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將一掌落下,力達千軍,快如雷霆,若是真的擊中了舞悅,舞悅和腹中胎兒必定性命不保。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寒芒閃過。
妖將的手生生止在了半空中,瀚星匕穿掌而過。
那妖將慘呼一聲,手掌上已經多了個血窟窿。
再看妖將掌心的血窟窿上,劇疼襲來,血窟窿周圍的血肉,瞬間潰爛開,就連骨頭也一并給融掉了。
匕首上,竟有毒。
那妖將的手被瀚星匕上的毒腐蝕,只見眨眼之間,渾身就化為了一灘血水。
“小鬼,好生陰險!”
召靈之火內,秦小川見此情景,吃驚之余,不禁想了起來,眼前這一幕倒有點熟悉。
聶凌星不愧是葉凌月的弟弟,兩人的做事風格,如出一轍。
葉凌月就曾在神器上抹過毒,見血封喉。
葉凌月這個上梁雖然不正,但對待小凌星這個下梁還是很愛護的,她離開人界之前,留了不少丹藥和一些修煉心得給自己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
可唯獨玉手毒尊的毒術從未泄露過,聶凌星年歲小,當然不知道用毒。
在匕首上抹毒,卻是式神煉妖鼎的杰作。
它本就是一口神鼎,紫堂宿乃是世間罕見的丹器雙修之人。
他雖然不專門煉毒,但是偶爾興致好了,也會琢磨下毒藥。
式神煉妖鼎就在其毒藥成品中,偷偷藏了一下。
它帶著小凌星進入妖界,也是心里發憷得很,就索性讓小凌星在瀚星匕上抹了毒。
它和小凌星都不知道,當初紫堂宿煉制的到底是什么毒藥,就一股腦就全都抹了上去。
一人一鼎都沒想到,這毒居然這么厲害。
眼看那名妖將化為了血水,小凌星吃驚之余,信心也一下子足了起來。
卻見他精神力一動,那把瀚星匕就如靈蛇出洞,在了半空中化出了一道道光痕,只聽得“嗤”“嗤”數聲。
血水四濺,那些身著鎧甲,身形無比強悍的妖兵,剎那間,就在了瀚星匕下,化為了一縷冤魂。
那些妖兵也知那匕首的厲害,一時之間,也不敢妄動。
小凌星見狀,攙起了舞悅,就往赤帝陵外沖去。
召靈之火內,秦小川氣得火冒三丈。
“一群飯桶,立刻封鎖真個妖十三陵,決不能讓他們逃出去。”
秦小川雖然能通過召靈之火,聯絡妖將。
可他的肉身,還在千里之外,他想要趕到妖界,至少也要一日的時間。
在此之前,他決不能讓小凌星和舞悅逃出去。
舞悅動了胎氣,見了紅,她如今這副樣子,根本不方便逃跑。
只要他封鎖了路口,截獲了密道,兩人插翅也難飛。
秦小川一下令,分布在妖十三陵附近的妖兵們立時就封鎖了各大出入口。
妖十三陵外,甚至還設下了禁制。
別說是兩個大活人,就算是一頭蚊子都飛不出去。
小凌星借著瀚星匕發威,沖出了包圍圈。
他一逃出了赤帝陵,就準備往出口去。
可不等走到出口,就發現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出入口全都被封鎖了,近千名妖兵在整個妖十三陵里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小凌星護著受傷的舞悅,兩人東躲西藏,雖說沒被發現,可也沒法子逃出去。
尤其是舞悅,她早前因為動用了神力,不甚動了胎氣,腹下血水淋淋。
一路走下來,血腥味越來越濃,很可能就會被發現。
可舞悅也不肯停下來歇息,她怕連累了小凌星。
秦小川的所作所為,已經讓舞悅對他徹底失望了。
她深知,今日無論是她還是小凌星一旦落到了秦小川的手里,最好的下場只有死。
換成了糟糕一點的下場,秦小川會將他們魔化,成為不人不魔的魔兵。
“舞悅師姐,你臉色很難看,我們先找個地方避一避。”
小凌星見舞悅渾身染血,又急又難過。
舞悅師姐的臉色很難看,他雖是方尊級別的修為,可從未煉過丹,也不懂得醫術,不知道怎么幫助她。
“傻孩子,我們沒地方可躲了。妖十三陵里,全都是妖兵,我們還能躲到哪里去。”
舞悅慘笑了幾聲,她能聽見,在不遠處,有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傳來。
小凌星的瀚星匕能擋得住一次、兩次,卻擋不住密集的攻擊。
他年紀好小,精神力怎么也熬不過今晚。
讓舞悅更加絕望的是,她能感到,有什么東西,正在迅速從體內流失。
那是她的孩子啊…她和赤燁的第二個孩子。
舞悅鼻子一酸,她的第一個孩子熾是個男孩子,原本這一個孩子,她和赤燁都很期望是個漂亮的女孩。
只可惜,孩子只怕是…
“對不起,赤燁,對不起,熾,娘只怕不能回來了。”
舞悅眼底酸澀,目光茫然地飄向了遠處帝闕都的方向。
“小凌星,我還有一個法子,待會兒,我引開那些妖兵,你一個人沖出去。我知道,赤帝陵的西北處有一個空井,里面有一條秘密通道,可以逃出十三陵。出了妖十三陵后,你就往北方跑,帶著這塊令牌。”
說著舞悅從腰上解下了一塊令牌,令牌上已經染了血。
小凌星沒有接那塊令牌。
他也知,舞悅是打算犧牲自己來救他。
他身為小小男子漢,怎么能讓一個女人,一個即將當娘的女人為自己犧牲,這人還是自家阿姐同生共死過的伙伴。
“舞悅師姐,我知道有個地方,能夠避開那些妖兵…我不會丟下你們的。”
小凌星說著,指了指妖十三陵的某處。
“你是說圣樹?不,那地方萬萬不能去。”
舞悅一聽,感動之余,也不禁對小凌星的話微微動容。
這孩子,年紀小,可卻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小凌星指的方向,正是圣樹所在的方向,那附近,最近多了個禁制。
閑雜人等,一旦靠近,就會被禁制之力擊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后面的妖兵就要追上了,我們快快躲到圣樹下。”
小凌星扶著舞悅,兩人向著那棵紫葉菩提跑去,舞悅的身下,鮮血越來越多,她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