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站在五樓陽臺,被這一切弄得哭笑不得。
梅夏文居然在后車廂里準備了一大捧玫瑰花,肯定是早有“預謀”啊…
但她不是特別反感,只是對這種方式有些不習慣。
手足無措的站在陽臺上,她下意識想咬手指甲。
陪著她站在陽臺上的曹娘娘見勢不妙,立刻將她推回宿舍,對樓下起哄的人群揮了揮手,大聲道:“班長,一束玫瑰花就想追到我們念之?!不夠誠意啊!”
梅夏文從地上站起來,舉著玫瑰花揮了揮,像奧運冠軍似地笑道:“這只是開始,我會繼續努力!”
宋如玉頭一次明白氣歪了鼻子是什么感覺。
梅夏文在這么多人面前表達對顧念之的愛意,哪怕顧念之沒有馬上答應他,但在古城大學生看來,梅夏文已經算是名草有主了…
妖姬笑得合不攏嘴,一手捂著臉,一手做話筒狀放到宋如玉面前,學著記者采訪的樣子道:“心機婊是不是第一次踢到鐵板啊?送上門都沒人要的感覺是怎樣的?給觀眾們詳細介紹一下吧!”
“滾!死人妖!”宋如玉推了妖姬一把,嗚咽一聲跑回宿舍樓。
梅夏文把玫瑰花放到綠茶方手里,拜托她道:“幫我給念之。”
“沒問題。不過班長,晚上的晚飯別忘了啊?”綠茶方將玫瑰花抱在懷里,順手別了別頭發。
作為一枚資深綠茶,她雖然不會打身邊人的主意,但隨時釋放綠茶技能已經成了本能,大家也習慣了,基本上在她散發綠茶氣息的時候都能熟視無睹。
梅夏文卻想到顧念之明天一大早就要去面試,今天晚上吃吃喝喝玩得太晚,影響她明天面試就不好了。
他打開車門,皺眉對綠茶方和妖姬說道:“啊,今天真不行,我家里有事,剛打電話讓我今天早點回去。我已經跟念之說過了。——明天吧,明天一定請。”說著掏出手機,“我現在就訂明天的位置。”
綠茶方和妖姬互相交換一個眼神,扭頭看向梅夏文,有些不滿地拖長聲音道:“班長,我們看你誠心誠意,才答應幫你追念之,你可不能敷衍她。”
早上才說好晚上請吃飯,中午就變卦,誠意呢?
友誼的小船還沒升華成愛情的巨輪,那是說翻就翻啊!
梅夏文忙道:“我是真有事,念之也是知道的,不信你們等下回去問她。”
梅夏文打算馬上給顧念之發短信,溝通好這件事,把這個慌扯圓了…
“真的?”綠茶方狐疑看了妖姬一眼,用眼神問她:你信嗎?
妖姬聳聳肩,“反正回去問念之。”
梅夏文低頭打開手機上的訂位app,又想到一件事:“念之喜歡本地菜還是外埠菜?”
綠茶方把懷里的玫瑰花塞到妖姬手里,讓她先上去,一邊說,“念之吃本地菜比較多。”
她說的比較含蓄,潛臺詞是顧念之的家境決定了她沒有去過很上檔次的餐館。
梅夏文的手頓了頓,心里深處有一絲柔軟悄悄泛起。
他想好好疼惜那個女孩子,她值得他傾心以待。
“那去本市的紅房子食府。”梅夏文搜出紅房子食府的訂餐電話,直接打了過去。
紅房子食府是C城老字號的外埠菜餐館,講究的是品味和體驗,菜的味道據說非常地道,當然,價錢更是離譜得貴。
綠茶方見梅夏文訂了紅房子食府六個人的位置,這一頓吃下來少說也要上萬塊錢,才哼了一聲,道:“班長,說好了,這一次是我們最后一次幫你。以后的事,就看你自己的了。念之年紀小,你可別抱著玩玩的態度,我們宿舍可不是吃素的…”
“念之有你們這樣的室友,是她的福氣。——我和她交往,當然是以結婚為前提的。”梅夏文坐進車里,探頭出來鄭重說道。
也是因為這四年來她們對梅夏文這個班長知根知底,知道他人品好,才答應幫他搭一次橋。
綠茶方轉身上樓,梅夏文趕緊給顧念之發了一段短信:“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來接你面試。我說家里有事,把今天晚上的晚飯推到明天了,你別說走嘴,也別跟人說明天面試的事,等錄取通知書拿到手再說不遲。”
不到那一步,都是有變數的。
要是在以前,顧念之會認為梅夏文小題大做,太防著別人了。
但是經過馮宜喜的事,顧念之覺得還是小心一些吧。
雖然她覺得宿舍里的三個同學和馮宜喜不一樣,但是明天是她最后一次機會,她實在不想節外生枝。
等面試成了再請她們吃飯,當做是賠禮了。
因此等妖姬回來問她的時候,她沉著地道:“班長跟我說了,今天他家有事…”
“真有事啊?”妖姬撇了撇嘴,拉著顧念之坐下,苦口婆心地道:“念之,既然你好像對梅夏文感覺不錯,那三姐可要提醒你了,男人啊,就是賤皮子,你別對他們太好,就要吊著他們,別他們對你好一點,你就跟人家掏心掏肺了。”
顧念之聽得滿頭大汗,摸了摸妖姬的額頭:“妖姬姐姐,你受什么刺激了?連男人都是賤皮子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切!我說你這個人,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你妖姬姐姐我閱男無數,如今已經得道成妖了,那些男人翹翹尾巴,我就知道他們哪根筋疼!”妖姬點點顧念之的額頭。
顧念之跟她嬉笑兩句,就把話岔開,拿出小零食跟她們分享,自己換了衣裳,躺到床上休息去了。
她一大早起來就往學校趕,昨天也沒睡好,要好好補一覺。
宿舍里三個人見她睡了,也沒有打擾她,各自收拾收拾,就出去辦自己的事去了。
顧念之一個人在宿舍睡到傍晚,才被宿舍通話器里樓長粗獷的嗓音驚醒。
“518顧念之,有人找!”
顧念之急忙起床,把頭發隨便束了個馬尾就下去了。
樓前的空地上,停著一輛小巧精致,已經絕版的甲殼蟲小轎車。
一個身穿灰色套裙的賢淑女子站在車旁。
她膚色雪白,銀盤臉,細眉小嘴,身材豐滿,看著顧念之微微一笑:“你是顧念之?我是溫守憶,何之初教授的助手。”
“何之初教授的助手?”顧念之心里一沉,“是何教授那邊有什么事嗎?”
她早上才跟何之初教授敲定明天早上面試的事,難道還不到晚上就出了問題?
“你有空嗎?我們去喝一杯吧。”溫守憶溫柔地問道,沒有直接回答顧念之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