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莘背著葉凌月,出了蓮山。
一路上,葉凌月和巫神聯絡上了,她報了平安后,又做了一些部署。
她有些忐忑,卻是擔心昆侖冰心又動一些手腳。
可此時,擔心似乎也沒任何作用了。
葉凌月只能希望與,昆侖冰心沒有喪心病狂到那個地步。
帝莘心中,卻是思緒萬千。
有哪里不對勁。
帝莘回想著自己早前看到的那一幕。
回頭的一瞬,紫堂宿正看著自己。
他沒有看洗婦兒,而是凝視著他。
他的眼底,并非是古井無波,而是帶了一絲絲的波瀾。
他只是望著自己。
那眼神,那一瞬,太過匆忙,帝莘沒有讀懂。
“那家伙,是天命。”
道門冰心的聲音,突兀的傳來。
“什么?道門冰心,你把話說清楚。”
帝莘一驚。
紫堂宿怎么會是天命?
“我覺得他的氣息很熟悉,如今想來,他就是當年女皇種下的那一棵老菩提。沒想到,他竟也輪回為人,也對,他身懷天命,想要改命化為人,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道門冰心對于紫堂宿,也覺得很是眼熟。
就在方才,他憑著那半顆憶珠的記憶,想起了一些事。
也只有對方也是天命的情況下,昆侖冰心才會奪路而逃。
一半的天命,對一半的天命,那種情況下,孰勝孰負還是未知數。
“那為何,他方才要裝作不認識洗婦兒?”
帝莘質疑道。
若是天命,這個時候,不更應該和他們聯手?
“我也不明白,不過,我想起了一件事,你可記得昆侖冰心逃走前,說的那一句話。他很可能在三十三天的水源中,動了手腳。”
也是因為如此,葉凌月在方才才會和巫神聯絡,讓云笙等人先行趕回獨孤天。
“若是真的如此,他又能做什么?憑借他一人之力,又能做什么?”
帝莘愈發困惑。
他腦中,一次次閃過紫堂宿最后的眼神。
“照顧好她。”
帝莘心頭一動。
紫堂宿的眼神,是在叮囑他,照顧好洗婦兒?
不錯,他就是那個意思。
“如果他真的身懷天命,拼上最后的天命之力,他也許可以逆天改命。不過,那么一來,他會死,而且是灰飛煙滅。因為他的本體,那一棵老菩提,早就已經死去多年。是女皇的一半天命,讓他輪回為人,存活至今。”
道門冰心也只是猜測罷了。
他很懷疑,紫堂宿會不會真的那么做。
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三十三天,犧牲自己,當真值得?
若是道門冰心,絕不會做這么愚蠢的行為。
紫堂宿會那么做?
他不會。
他那般性子的人,以前就很是清冷。
除了對自家洗婦兒之外,他對人,話不超過三句。
這樣的一個人,又怎么會救世。
除非…除非,此事關系到自家洗婦兒。
“帝莘?你怎么突然不走了?”
葉凌月發現帝莘有些不對頭。
她低頭一看,就見帝莘臉色有些發白。
他凝視了葉凌月一眼。
“洗婦兒,我們回天書崖。”
“為何?”
葉凌月想到了師父紫,還有些感傷。
師父紫都已經不認得她們了。
他讓自己滾。
“紫堂宿,騙了我們。他記得,至少還記得你。可是…他假裝不認識,他是天命,我們必須回去…興許還能阻止他。”
帝莘決定不再隱瞞。
哪怕,他們這會兒趕回去,可能什么都來不及了。
可他不想洗婦兒有遺憾。
他們必須回去,回去阻止紫堂宿。
葉凌月心中震撼。
師父紫,認得她們?
可是卻不愿意與他們相認,這是真的?
“小塔?是不是真的?你的主人,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葉凌月看向寂滅塔。
可寂滅塔哪里懂得這些,它只是蹭了蹭葉凌月的手背。
“我們這就回去,紫堂宿可能要逆天改命,動用天命之力。道門冰心說,哪怕是天命之力,也不可妄用,超過三次,若是超過三次,很可能會灰飛煙滅。紫堂宿,已經動用過至少一次。”
那一次,在太虛墓境里,他動用了一次,救了葉凌月。
其實,帝莘懷疑,他已經動用過兩次,因為,他能由老菩提輪回為人,也可能是因為天命之力的緣故。
葉凌月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難道說,師父紫是為了化解昆侖冰心的陰謀?
三十三天的的圣水之難…
“師父紫,一定是不想讓我們看到,帝莘,我們立刻回去。我…我為何沒能看出來。”
葉凌月心中,很是自責。
師父紫的反常,她應該第一時間看出來才對。
可是她卻什么也沒做,只是黯然神傷離開了。
她對不起師父紫。
她虧欠他的,也未免太多了。
帝莘飛速望著蓮山掠去。
天空,風起云涌。
“第一祭司,萬事俱備,圣水之毒,很快會擴散開。”
老慕容涎著臉,說道。
“一個時辰之內。”
昆侖冰心冷笑著,這一個時辰,顯得很是漫長。
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怎么突然變天了?”
昆侖冰心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抬首,看向天空。
“第一祭司,天氣無常,不用掛懷。不如看看第一聯盟這些日子招募來的新信徒?他們都正在趕往紅月天的途中,準備來朝拜您呢。”
老慕容笑瞇瞇道。
“這里是紅月天,你什么時候,見過這里風云變幻了?”
昆侖冰心的語氣,變得有些焦躁。
“這…”
老慕容啞口無言。
他這才睜大渾濁的老眼,仔細瞅了瞅紅月天的上空。
紅月天的上空,永遠只有一輪紅月,永遠的夜。
可這一刻,鉛灰色的云,從四面八方籠來,將那一輪紅月都遮去了。
整個紅月天,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壓抑的氛圍。
“是天命之力!”
昆侖冰心狂躁了起來。
他瞪著天空的那些鉛云。
“他竟敢,那一棵破樹居然敢入侵我紅月天。”
“他入侵我紅月太難做什么?此時,不是應該想法子對付圣水之事,如果他們有那能耐的話?”
老慕容一臉的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