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二公子冷冷地瞥了施詠倩一眼,轉身對父親行了一禮,徑自走出惠枝亭揚長而去。
琴家主望著這個桀驁不馴的兒子背影,氣得頭疼腳疼心肝疼,一徑伸手指著二公子離去的方向,怒聲吼道,“逆子!你!給我站住!逆子!”
“爹,二弟不過是一時心緒不佳,您不要跟他置氣呀。“大公子笑瞇瞇地走上前去,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描金小扇子,在他爹身邊,扇呀扇的,一副狗腿模樣。
琴家主:…
看這兩個兒子就來氣!
明明都是那樣的優秀,大的那個就游戲風塵,成天不著家不見蹤影。
小的那個現在更離譜,以前為人處事還挺沉穩靠譜的,沒成想這次與施家的婚事,會如此抵觸。
望了一眼地上杯盤狼藉的樣子,琴家主抬眼看向站在一旁怯生生的施詠倩,眼帶幾分歉疚地說道,“施小姐,希望你不要介意。昕兒半年前受過一次重傷,如今尚未痊愈,恐怕情緒也不是太好,并不是有意針對你。”
“琴伯伯,這是怎么回事?二公子是為何人所傷呢。”
提起此事,琴家主眼里也閃過一道怒意,“老夫問他,他卻不愿明說。不過此事老夫不會善罷甘休的!”
除非那人一輩子不上神州,否則…
總有叫他遇上的那日!
琴二滿身戾氣地回到自己的苑子里,尚未走入廂房,就聽一道輕笑聲在身后揚起。
“二弟。”
二公子轉回頭,視線冷冷地落在琴大公子身上,“你有什么事?”
大公子笑得一臉深意,“怎么發那么大脾氣呀。”
他可是聽說了,這我剛剛處理了好幾個侍女小廝,這戾氣不得不說,還真夠重的呀。
“留他們有何用。”琴二公子冷冷說道,“連看門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好。”
一群背主的東西,居然擅自把施詠倩放進惠枝亭接近他。
看到她就覺得心煩。
琴二公子轉過身,朝著屋內行去,沒有了與兄長繼續敘話的意思。
大公子也不阻攔他,只是倚在墻邊,目送他離去。
半年前琴二受傷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據說他回來時,情況相當慘烈,分身完全被人毀了。
不過這么久以來,琴二什么事都沒跟眾人吐露。
他也覺得十分好奇啊。
按理說以琴昕的這個性子,誰能靠近他將他傷成如斯地步呢?
琴大公子抬手摸了摸下巴,回頭又望了一眼琴二公子的院子,悄然離去。
庭院內負責打掃積雪的粗使仆婢們,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都不敢隨意亂說話。
開玩笑,他們的一些同伴,因為不曾做到“謹言慎行”四字,已經被渾身戾氣的二公子給處決了。
他們還想著要好好活命能下去,唯有聽從二公子的吩咐,不可擅作主張,方能活得長久。
琴二踢上了自己的房門,滿面煩躁地在桌前坐了下來。
一手握住了瓷盞,眼前滑過那支冰雪色的箭鏃扎向自己心口的那一幕。
手中的瓷盞倏然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