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江橋縣的前一天,宋澄毅跟岳母一起,在醫院取回冷凍保存的胚胎,放進玻璃瓶里密封裝好。
宋澄毅挖好坑,童山也回來了,提了一塊很小的空碑:“宋團長,你看這個,行嗎?”
宋澄毅點點頭:“行,謝謝!”
童山笑笑:“客氣了,這里人杰地靈,小小姐或者是小少爺,一定能投個好胎,或者是,干脆等廠長身子好了,再投到你們家來。”
“借你吉言,一定會的。”
“那行,你們先忙著,這事兒,我就不幫忙了。”
童山走后,宋澄毅提著空碑到檸悅身邊坐下,拿起刻刀一邊刻字兒一邊說:“檸檸,雖然我不知道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很確定,我當時真的死了,我之所以能回來,說不定這條命,是我們的孩子換來的。我不是個稱職的丈夫,也不是個稱職的父親,現在,我能為孩子做的,只有這么多,謝謝你不嫌棄我,還愿意陪著我,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等寶寶回來。”
檸悅呆呆的看著河邊,宋澄毅繼續一邊刻碑,一邊和她說話,很快‘宋寶寶之墓’,五個字就刻好了。
因為是未出世的胎兒,一般這樣的,是不興立碑的,但不為孩子做些什么,宋澄毅心里過意不去,所以,只能用這種最簡單的方法,來紀念他。
宋澄毅把玻璃瓶小心翼翼的放進土坑了,然后牽過檸悅,捧著她的手一起往里面填土,最后,再立好碑。
拉著檸悅一起站在小小的墳塋前:“寶寶,等下次媽媽做好了準備,你再來找我們,好不好?”
然后,就是沉默,宋澄毅覺得自己是產生了幻聽,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好像有個稚嫩聲音在笑著回答:‘好啊!’
又在河邊坐了一會兒,回到老宅的時候,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童大娘招呼著他們趕緊來吃飯。
新的一天,宋澄毅依舊帶著她散步,摘花兒,抓魚,這樣的日子,要是檸悅清醒著,一定會特別特別的開心。
只可惜,她的靈魂,現在還一動不動的趴在小黑屋里斷流的泉眼邊,失去了蓮心的蓮花,也開始慢慢的凋零,極少數時間,她會稍微有一點點意識,但虛弱得無法動彈,并且很快,又陷入了昏迷。
童大娘換著花樣給她熬雞湯,燉魚湯,宋澄毅則是帶著她爬山,融入自然,十多天下來,檸悅原本蒼白的小臉兒,雖然依舊下巴尖尖,但至少看著有些血色了。
這天下午,天氣很好,陽光柔柔的照在身上很舒服,微風拂過,每一個方位,都帶著陣陣花香。
宋澄毅帶著檸悅,穿過花田,走過小橋,來到對面的山腳下。
這邊原本是荒地,也被童山開墾出來,種了很多的菊花,黃金十月,正是菊花盛開的時候,因為菊花不需要特別打理,所以平常來這邊的人不是很多。
宋澄毅帶她坐在草地上,五顏六色的菊花,摘了一大把給她撕花瓣兒玩兒。
自己則是坐在她身邊,繼續和她說話,然后陪著她一起扯,直到地上堆了一大堆花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