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北隨著顧君逐走進房間,眼睛在黑暗的房間里適應了片刻,才發現屋子左側的立柱上,綁著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赤著上身,面朝立柱跪著,雙臂抱著柱子,兩手被綁在了一起。
那孩子的后背上,幾十道或新或舊的血痕。
最新的幾道,鮮血還未干涸。
在孩子身邊的地方,有一把染血的剪刀。
看到這一切,葉星北的呼吸都停滯了。
她算是見多識廣的人,這些年,她見過不少的人間慘劇。
可眼前這一幕,是她曾見過的,最慘的。
那孩子瘦骨嶙峋,蝴蝶骨和肋骨都凸出來,清晰可見。
他后背上的每道傷痕,都是筆直的。
傷痕上面深,下面淺,一看就是用刀子類的東西,由上而下,劃下去的。
那…那該多疼啊?
葉星北的心臟顫栗了。
一瞬間,她的臉色變得慘白,手腳冰涼。
小樹苗兒也看到了聶延警,他嚇得驚叫了一聲,回頭撲進了顧君逐的懷里,把臉藏在了顧君逐的懷中。
凌越伸手拍他,一板一眼的安慰:“小樹沒事,他還活著,清潤哥哥會治好他,不怕!”
顧君逐按著小樹苗兒的后腦,回頭看了顧清潤一眼。
顧清潤立刻上前,走到聶延警蹲下,把背在肩上的醫藥箱放在腳邊,打開之后,戴上醫用手套,檢查聶延警的傷勢。
聶老太看的目瞪口呆。
片刻后,她扭頭問神嬤嬤:“郝大娘,他們在干什么?”
神嬤嬤硬著頭皮說:“老聶家的,你先去把你大兒子一家找來,我有話說。”
“找我家老大干什么?”聶老太驚疑不定的看著她。
神嬤嬤說:“老聶家的,我不管做什么,都是為了你好,你別多問,趕緊把你大兒子一家找來,我有話對你們說!”
神嬤嬤就是這個村子里的人,聶老太對她很信任。
雖然對顧君逐一行人的到來,她覺得詭異又不解。
但顧君逐一行人給她的感覺,是十分尊貴的人,而不是壞人。
她猶豫了下,點頭:“好,我這就去叫老大一家。”
這種時候,她大兒子一家如果能陪在她身邊,她會更安心一些。
她和她大兒子家住的很近。
兩家是前后鄰居。
她都不用出門去喊,院子的角落里有個小門,小門打開,朝后院喊一聲,她大兒子和大兒媳就能聽到了。
她喊了幾聲,她大兒媳先聽到了。
她大兒媳從屋子出來,沖她喊:“娘,干啥?”
聶老太喊回去:“你郝奶奶過來了,你和老大、剛子、強子都過來。”
“知道了!”她大兒媳應了一聲,回頭喊了幾句。
很快,聶老太帶著她大兒子一家回到了破屋子改造的祠堂。
他們回到祠堂的時候,顧清潤已經給聶延警在處理傷口了。
祠堂里沒有床。
顧清潤讓顧馳把聶延警從柱子上放下來,把地上的幾個蒲團擺在一起,讓聶延警趴在蒲團上。
聶延警已經昏過去了。
顧清潤沒有喚醒他。
清創縫合上藥包扎都很疼,昏過去,可以少受點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