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合力尋找寶庫,只耗費了半個時辰。
正如早前曾四軒預料的那樣,寶庫就在浮世殿的東北角。
門外有一隊侍衛不時地巡邏戒備。
葉凌月和曾四軒觀摩了一個時辰,總算是摸索出了那群侍衛巡邏的規律,在三更前后,趁著巡邏的侍衛交接班時,兩人打開了寶庫,混了進去。
沒有陣法,也沒有禁制?
這是葉凌月進入浮世殿寶庫的第一個感覺,她心底的不安又加重了幾分。
“碧筍玉涎一定就在這個寶庫里。”
曾籍寶器,在他眼中,根本抵不上醫治療小雨的腿的碧筍玉涎。
“慢著,再看看。”
見曾四軒就要上前去找碧筍玉涎,葉凌月拉著了他。
這個寶庫讓她的感覺很不好,總感覺,暗處有什么東西,正盯著她們。
“沒什么異樣,我們還是快點找到靈藥,早點離開這里。”
曾四軒打量了下四周,不覺有異。
他很快就留意到了角落里的那個架子,架子上各種瓶瓶罐罐,還有一些玉匣子。
“碧筍玉涎,找到了!小雨有救了。”
曾四軒手中,多了個玉瓷瓶,瓷瓶的瓶身上,注著“碧筍玉涎”四個字。
“哦,我看看。”
葉凌月接過了那個丹瓶,打開了瓶蓋,嗅了嗅。
可是這時,葉凌月的手一抖,手中的那個丹藥瓶子落到了地上,碎開了。
“葉凌月,你做什么!”
曾四軒的臉,一下子慘白了,憤怒不已。
“這不是什么碧筍玉涎,而是一種叫做曼陀草,小雨要真的服用了這種藥,這輩子都要受人擺布。”
葉凌月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曼陀草是一種早已在人界絕跡的毒草,葉凌月也是在玉手毒尊的五毒寶錄上看過一次。
它的氣味很特殊,有清新的薄荷葉的香味,但色澤通紅。
她方才只是用白色鼎息分析了一下,就斷定了曼陀草。
她忽的眸光一厲,目光看向了寶庫門口處。
“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人界方士,居然連曼陀草這種毒藥都能辨認出來,還真是讓本使意外啊。”
寶庫門,一下子打開了。
浮世神使從門后走了出來。
看到浮世神使的一瞬,曾四軒和葉凌月都是一驚。
浮世神使不是早就已經喝醉了嘛?
葉凌月總算知道,早前的不安來自何處,正是眼前的這位浮世神使。
看來,她和曾四軒都被浮世神使給騙了。
“浮世神使好手段,想不到,連彩虹五珍釀的原漿都灌不醉你。”
事已至此,葉凌月也知今晚免不得要一場惡戰。
只是她想不明白,明明浮世神使喝了那么多酒,為何這么快就醒了過來,中間到底哪里出了差錯,還是說,浮世神使早就有所防備。
葉凌月已經想明白了,今晚這一切都是個局。
酒宴也好,碧筍玉涎也罷,全都是浮世神使布置好的。
若是她沒有認出碧筍玉涎乃是曼陀草的話,只怕曾四軒就會將藥帶回去給曾小雨…
“錯了,若非是本使早前喝過類似的原漿,只怕這一次也就要上當了。若是沒猜錯的話,小丫頭你并非是什么普通的方士,而是鴻蒙子的徒弟吧?”
浮世神使一語驚醒了葉凌月。
“你知道鴻蒙方仙!”
這世上,能釀出和葉凌月差不多的珍釀原漿的,也就只有鴻蒙方仙了。
一直以來,葉凌月都在尋找鴻蒙方仙和玉手毒尊兩位前輩的下落。
她能脫胎換骨,也全都是得了兩人恩惠,她一直想報答他們。
“果然如此,既是你是鴻蒙子的徒弟,那本使就留你一命。至于你,曾四軒,本使要殺了你,償還曾家一百多條性命!”
浮世神使驀然一厲,眼中毒光乍現。
曾家一百多條性命?
葉凌月和曾四軒再是一驚。
尤其是曾四軒,他恍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
“本使成神之前,名為曾全霖,乃是曾家第二十三代家長。你這小畜生,膽敢滅門曾家。”
浮世神使看向曾四軒的眼神,可謂是恨之入骨。
浮世神使乃是曾家兩位成為主神的神啟者之一。
他成為浮世神使后,這些年一直和曾家歷任家主有聯系。
哪知到了這一代,居然成了曾四軒這么個叛逆子弟。
曾家的家主,也就是曾四軒的爺爺也是狡猾的很,他在臨死之前還設了毒計,陷害曾四軒。
他假意懺悔,告訴了曾四軒,“浮世”有可以讓小雨斷腿重生的神藥。
又在咽下氣的一瞬,暗中命曾家的死士送出了一封密函。
那密函里就寫明了曾四軒的天賦,以及曾四軒的妹妹乃是玄陰神印的擁有者。
浮世神使得到消息后,才知曾家已滅,曾四軒兄妹倆下落不明。
浮世神使就一直等待著,曾四軒前來求藥,甚至暗中藏了曼陀草的毒藥,就等曾四軒上鉤。
“好一個曾家老祖,我曾四軒敢做就敢為。曾家的人都是我殺的,要殺要剮,你全沖著我一個人來好了。我妹妹和葉凌月都是無辜的,你放了她們。”
曾四軒慘然而笑。
他這才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被騙了。
這世上,沒有什么可以斷腿重生的藥。
小雨,再也沒有可能恢復了。
“你放心,這兩個女人,一個是鴻蒙子的徒弟,一個是玄陰神印的擁有者。尤其是你那妹妹,才只有九歲,就已經是四品玄陰神印,本使一定會將她好好養大,待到她成年后,再與她雙修。”
浮世神使恬不知恥地說道,絲毫不覺得有半分羞恥之感。
一想到妹妹可能會落入這等人的手中,曾四軒只覺得頭皮都要炸開了。
“畜生!”
曾四軒怒到極致,只聽得轟的一聲,他的手間,凝聚起了一股凜冽的神力。
綠色的風之力,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曾四軒的身法,驟然快了幾分。
“曾大哥,我來助你!”
葉凌月眼看情形不對,也倏然而動,上前助陣。
“就憑你,還不配和本使動手。”
浮世神使不以為然的一笑。
他忽的徒手一抓,只見墻角那一側,一塊猩紅色的幕布一下子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