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笙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眸子黯淡,手中拿著一根銀針,雪白的衣服上血跡斑斑。
聽著有人一聲聲焦急地喚著自己的名字,葉暮笙右手無力松開,手掌中的銀針滾落到了一旁。
煎熬等待之中,他害怕自己暈過去,等不到愛人。
于是便拿著銀針,在自己要昏的時候,就扎自己一下。
直到現在扎了多少下,他自己也數不清了…
幸好他終于等到了…
“暮笙!”樓殊臨跪在葉暮笙身旁,抱起葉暮笙,如野獸一般痛苦地喚著葉暮笙的名字。
“你終于…來了…”葉暮笙伸出手撫上樓殊臨的臉頰,淡笑道:“沒想到,我…還可以…見你最后一面。”
“這不是最后一面,我們日后的日子還長!”樓殊臨心一陣陣抽痛,紅了眼眶:“我馬上帶你出去!”
“沒用…”葉暮笙搖了搖頭,手無力垂下,眸中布滿了凄涼無奈:“我堅持…不住了。”
不能在一起,見最后一面…
也挺好的…
“不會的!”樓殊臨抱起葉暮笙,正欲帶他離開,可只是兩人上方突然砸下一塊木頭,還好樓殊臨迅速躲過了。
可是沒想到剛躲過,令一塊大木頭又落了下下,硬生生砸在了樓殊臨身上,從天而降的力道,直接將樓殊臨砸得跪在了地上。
樓殊臨咬悶溢出了一聲,鮮血順著唇留下下來,滴落到了葉暮笙的白衣上。
“殊臨…”感覺到樓殊臨的異樣,葉暮笙心疼喚道,也此時他睜開眼睛都費力,實在不是沒有力氣去查探樓殊臨的情況了。
“我沒事。”樓殊臨咽下喉中的血腥味,說道。
灼熱的煙塵嗆得樓殊臨快無法呼吸,有些吃力地反手推開壓下他身上的木塊后,樓殊臨便想站起來。
可原本他腿上就受了傷,此時傷上加傷,又抱著葉暮笙,竟站不起來了。
想到外面的徐燕瀲,想到葉暮笙整日活在病痛中,樓殊臨嘗試了幾次,便不再試著站起來了。
“暮笙,我說過打贏了勝仗便娶你,如今我已凱旋歸來,我們該成親了,我們便在這大火中拜天地吧。”淚水不斷從樓殊臨眼角滑出,樓殊臨絕望道。
“好…”葉暮笙輕輕點了點頭,一滴淚水從眼角落了下來。
若是能一起死,是不是他們下輩子又能相遇了?
扶著葉暮笙跪在地上,樓殊臨聲音嘶啞哽咽道:“一拜天地…”
兩人齊齊磕頭,樓殊臨又道:“二拜日月…”
暮笙無父無母,他父不愛,母親又是那般,那便免去拜高堂,拜日月…
葉暮笙費力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微微扯唇,跟著樓殊臨再次磕頭。
兩人起身后,樓殊臨知曉葉暮笙已經沒有力氣了,便扶著他,自己跪在葉暮笙的對面。
火光映照,煙霧繚繞中對上葉暮笙蒼白的笑臉,樓殊臨心疼喊道:“夫妻對拜…”
磕頭的瞬間,樓殊臨忽然聽見了一道十分虛弱的聲音喚道:“夫君…”
可樓殊臨還沒有來得及欣喜,兩人的衣袂被火星點燃,屋檐也突然都禁不住大火,帶著火星砸了下來。
樓殊臨咬著牙,將昏迷的葉暮笙護在身下,一根接著一根木頭砸到兩人身上…
兩人的身影漸漸淹沒在了洶涌的大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