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像是夢。
前幾天是地獄一般的噩夢。
今晚,是美夢。
看訓練營周圍的環境,不像是療養院那么可怕的地方。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明天,他還要好好觀察才行。
他在床上躺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睡過去,但睡得不踏實,都是光怪陸離的夢境。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猛地驚醒了,從床上爬起來。
看看時間,他不過睡了一個多小時而已。
他是被窗外的整齊的“一、二、三、四”的喊聲驚醒的,軟著腳走到窗邊,他看到一群少年在院子里晨練。
晨曦的微光灑在他們的身上,他們嘴里喊著口號,邁著整齊的步伐,聲音高亢響亮。
認真看了片刻,他便確定了,這里和療養院不一樣。
至少,他們是自愿的。
很容易分辨。
他們中氣十足,氣色紅潤,眼里有光。
而療養院里的人,或死氣沉沉,驚懼畏縮,或像他這樣,眼中都是憤怒和不屈服。
這里的人不一樣。
他們臉上的神情雖然很認真,看上去一絲不茍,但能看得出來,他們的精神是放松的、自由的。
他站在窗前看了許久,暗暗地想,或許,命中注定,這里應該是他的歸宿。
他父母就因為他喜歡練武、比賽,就把他送到了療養院那種鬼地方去。
他喜歡練武、比賽,那是他后半生要走的路。
他和他父母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家,他回不去了。
他也不準備回去了。
在那個家里,他感受不到一點溫暖。
他從小就是他外公帶大的,和他父母相處時間不長,以前,他還能勸自己做個孝順兒子,聽父母的話,好好努力,為他們爭光。
可現在…
他們連他的死活都不管,就因為他喜歡練武、比賽,就把他扔到那種吃人的地方去,這種父母,他還要他們干什么?
如果那個叫顧馳的男人說的都是真的,這里有專業的老師教他練武,他代表訓練營去參加比賽,贏得名次之后還會給他獎勵,那么,這里將是他的天堂。
他年紀還小,必須有個強有力的支撐才能脫離他父母的掌控。
他運氣好,遇到這樣一群一看就不是尋常人的人,不然的話,他大概會一直呆在療養院里,要么瘋掉,要么屈服。
他站在窗邊想了很多,正想的出神,樓下有人沖他吹口哨。
是顧益濃。
他往外探頭,沖顧益濃揮手:“濃哥。”
“醒了?”顧益濃大聲沖他喊:“醒了就下來吃飯吧。”
“好,”他應著,“我馬上下去。”
他飛快的洗漱了一番,飛奔下樓。
顧益濃還在樓下等他,見他走過來,迎了他幾步,攬住他的肩膀,“沒睡好吧?”
藺承佑說:“還行。”
顧益濃笑笑,“沒事,吃飽飯可以回去補覺,有事我叫你。”
藺承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想了片刻,才說了聲“謝謝”。
顧益濃失笑,“真是個老實孩子。”
藺承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濃哥,你也是這里畢業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