宗挑選弟子,他們沒有選擇和拒絕的權利。
現在…
算了,就這樣吧!
既然這位前輩是好心,用迷笛已經幫大家試出了心性,那就好好過日子吧!
“東皋,出去若是遇險,你可不能怪我們。”陸靈蹊轉頭看向某人,“這次的路,是你自己選的。”
“是我自己選的。”
東皋朝無影老者跪下去,“前輩善意,小子愧受!”他咚咚咚磕了三個頭,額頭都青了,“但小子…身有血仇未報,仙路雖艱難,卻也是我唯一之路。
雖然說做順子,可以把過往的一切全都忘了,做最簡單的自己,但偶有午夜夢回,回回都讓他痛徹心扉。
“癡兒!”
老者嘆了一口氣,“罷了,既然你們三人已經做好選擇,那便隨老夫來吧!”
避開陸懔和蔣思惠,南佳人終于細問起,采薇師叔讓她多加照料的小師妹情況。
待聽到是小丫頭自己跟著跑的,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南佳人,今晚我們一起探一探可好?”
凌霧更郁悶,人是從她手上丟的,“各宗收那么多新弟子,可不是讓他們以如此方式退出五行秘地的。”
南佳人的眉頭攏了攏,“明確說吧,我和尚仙在第二天匯合一處后,就想過這個問題。”她嘆口氣,“看你昨夜的樣子,應該是追過,沒追到是吧?”
她和尚仙也沒追到。
“他們的速度很古怪,我們又不敢驚動前面的無影之人。”
南佳人嘆口氣,“但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那些無影之人到底想干什么?從他們的速度來看,修為絕對碾壓我們,如果立意要把所有人帶走,按理說,我們也逃不過。”
凌霧心下一咯噔。
可不是,無影人連她的七星陣都能看透,真要立意抓人,她定然逃不過。
既然如此,那天天來吹笛子惑人,到底什么意思?
是暫時力量不夠,所以從新晉弟子開始嗎?
二人從修仙界而來,習慣了從壞處想事。
五行秘地,到現在都沒發現靈物,但這么多年,它也確實截取了寒漠荒園的所有靈氣。
那些靈氣都到哪去了?
她和南佳人的眼睛相撞一處,一齊撇開時,后背都隱有發寒。
迷鎮,道觀。
“從老夫這里離開的有不少人。”
老者很感慨,修仙界好像一直都沒變過,他道觀的血腥味還沒散盡,倒是沒想到,還會遇到這三個難得有點赤子之心的小家伙。
“不過,他們從進來,到離開,都不曾見過老夫。”
打量他畫像的,不知凡已。
“我們修士,講究一個緣法,你們既然見了老夫…”
他望向其中一幅畫,目光極其悠遠,“老夫一生有不少收藏,靜待有緣之人,你們一人伸一次手,碰碰緣份吧!”
送寶?
“敢問前輩高名?”
朱培蘭先行拱手。
“說了你們也不知…”
時間太久了啊,老者有些意興闌珊,“我們只有一寶之緣,五行秘地,生死若何,你們…各憑運氣。”
他當然能看出兩個女娃娃隱藏了部分修為,但隱藏的那一點點,對她們的幫助,實在不大。
或許,他的寶物,只是經他們的手過一下。
想到此處,他連連擺手,“快點快點,要不然,老夫要改變主意了。”
東皋連忙向前,朝明是實體的模糊畫子伸出了手。
畫面蕩起一點漣漪,他好像抓到什么,一把拿了出來。
沒想到,卻是付黑金盔甲,他還沒來得及有什么表情,老者的面色卻已大變,目中異光連連,看這小子。
“多謝前輩!”
東皋生怕他老人家后悔,一把收回儲物袋的時候,迅速在地上磕了個頭。
老者的嘴巴抽了一下,“罷了,也是你小子運氣好。”
“林蹊,你先摸。”
朱培蘭看出陸靈蹊的心急,干脆謙讓讓她先拿。
陸靈蹊早感覺老頭子后悔了,沒工夫謙讓,迅速上前伸手。
畫面的水波紋點點散開,可是她的手上一直沒抓到東西。
老頭果然后悔了嗎?
老者被她幽怨的目光瞟得直想打人,君子一諾,重若泰山,他再怎么沒品,也不至于在幾個小輩面前出爾反爾。
不過,這小丫頭怎么到現在都抓不出東西呢?
有古怪啊,有古怪。
“呀!”
陸靈蹊沒抓到寶物,反而好像被什么東西打了,縮回手時,一條血痕從手腕直直打到指尖。
老者伸頭一看,那瞪著的眼睛,很有些復雜。
“這算什么?前輩不想給我東西,也不用打吧?”
陸靈蹊委屈不已,她自從進五行秘地,就比旁人倒霉,好不容易有點運氣了,寶物沒拿到,卻被打了一鞭,真是太過份了。
“誰叫你手臭?”
老者僵了僵臉,“一邊去,你——上來拿東西。”
朱培蘭其實想說,您老人家舍不得,那她就不要了。
可是她才張口,就被陸靈蹊拽到前面去了,“快點摸。”
說她手臭?
明明是舍不得,還死不承認?
陸靈蹊真是怒了,抓著朱培蘭的胳膊就塞了進去。她就不相信,這老頭好意思再用手臭來敷衍他們。
朱培蘭隨手一抓,一本書樣的東西,落于手上,她正要看老頭臉色,卻沒想,畫中漣漪未歇,一支淡青色的筆也跟著出來,自動卡到書旁的小機關上。
陸靈蹊氣白了臉。
她真是手臭嗎?
東皋摸的是一整套的盔甲,從頭到腿都能護住。
不管那盔甲是什么品階,哪怕只是下品靈器,在這五行秘地,肯定也能多一份保障。
朱培蘭摸本書,明明沒拿到筆,可是人家自動跟出來了。
品階定然也不會低。
只有她…
老者看小丫頭眼中水光匯聚,不知道是氣好,還是笑好,“現在相信,你是手臭了吧?”
陸靈蹊狠眨了兩下眼睛,不讓自己掉金豆子,“我最近的運氣確實不太好,可是前輩如此看人笑話,也有失厚道吧?”
吆喝?
牙尖嘴也利啊!
老者一巴掌就拍了過來,“老頭子我厚不厚道,再怎么也輪不到你來說,都給我滾蛋!”
一聲叱喝,觀里突然多了一道光門,他一連三腳,把搶了他三樣至寶的小東西們全踢出去。
陸靈蹊滾在草地上,但是她不想起來。
老頭打的不重,但是她傷心啊!
別人都有好東西,她沒有。
別人都有好運氣,她沒有。
別人雖然也不是在正常的地界呆著,可最起碼不會像她那么倒霉,一連幾遇西狄人,還是他娘的二腳部人居多。
“別氣了。”
朱培蘭小心坐到她身邊,“要是我們能平安從五行秘地出去,今天得的書和筆,我就去找人估價,給你一半的靈石。”
要不是她,她可能都放棄拿寶了。
“對!我…我也找人估價,分你一半靈石。”
東皋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他搶先一步,把好東西拿了,或者老頭就不會舍不得了。
“真噠?”
陸靈蹊看著他倆。
“我發誓!”
“嗯!我也發誓!”
二人一齊抬手發誓的樣子,似乎是真誠的。
陸靈蹊雖然相信了,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們可要把東西藏好,可要保著自己的小命。”
要不然,她的那一半,可就飛了。
“肯定的。”朱培蘭忍笑把她拖起來,“快看看,我們往哪走?”
“別問我,我最近運氣真不好。”
老遇西狄人,陸靈蹊都怕了,問東皋,“你運氣看樣子不錯,你說往哪走,我們就往哪走!”
問他?
東皋有些懵,他的運氣要是好,也不會有血海深仇,更不會迷失自己。
“我運氣不好。”他的神色有些黯然,“你來吧!”
朱培蘭看他把手指指向自己,有些無奈,“那好吧,你們不選,我就選了。”翻手把剛到手的寶貝拿出來,筆放在書上一轉,“筆尖指哪,我們就走哪。”
據說修仙界,運氣是非常重要的。
三人盯著筆尖,看它轉呀轉呀轉,好不容易要停了,一陣風來,得,位置又移了好些。
怎么辦?
是按著前面的走,還是按著后面的走?
“你們兩個別這樣看我。”
朱培蘭拿起筆,“風吹的不算,我們按它最先指的方位走吧!”
反正都是林子,哪都行。
陸靈蹊點頭,“聽你的。”
“那行!”朱培蘭笑了,摸出一瓶藥膏,“把手上的傷抹抹。”要不然,她都不好意思讓寶貝認主。
“不用。”
陸靈蹊看看手上的血痕,微有奇怪。
除了剛被打的時候,有些疼外,現在好像一點都不痛。
動動手指,活動自如。
“我幫你抹!”朱培蘭說干就干,當場給她抹藥,“最好還包一下。”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陸靈蹊想想,終是拿出一卷紗布,在自己的手上捆了一下,“好了,走吧!”她捆得很好,手還能活動。
東皋是男人,理所應當走在前面,三個人其實都怕遇到西狄人,前進的時候,非常小心。
他們現在只求能再運氣一點,遇到一個心地還算不錯的修士,暫時抱抱大腿,然后找找自家的師兄師姐。
要不然,就憑他們三個的修為,遇到一個西狄人,就得抓瞎。
要是更倒霉遇到吃人的二腳部人,就憑三人的細皮嫩肉,馬上就得成人家的存糧。
“有人!”
遠遠看到一個身著草原服的男子時,東皋面色發白,“分頭走。”
話音未落,腳步未抬,巴音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有如一陣風刮到,“怎么分頭走?”
他黑著臉,一腳踹到東皋的腿上,咔的一聲脆響,東皋疼的忍不住當場跪下。
“老老實實跟我走,要不然…”
老祖宗讓他們到五行秘地,盡可能地殺那些煉氣高階修士,可是目前為止,他卻只見他們的人,被修士殺。
原本,他是不準備對這些小修動手的,可是五行秘地名不符實,再不動手,當他們的人越來越少,這些現在還隨手可滅的小修,說不得也會成為對手。
巴音對這些抱團的修士,越來越忌憚。
狼嚎從他嘴巴放出的時候,音調起伏不絕。
很快,遠方也傳來一聲微弱的狼嚎呼應,巴音的臉龐微松,“滾起來,就朝有音的那個方向走。”
相遇了幾個同伴,大家說好,要一齊抓些小修,拿他們誘過往的高階修士。
陸靈蹊連忙拉起東皋,和朱培蘭一左一右,攙著他走。
這是她第三次遇到巴音了。
凌霧那么厲害的人,都說巴音不好惹。
可恨,她運氣如此不好,卻還沒學會危險來臨時,有最起碼的警覺。
上到一個稍高一點的山丘,巴音再次一聲長嘯,嗷 這一次的嘯聲異常高亢,陸靈蹊還沒想明白,他怎么又叫的時候,手邊突然一震,扶著的東皋,被他一腳踢到了天上。
“啊…”
東皋在天空中,無有倚靠,驚慌中雙手雙腳亂劃一氣。
可是,還沒等他完全落下來,巴音再次一腳踢出。
東皋的身體,又被拋到了天上。
“啊啊啊…”
慘叫聲,響徹云霄。
他并沒有感覺屁股有多疼,但是真的害怕。
可是還沒落下,人家的腳已經又做好準備了。
少年再叫的時候,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陸靈蹊和朱培蘭在下面看得睚眥欲裂。可是她們又彼此使勁拉著,不讓另一個出頭。
兩人都不傻,誰都明白,人家這個樣子,吊的可能是高階修士,只有他們來了,他們才有希望。現在沖上去,也不過跟著一塊慘叫罷了。
東皋再次落下的時候,巴音總算沒再伸腳了,兩個女孩連忙幫他卸力,接住他。
“走吧!”
巴音打量完四周,朝三人冷哼一聲。
其實,想要暗處的修士為他們三人伸頭,最好的辦法,是朝兩個女孩子動手。可是,做為男人,這樣做,他覺得有些跌份。
雖然,他很遇到幾個厲害的女修,但她二人的出身跟人家沒法比。
半晌,他們終于到了要到的地。
這里,不僅有五個西狄人,還另有四個駭得緊緊擠在一起的孩童。
看他們矮矮小小的身體,最大的也不會超過十歲。
“巴音兄出手,果然不錯。”
一個西狄人看他帶來的居然有兩個女孩,眼中淫光毫不掩飾,“兄弟我…”
“閉嘴!”
巴音把三人趕進那個臨時用荊條圈出來的圈內,“記著,他們不是你能動的,想動,自個找去。”
雖然大家同出西狄草原,可是有些人,他真的不耐煩應付。
“天就要黑了,看好他們。”
他要用他們找回場子,可不想半途再出什么幺蛾子。
對啊!
天黑!
陸靈蹊和朱培蘭對視了隱晦的一眼。
“奶奶的,那些無影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東西?”一個西狄人非常煩躁地道:“老子天天防,還真他娘的沒完沒了了。”
老防不是事,而且西狄人向來以攻為上,從來沒這么憋屈過。
“修士比我們急。”巴音很穩,朝其中一人道:“再弄幾個荊條,在陣中圍一圍,免得這些小家伙們跟我們搗亂。”
夜晚的笛音和無影人雖然古怪,但他們到目前為止,還不曾正式對他們出手。
相反,那些修士才是重中之重,大家有見過,都沒放過彼此。
“是!”
那個西狄人非常聽話地站起來,摸出幾顆荊條種子,當場催生。
很快一圈又一圈帶刺的荊條把他們箍在了最中間。
這種人為刀狙,我為魚肉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
東皋腿疼,好在儲物袋人家沒看上,偷偷摸出一粒正骨丹服下,才好過一丁點兒。
夜,在他們左盼右盼中,終于姍姍而來。
裊裊笛音再響的時候,久違的星辰,終于又出來了,天地驀然一變…
“你們看,這次有個老的。”
不知誰叫了一聲。
陸靈蹊看到老頭裝神弄鬼地飄在外面。
“來來來!”
從來沒親自出來帶人的老頭,看到三個倒霉蛋,眼中波光一閃。
巴音幾人藏匿陣中,各拿幾根長刺,對著自己扎。
他們不擔心里面的小修走出去,昨夜就是荊條幫他們留了人。
可是今天…
從來不進大家陣的無影人,居然一步跨了進來。
其中一個西狄人緊握彎刀,正要動手,被巴音一把拉住,他無聲朝同伴搖頭。
“來來來…”
老者招招手,荊條在他們面前,瞬間消失,早就迷失了自我的四個孩童有如夢游一般愣愣跟上。
陸靈蹊三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想跟著迷失的,心里卻清明的很。
不過,這是他們唯一能脫離西狄人的機會,便也裝著迷失自我,眼睛直直地跟老者走。
東皋忍著腿疼,努力跟上他們。
半晌,直到再也看不見巴音他們,他才由著腿軟,伏倒在地,“多謝前輩相救!”
“后悔嗎?”
老者看著三個小家伙,異常嚴肅。
三人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最終還是抖著身體的東皋打破平靜,“晚輩不能回迷鎮。”
“你二人呢?”
“叫前輩失望了,我不能回迷陣。”
陸靈蹊亦深深彎下了腰,她有爹娘在外面,有爺爺在外面,有老祖宗心心念念的回歸修真界的夢,她不能為了性命,就把他們全都忘了,當不是自己的自己。
“晚輩不能回迷陣!”
朱培蘭自然也承下了朱家老祖的夢想,無法去當一個面目全非的人。
老者臉上微緩,天賦好的人很多,有毅力跟恒心的人卻很少,難得三人在經歷這般危險之后,還能堅守修道之心,他摸摸胡子,“嗯,今天被你們三氣著了,忘了一件事。”
三人抬頭一齊看向他。
“所有出迷鎮的人,都不能完整帶著迷鎮的記憶。”
老者若有若無地看了下陸靈蹊包得緊緊的手,嘆口氣,“修真,修真,修得本真,固然講究逍遙,更需要一份披荊斬棘的信心和決心。”
他身形一動,各在三人額頭拍一下,帶著嘆息,一閃而遁。
陸靈蹊三個腦袋一暈間,只見四個小孩子跟著前面的無影人,一步又一步,幾個忽閃離開,吃驚壞了。
他們急追兩步后,又忍不住犯了點迷糊。
三人揉額的動作是一致的,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被他們忘了。
陸靈蹊直到此時,好像才發現她手上有傷,可是傷從哪來?
撕開纏著的紗布,卻發現手上哪哪都是好的,只有手腕那里,多了一個淺淺的好像葉子的印記。
“我們白天的時候,好像被西狄人抓去了吧?”
東皋因為腿上的痛,神思回來的最快,“是無影人,把我們帶出來的。”
是這樣嗎?
陸靈蹊和朱培蘭互望一眼,好像是這樣。
她們似乎很熟,卻又非常陌生。
“你們…是不是欠我什么東西?”
陸靈蹊想不起全部,但好像就是他們的債主。
東皋和朱培蘭雖然也想不起來,但是好像就是欠了她什么。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然后朱培蘭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把自己的書和筆拿出來,當場滴血認主。
“我就說,忘了一件事。”
原本打不開的書,好像伸手間就能打開。
朱培蘭一時不明白,自已得了寶物,怎么沒當場認主。
“我也忘了一件事。”
東皋的盔甲摸出來,在隱隱的感應中,當場穿上,然后劃破指肚,抹上頭盔。
盔甲閃了一閃,瞬間隱沒。
“原來我們是得寶了。”
他笑著問向呆了的陸靈蹊,“你的寶呢?拿出來,趕快認主。”
陸靈蹊看看被自己扯下來的紗布,一下子板起了小臉,“我想起來了,我們三個一起得寶,結果只有兩個,你們得了,我沒有,你們發誓說,將來有命出去,各自折算寶貝的一半靈石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