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郎君得了傳召,戰戰兢兢來到堂上。
自打半年多前,名司監誤抓了一名梁姓男子,自己揣著幾分類似敷衍的心態,隨便驗了驗,便斷定了那位梁六郎失貞。
后來這事被一個小丫頭揭出真相,自己的醫術也遭到質疑,從此之后他便收起從前輕率的心態,辦起事來也是兢兢業業,生怕出錯。
劉郎君瞧見堂上有名容顏姣美不可方物的少女,他微微詫異了一下,暗道這人有點眼熟,尤其這嬌小的身材,令他不禁想起當初那名坑了自己的黑臉姑娘。
這個念頭從腦海掠過,他也沒太在意,而是謹小慎微地伸出手,為董念把脈。
旁聽的龐官人死皺著眉頭,等劉郎君把脈之后,她陰著臉正要開腔,但忽然之間,韓月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她心驚于韓月眸中的冷酷和警告,便是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等她回過神之后,劉郎君已開口回復道:“回稟大人,此人氣血淤阻,有頭昏和胸悶之癥,草民不敢斷言,但這類癥狀疑似頭部遭過重創所產生的暈眩之癥,按我大元當朝律例,可判為輕傷。”
韓月唇角微勾,之后又恢復一副平淡模樣。
她重回堂上,審視堂下諸人,一身官威震懾諸人!
“崔姓老婦,你可還有什么話好說!董家共有三高,其二其三姑且不提,但是這第一條,按當朝律例,涉嫌拐賣、買賣女子,皆是重罪,可判千里流徙,發配苦寒之地三十載!!”
崔老太懵了,“不,不不不…我,我…是因為她!”她陡然看向董惠瑩,“這人是妖怪,她是怪物啊!她當年一出生,大山里便天災不斷,是她惹怒了山神爺!她后來沒死,她回來了,黑著臉,滿臉都是麻子,可瞧瞧,她現在又變成了什么樣?她是妖,大人!是她要害我老婆子啊!”
董惠瑩忽而一笑,“妖?”
她模樣冷漠:“若醫術高妙,便算作為妖,那這天底下的郎中大夫,豈不是人人皆是妖邪精怪的化身?至于力氣大,我大元女子普遍女人皆比男子力氣大,若只因力氣大,便視作為妖,這豈不是天下女子皆為鬼怪?當年山里天災頻發,可這關我何事?干旱,瘟疫,又豈是我一小民所能做主?血口噴人,當得如是!”
堂上,驚堂木高起重落,一支標注著‘八十’的木簽被韓月撇了下來。
當場,韓月便已結案。
“仗刑八十,流放苦寒之地!來人,將她拖下去!”
“不啊,龐官人…龐官人!!”
崔老太跪著爬向龐官人,此刻已完全慌神。
“救救我,救救我啊!看在我家大兒二兒三兒四兒的面子上,龐官人,您可是他們的妻主啊,我求您救救老婆子!”
龐官人臉色郁郁,她欲言又止地看向韓月,韓月卻輕飄飄地來了一句:“龐官人,你我為官不易,頭上這頂主紗帽,還需珍惜才是。”
龐官人激靈了一下,這事不好徇私,況且看韓月的態度也不會賣自己這個面子。她狠狠的咬了一下牙,“走!”
起身之后,她踹開了崔老太,黑著臉沖出了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