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您現在每天都不回來,太太日漸消瘦,這樣的情況要是再這樣維持下去的話,我怕是瞞不住了,墨老爺子一直以為你們兩個人還好好的呢,我這…萬一太太出了什么事,我可擔待不起啊…”
電話掛斷后,墨景深赫然想起三天前的那一夜,在伽藍酒吧對面的那家酒店。
季暖依然是被凍醒的,不知自己是怎么在浴缸里睡著了,也不知道究竟是睡了多久,只感覺哪里都是冷的。
她本能的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再在這里睡下去,抬起手就試圖撐住浴缸的邊緣好起身從水里出去,可小腿上傳來一陣陣抽筋似的疼痛,這疼痛來的突兀又尖銳,疼的她整個人在水里發抖,疼的她渾身都僵著仿佛怎么都沒力氣動一下。
她到底在這里睡了多久?
怎么會這么冷?
她手指在水下動了動,感覺很麻,很木,想要轉過頭去尋找自己的手機,卻想起手機和包都被她放在床邊。
她沒辦法,只好艱難的試圖抬起手繼續的去攀住浴缸的邊緣,然而腿上劇烈的疼痛讓她疼的連叫一聲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是抬起手來。
好不容易剛剛將五指抬起,就再度回歸原位,只是抬一抬手指的動作仿佛就耗去了她全部的力氣。
好冷…
腿上的痛也來的毫無預兆,卻一點一點的撕扯著她的神經。
仿佛如果不是腿上這抽筋似的疼痛突然而至,她也根本不會忽然醒過來。
季暖的頭很暈,洶涌而來的更多的是黑暗中無邊無際的惶恐和孤獨,感覺自己仿佛就要墜入什么無止境的深淵,卻什么都抓不住。
這家酒店很豪華,浴室里都有專用的冷氣,且冷氣十足。
季暖已經起不來了,她就這樣靠在水里,浴巾搭在不遠處的架子上,她看著這不過一兩米的距離,感覺很吃力。
小腿上的痛一下連著一下,痛到她幾乎全身痙.攣,低下頭還能看見小腿邊的青筋在一抖一抖的,果然是抽筋了。
一直坐在水里,好半天她才反映過來這水居然是冷的,她究竟在這里睡了多久,明明她睡著之前還是熱的…
就算她現在想起來也根本沒辦法起身,兩眼望著墻上空調里顯示的溫度,渾渾噩噩中,黑暗再度占領了因為小腿的抽痛而勉強清醒過來的神經,所有清晰的知覺都逐漸變的模糊,陷入黑暗。
季暖的電話一次一次的沒有人接,墨景深走到季暖所住的房間門外,手機里顯示的仍然是撥號中,走近時聽見有熟悉的手機鈴聲在里面響起,卻仍然是久久的無人接聽。
“開門。”他下意識捏住手機,沉聲命令。
客房服務人員忙拿著房卡去開門,一邊去刷卡一邊解釋著:“是這位小姐住進來之前就特意交代不要隨便進去打擾她,所以這兩天我們就沒有進去,而且她交了足夠了房費,我們才…”
墨景深沒理會,在門開的一瞬間已經走了進去。
門開的那一剎那房間里的冷氣足以讓人渾身的汗毛都瞬間根根豎起。。
這是一個普通大小的標間,一眼就能望得見底,床上沒有季暖的身影,只是一只手機和一個包。
男人頎長挺拔的身影直接繞進浴室。
浴室中的冷氣更透骨,墨景深心“咯噔”一下,不詳的感覺瞬間強烈,轉眼就看見一地的水和躺在浴缸里臉色蒼白嘴唇青紫的季暖。
她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躺在水里,一動不動。
“哎呀,怎么回事…”客房服務人員是個中年女人,剛進來就感覺到滿室的冷空氣,轉眼就看見浴室里面的這一幕,下意識的叫了一聲。
墨景深已瞬間傾身過去將季暖從水里扶了起來,好在這浴缸的設計比較人性化,頭部所靠的位置有個支撐點,否則恐怕她就這樣在水里昏迷過去的同時更會直接溺水。
“季暖!”男人將她扶起的一瞬間,觸到她身上的一片冰涼,冷的仿佛是已經死了一樣,毫無溫度。
季暖毫無知覺的將頭歪垂了下來,她身上是涼的,頭剛一貼到他的手臂上,頭上滾燙到驚人的熱度使得男人的眉宇狠狠的一結,果斷拽下一旁的浴巾同時將人從浴缸里抱了出來,用浴巾將人抱住再又緊抱在懷里的一瞬間,轉眸看向浴室門前一臉驚恐的中年女人:“叫救護車!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