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喬木!!”一名黑瘦婦人尖叫著沖到門口,被獄卒兩鞭子抽了回去。
赤紅著一雙眼睛,隔著一道道木柱子死死盯著喬木道,“喬木!你還有沒有良心!還有沒有一點點血緣親情?你把我們害成這個樣子還嫌不夠么?竟還要把我們發配到西北荒漠去?你,你!!”
喬木隔著那牢籠,眼神冰冷地望著黑瘦婦人,這人正是她許久不見的小嬸徐嬌,此時的她,比上次相見時更加黧黑瘦弱,下巴都已經凹陷了下去。
徐嬌望著這樣的喬木,心力交瘁地忽地伏地叩起頭,哭得聲淚俱下,一副悔恨傷心的模樣,“喬木,大侄女兒!你就原諒叔叔嬸嬸和你堂弟吧!你放我們出去吧!別趕我們去大西北啊!嗚嗚嗚,那里真不是人能呆的地方!喬喬,以前就當是二嬸錯了,二嬸對不起你。你要怪我怨我、我都隨你。請你看在我們一家人份兒上,看在你爹你娘的份兒上,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是啊!喬喬,放我們一條生路吧。”喬忠橫此時也是真得怕了。
原以為被喬東波接回喬家本家就能過上好日子,豈料喬東波是個虛偽的人,找了個宅院把他們安置先來后,他們一家人還是原先那樣吃不飽穿不暖。
只是住的地方比破廟好些,屋舍里的裝飾之物也都精致,可這些有什么用,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只是表象看著風光,實則還是每天處于饑餓的快要瘋掉的狀態中。
而且,這回他們是什么事情都沒有做,完全就是被喬東波坑了一把,被他給連累進大牢里來了。
他們不愿意就這樣被人趕去大西北,所以徐嬌再怎么心里不舒服,到此時此刻,也由不得她不服軟低頭了!
只是她這心底猶如燃了把火似的,熊熊熾熱地燃燒著,總覺得心底的憤怒已經快要將她吞沒。
何時起,大房的人竟如此高高在上,高攀不起?
被她一直瞧不上眼的魏子琴,此時為了活命,竟不惜要拿她當借口,攀著自己當初最看不上的人來說事求饒?
徐嬌滿心不是滋味地想著,仰起頭來,眼巴巴地望著這個侄女兒,一副祈求她原諒的模樣。
喬木望著徐嬌的眼神,仿佛走過了歷史的長河,漫漫悠長眸光蕩漾,仿佛經過了一個世紀這么久,那黑漆漆沒有半絲波瀾的的眸光,看得徐嬌心里頭七上八下沒個著落。
徐嬌覺得侄女的眼睛枯井似的冷得有些嚇人。
好像就是從這侄女兒七歲那年,不慎從學堂山坡滾落,昏迷醒轉后開始,徐嬌這人生便開始每況愈下,日漸衰微了起來。
挺不甘心的,可到今時今日,徐嬌也不得不承認,這侄女兒現今的地位,恐怕她這輩子拍馬也及不上了。
或許唯有求饒,才能獲得一線生機吧。
喬木冷漠地望了徐嬌一眼,從袖籠中掏出一只銀錢袋子,往徐嬌腳下一丟。
徐嬌只覺得心里咯噔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