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屋這里,董惠瑩正在和云鴿敘舊。她想要了解以前的事情,她的記憶是永久性缺失的。
云鴿的出現,令她得以更加深刻地了解曾經的自己,曾經的那個董大寶。
而另一間屋子中,淑玉翻出一把親絲,為朽舊的古琴重新上弦。
在上弦的時候,他不禁想起。這把琴絲,也是得自那人之手。
他是不是很矛盾?
以前,那個小女人留書出走之前,他并未和她針鋒相對,甚至在發覺五弟越寧的心思時,還曾幫五弟出招。
可是后來,兄弟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淪陷了,
他心里很堵塞。
就好像,就好像…
淑玉又狠狠的皺了一下眉。
就像是被人遺棄了一樣。
他們一家六個,兄弟六人才是一個整體。可是那個女人擠進來了,他把她當一個外人,自然要留些體面,但是,她逐漸融入這個家,變成缺一不可的一份子。甚至這種“融入”,不僅是形式上的,更是侵入人心,占據兄弟們心中很重要的位置。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他很小心眼么?
為何大哥他們能那般輕易的拋下過往諸多恩怨?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這個道理他懂,他亦欣賞這點。
但欣賞歸欣賞,她曾幾度差點要了他們這些人的命。
就算她很有苦衷,就算她那么做也是違背本心,可一盆水潑出去,還收得回來么?
一個東西,一旦不碎裂了,就再也回不到原樣了,這便是覆水難收,破鏡難圓!
她是他們一家的劫,磨礪了他們的皮肉血骨。
淑玉又沉沉的嘆了口氣。
之后,他抱起重新上弦的古琴,慢步朝院外走去。
他想彈上一曲,大概此時此際,也只有琴聲方能安撫他這一顆躁亂的心。
“是他!?”
東屋之中,張瑜驚疑出聲。
頃刻之間,她拔出長劍,一副殺伐狠戾的樣子。
淑玉已行至院外,張瑜這一聲爆喝令他身形顫了顫,似乎是被嚇到了。
之后,他面無表情,甚至是很冷漠的,徐徐側首,看向張瑜。張瑜持劍沖出來,其他人也連忙跟上。
云鴿被董惠瑩扶著,她蒙著眼,看不見,只能疑惑問道:“張瑜?”
張瑜道:“是那個瞎子,果然我就知道他不簡單!”
張瑜沒往好處想,作勢便要提劍刺向梁淑玉。
董惠瑩心神一凜,情急之下,她一個箭步沖上前,一把攥住冰冷的劍刃。
“將軍!?”張瑜大駭!
董惠瑩回首看向身后冰清似雪的男子,“淑玉,沒事吧?”
梁淑玉不著痕跡地輕吁口氣,卻瞥見妻主攥住長劍的小手,從掌心低落而下的血跡刺痛了他的眼。
“流血了,”他眉尖微顰。同時,大哥梁智宸一把攥住妻主的手,他讓妻主攤開掌心,在瞧見上面血淋淋的傷口時,他眉峰一擰。
“逸宣!”
“我這就拿來!”逸宣立即轉身,妻主受傷了,家中的金瘡粉還有好些,他這就取來。
而老四浩銘,老五越寧,一人拎著前幾日妻主送他的長刀,另一人拖來一把斧頭。
二人和張瑜對峙,場面霎時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