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在營地里等候奚九夜歸來,從正午到傍晚,一直到了月上枝頭,奚九夜依舊沒有回來。
夜凌等得心急,正欲派人前去打聽。
“啟稟夜副將,外頭有一名妖兵求見,說是戰痕妖帝邀了將軍飲宴,將軍醉酒不起,還望夜副將前去接人。”
外頭的神兵稟告道。
夜凌聽罷,暗暗奇道。
“九夜不喜飲酒,尤其是在這種場合,更無喝醉的可能,此事只怕有詐。不會是九夜中了戰痕的詭計,出了什么事?”
夜凌明知事情有些不對,可顧慮到奚九夜的安危,還是依約赴宴。
她帶著幾名神兵,出了營地。
行出了一里開外,前方出現了一片陵墓。
夜凌假裝無意,隨口問道。
“這位兄弟,前方是何地?”
那妖兵看也不看陵墓,隨口應道。
“不過是一片亂墳罷了,副將大人快些趕路。”
“你根本不是妖帝戰痕派來的,你是誰?”
夜凌喝住了那名妖兵。
妖兵身形一滯,慢慢轉過了身來。
“副將大人真愛開玩笑,屬下就是妖帝大人派來的。”
妖兵眼神閃爍,顯然不信,自己的偽裝會被夜凌看破。
它早就打聽過了,眼前這位副將,沒有妖力,離了神界的那名主將,對方根本就是個廢人。
只要再誘騙他前行,將其擒拿,倒是再嫁禍給妖族,神族和妖族必起內訌,一場大亂再所難免。
“你若是妖族,又怎么會不知道妖界赫赫有名的妖十三陵。”
夜凌聲音驟冷,身旁,多名神兵將那名妖兵團團圍住。
“竟是被你看破了,既然被看破了,那就沒必要再偽裝了。”
那名妖兵爆笑出聲,聲音很是狂傲。
它忽是一變,化為了一名身形彪悍的鎧甲巨獸。
那妖獸比起普通的妖來,身形更加驚人,長了兩個頭顱,四條手臂。
“你是異魔?早前神界村落的獸襲,都是你搗的鬼?”
夜凌警惕了起來。
“你可比我早前遇到的那些神族聰明多了,只可惜,你今天非死不可。等到你一死,我再將你的死因栽贓給神界,到時讓你們斗個你死我活。”
那異魔桀桀冷笑著。
原來,神界邊疆被襲,多個村落的神民被殺,這些事并非是妖族所為,全都是眼前這名異魔使詐。
此人在異魔中身份不俗,混入神界多年,一直想要入侵神界。
奈何有十三大軍團坐鎮,一直沒法子得手。
也不知它用了什么手法,控制了妖界的一部分妖族,破壞了神界的結界,想要借此機會挑撥神界和妖界之間的關系。
“殺了異魔。”
神兵們聽罷,手中開弓引箭,箭嗖嗖射向了那名異魔戰士。
哪知那異魔戰士身上忽有異紋出現,全身猶如銅皮鐵骨,箭根本無法射進去。
“布陣。”
她手一揚,身后的神兵位列成陣,卻是形成了一個大陣。
夜凌早就懷疑這名妖兵的身份,她不通神力,這些年在軍營,雖然有奚九夜保護,但也知,關鍵時候,還是需自保。
她天資極其聰慧,自小父親夜北溟又教導的極好。
在軍營時,偶從一名老將軍口中得知了一門特殊的陣法。
那陣法乃是一種奇門遁法,只要人數足夠,就能夠困敵。
夜凌也知自己無力擊殺敵人,她只求能困住這頭異魔。
她與異魔的接觸不多,但眼前這異魔絕非普通人。
她在離開軍營前,已經留書給了奚九夜,他只要一回來,發現自己不在,必定會前來尋找,屆時就可以將異魔擒拿。
夜凌話音才落,數十名神兵手中額頭,神光閃動,大量獸魂從他們身上涌出,獸魂凝聚在一起,化成了一口金色的神鐘。
那金鐘乃是神兵們的神力化成,懸空出世,猶如山岳般,罩住了那名異魔戰士。
“鎮魔鐘。”
那名異魔戰士眼前一黑,周身異魔之力被封得死死的,寸步難行。
“有些名堂,想不到一個弱不禁風的神界副將還懂得用這么玄妙的陣法,就讓你們見識見識,異魔與你們的差別。”
異魔戰士被困鐘內,不怒反笑。
卻見他忽地咬破了口舌,口腔里含著一口血。
只聽得“沓”的一聲,他將口中的鮮血噴射在了鎮魔鐘上。
鐘體里,傳出了一陣悶響。
鐘轟然炸開。
鐘炸開的一瞬,在場的神兵們猶如心臟被人猛的一鮮血涌出,紛紛昏迷過去。
夜凌沒有神力,體力也是神兵中最差的,那一陣轟鳴,她只覺得頭疼欲裂,踉蹌了幾步,跌坐在地。
手掌心,一陣鈍疼。
她側目一看,掌心早已被亂石刺破了,露出了淋淋的血來。
那異魔從了鎮魔鐘內走了出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露出了獰笑來。
他的實力,比夜凌預料的要強很多,絕非是普通的異魔。
夜凌也知,此番是自己太過大意了。
“九夜…”
夜凌在心底輕呼著奚九夜的名字。
“倒是個聰明的,只可惜,今日你注定死在這里。”
那異魔探出了自己的一只手臂,如老鷹抓小雞般,扼住了夜凌的脖頸,將她高高舉了起來。
“真弱啊,只要輕輕一擰,就跟只小雞仔似的,一命嗚呼了。”
那異魔囂笑著,手指一用力,夜凌的脖子就發出了吱吱格格的響聲。
“看不出,你小子的皮肉還挺光滑的,跟個娘們似的,我吃過一名女武者的肉,那血肉香甜的不行。你小子的血肉一定也很好吃。”
異魔桀桀大笑著,露出了一口讓人惡心的牙,盯著夜凌光滑的皮膚,吞了口口水。
“憑你,也配吃我?小心腸穿肚爛。”
夜凌忍著脖頸和手上的疼痛,惡狠狠地瞪了那異魔一眼。
嘀嗒——
一滴血,落在了地上。
血腥味,一點點散開。
忽的,異魔的笑容一滯,有些古怪地湊近了夜凌的臉,像一頭丑陋的大狗那樣,嗅了嗅。
“嗯?這血?”
異魔的面色大變,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慌張著松開了手。
“血…這血不對頭,是…玄陰之血。該死,你居然是女的,玄陰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