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惠瑩曾問:“云鴿,你打算怎么處置云水寒?”
董惠瑩曾說:“云鴿,我來,你若不動手,就讓我來!”
但云鴿卻回答:“不要,她的命,留給我,你不要動手。”
董惠瑩曾認為,是因為云鴿心有顧忌。
說顧忌?其實也對。
云水寒不僅僅只是一個云水寒,她背后還有藥王谷的大長老云哲,還有云哲所掌控的整個連家,甚至是與其親厚的八皇女…以當時的局面,不容她二人任性!
云鴿怕牽一而動全身,怕董惠瑩對云水寒出手后招來云哲的報復,而最根本的原因其實是——她并沒有說謊,云水寒的命,必須她自己取才成!
董惠瑩曾經問:“云鴿,當年到底生了什么?”
但云鴿卻不愿回答。
董惠瑩曾猜測,云鴿的白、云鴿被剜掉的眼睛,和云水寒有關。而云鴿之所以不愿吐露當年諸事,很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那么,又是什么緣故?
云鴿一步踏出,她徐徐向著云水寒走去。
“當年,我年少。”
“云哲害我,我不恨你。我這人是非黑白,恩怨分明,上一代的過錯不該殃及下一代,所以我沒有因為移情作用而恨你,我頂多是不再喜歡你,無法再喜歡你。”
“可是后來,當我得知我的家人,是死于何人下的毒時,你又要叫我如何不恨?”
云水寒一副淡漠的樣子凝睇著云鴿,“你恨我?”她的語氣也正如她的表情,平平淡淡。她與云鴿,生來便是宿敵,她們相互仇恨。彼此的心結,雖不想同,卻也有幾分相似。
云水寒收回視線,“你恨我,很巧,我也一樣的恨你。”
“你恨我?”云鴿諷刺地笑出聲來,就仿佛聽見個莫大的笑話。等笑夠之后,她才滿不在乎地說道:“你要恨,便恨吧。可這世間因果素來如此,有來有往,你曾種下什么因,便收了什么果。”
云鴿想起很多事,她低低的笑了。“云水寒…你不是我,你沒有經歷過我所經歷的那些。你不知我曾墜入生命深淵,更不知某一時刻,我心悲涼,這世上再無我所愛,也再無愛我的。”
“我的人生曾毀滅。”
“我的家人,我重視的,所有一切,都因你與云哲而不復存在。”
“我想,我活著還不如死了。”
“但是我遇見了紫茴。”
“她一直是我初見的那個姑娘,一直是那個佇立在大片紫色花草海洋中的小女孩。”
“可你又是否知曉,她之于我而言,又到底有著怎樣的意義?”
“在我最無助,最絕望,甚至是厭世,由衷的,深深的厭惡自己時…她出現了,出現在那輛人販子的馬車上,她將我從人販子的手中救出。”
“一起被救的人還有很多,可唯獨對我而言,她的意義,最不一樣!”
“她是我的救贖。”
“她為我撐起一片天,讓那時候哀絕無望的我,看見了活下去的希望,看見了生的希望。而這不吝于賜予我一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