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走到云泛泛身邊,他一靠近,身上的淡香味就飄了過來。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手帕是淡藍色的,上面什么都沒有繡,只是一塊很普通的手帕。
沈荊捏著手帕,細細地給云泛泛擦著汗,從額頭擦到臉頰。
指尖偶爾會碰到她的肌膚,細膩柔軟,帶著些濕潤。
擦完汗之后,沈荊便將手帕隨意地放在了桌上。
他的目光很淡,里面并沒有埋怨和指責,只是體貼地說著:“云兒不急,慢慢來,若是云兒不想練的話,父王不會逼你的,只要云兒能快快樂樂地長大,父王愿意一輩子庇護云兒。”
老實說,沈荊雖然用的手段狠毒了些,但跟顧驁比起來,還是善良多了。
至少這么久了,沈荊沒有做過什么傷害她的事情。
要知道,沈荊并不是一個跟她毫無關系的人,她的父親害沈荊在骷髏冢里受了幾年的苦楚,這種大仇,誰能忍。
不過沈荊能沉得住氣,沒有遷怒于她。
她知道沈荊現在不傷害她,不代表以后不傷害她,但是還有這么長的時間,她相信自己能在這些時間里,改變沈荊的一些思想。
至于顧驁,那可真不是人。
先是為了自己的性命隨隨便便犧牲掉別人的性命,說立衣冠冢也沒立,就是怕被人知道他做過的事情,連自己的女兒也被當成了一種門面。
那天在暗室里,還好是她,有法術,換做是顧云渺,能不能撐下去,恐怕都是個未知數。
身為仙尊,顧驁肯定很了解暗室有多兇險,卻還是把她送進去了。
沈荊現在說的這番話,確實有些以退為進的意味。
云泛泛直直地坐在原地發呆,目光直視前方。
左右她還是要練的,當然要選一個讓沈荊高興的答案。
云泛泛抓住沈荊的衣袖,倔強地搖頭:“我不想給父王丟臉,我想為父王爭光,想要保護父王,日后有誰欺負父王,云兒一定會幫父王欺負回去的。”
小姑娘仰著頭,眼中閃著喜悅的光芒。
額上的幾縷碎發沾了汗,黏在了額頭上。
不過是個九歲多的小姑娘,魔族隨便一個人都能輕易地奪走她脆弱的生命,居然不自量力地說要保護他。
沈荊有些嘲諷,可是手卻控制不住地伸向她的額頭,將她額頭上的濕發撥開,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
他聲音有些低,卻不妨礙云泛泛聽到。
他說:“好,父王等著云兒來保護。”
大半天的時間,云泛泛都是在修煉上度過的。
好不容易感覺到一絲氣息的時候,那氣息就像是刺一樣,從她肋骨穿過,扎得她生疼。
其實這算是排斥的反應了,她的身體本能地在抗拒這一縷不屬于她的氣息。
云泛泛皺緊了眉,緩了好一會兒。
送她回房間的時候,沈荊還刻意問了她,要不要他陪著她一起睡。
云泛泛有自己的想法,拒絕了沈荊。
沈荊有些意外,而且還頗為失落的模樣。
不過他也沒強求,只是囑咐她好好休息,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