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威遠侯府喬忠邦的書房內。
喬木冷絕的眸光掠過沐七爺與白發老者身上,拂袖便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沐七爺身后那名白發老者眉尖一蹙,忍不住怒道,“沐七爺面前,也敢如此放肆無禮。”
喬木冷厲的眸光,毫無溫度地掃過那名老者,“我的時間有限,給你們半刻鐘時間。”
“你!”白發老者大怒,正待發作時,被沐七爺伸手攔了下來。
“喬喬。”沐景瑞臉色平靜地望著她道,“相信以你的聰慧,應該能知道我們今日的來意了。”
“我不知道。”喬木聲線出奇的淡,夾雜著幾絲冷漠。
白發老者一瞬間便有些惱怒起來,“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轉眼瞪向喬忠邦魏子琴夫婦二人,“那天我們不是說好了么?笄禮那天,會告訴她實情。”
魏子琴伸手捂住臉,便有些哽咽道,“我,我不知道如何開口。”
喬木的心,早已隨著母親細微的抽泣聲,沉入了谷底深處。
她甚至不敢去深究這份心慌為何物。
她站起身來,冷著臉下了逐客令,“既然你們吞吞吐吐不想說,那便不用說了。春英,送客!”
沐景瑞站了起來,朝著她冷絕的背影嘆了一聲,“喬喬,你已經猜到了不是么。喬喬,你有這么好的符箓天賦,就從來不曾懷疑過自己的出身?”
“符箓一脈,是代代相傳的,不是我沐家的人,很少能有如此杰出的繪符天賦。”
喬木背對著沐景瑞與白發老者二人,背影已經完全僵硬。
“你姓沐,你叫沐喬。你是神州沐家的孩子,沐喬!”
“我姓喬,我一天姓喬,一輩子都姓喬。”喬木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便轉過身去,正待邁步離去。
白發老者卻憋不住氣地跳了起來,勃然大怒道,“不識好歹!若非身為沐家人,你以為,你能有這么好的繪符天賦。你能小小年紀就突破至高級符箓師的境界?那是因為你傳承了你親生父親的符箓天賦,你…”
喬木霍地轉過頭來,這是沐景瑞頭一次在小姑娘臉上看到一抹決然肅殺之氣。
“我的天賦,從來就與你們沐家無關。”她十分清楚,她的符箓天賦,根本就是來自于金符玉箓。
而金符玉箓,她雖然不記得如何存于她識淵之中,但心底千百一萬個能肯定,此事定與神州沐家毫無瓜葛。
沐景瑞臉色頗有幾分復雜地望著她,“喬喬,你一時接受不了,我們也是能理解的。但事實的確如此。”
“你是神州沐家失散多年的孩子。”他從腰間取出一塊紅線吊著的玉佩,“這半塊玉佩,你養母那里也保存著半塊,合起來足以證明你的身份。”
喬木面無表情,一雙枯井似的毫無余波的眸子,冷冷地盯視著沐景瑞。
讓他一瞬間,只感到心尖一顫,渾身發寒。
這孩子實在是太冷了,這眼神哪里像是在看親人的目光,分明就是在看一個信口開河的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