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戈,我聽說這陣子大夏邊疆并不太平?”
“不錯,大草原那一帶出現了一群神秘的獸族,已經有不少的百姓慘死。夏帝本打算派聶風行前去,但聶風行的妻子最近剛懷了第二個孩子。夏帝已經問了我的意思,我打算領軍前去平亂。”
藍應武之后,刀戈和聶風行作為少壯派的領軍人物,已經成長成了大夏的棟梁之材。
葉凰玉和聶風行成親后,生了一子,前陣子剛懷上了第二胎。
“我隨你一起去。”
藍彩兒霍然起身,她的臉上換發出了不同的光彩來。
“你?可是彩兒你不是擔心…”
刀戈啞然。
“別忘了我是藍家的女兒,小九念在古九洲開始屬于他自己的歷練之旅,我這個當娘親也該有自己的戰場。”
那個意氣風發的藍彩兒仿佛又回來了,只有不斷成長才能夠克服前方的重重困難。
比起凌月為了帝莘,不惜前往古九洲,她藍彩兒這個做姐姐的,實在是太遜色了。
她的實力還不足以前往古九洲,那她就留在青洲大陸,等待著她的親人和她的愛人們歸來,哪怕她白發蒼蒼亦在所不惜。
藍彩兒將對兒子和閻九的思念,埋在了心底,開始了屬于她自己的征程。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對著遙遠的彼方,默默地在心底念著。
“閻九,我只希望,你在妖界能早日和我們的兒子相遇。他的名字叫做九念…對不起,我甚至來不及告訴他,他的父親叫做閻九,他是個很了不起的妖。”
風帶著一個母親最誠摯的祈禱,吹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在荒蕪的妖界妖路上,有個小男孩站在了天際之下,對著地平線的那一端。
“九念,你又想你娘了?”
小老虎赤赤叼著一塊血淋淋的肉,跑到了小九念的面前,一身火紅的皮毛就像是一團燃燒的小太陽。
小九念看了眼血淋淋的肉,沒有多說,忍下了腹部翻騰的惡心感,他大口啃起了肉來。
妖獸的肉不比青洲大陸的肉,生吃的獸肉,腥味極重而且口感很粗糙,就像是有砂礫在嘴里跳動那樣,讓他的牙齒很難受。
可小九念還是吞了下去,因為他知道這些妖獸的血肉對體質的強化很有效。
小九念進入中原地區一個月多來,身子如春日歷的野草般迅速生長,不過是三歲的他看上去已經和六七歲的孩童差不多個頭了,不僅僅如此,他的身體敏銳度和五感都以驚人的速度增長著。
小九念很明白,赤赤恐怕也是深知這一點,才不停地讓他吃妖獸肉的。
“我離開家很久了,我娘一定很生氣。”
小九念和赤赤進入中原地區,前往妖界已經有一個月了。
這也是小九念第一次離開家那么久。
對娘親和外公外婆的思念,在最初的幾天里,沒日沒夜困擾著小九念。
可很快,他就被迫將這些拋棄在了腦后。
因為越接近妖界入口,他和赤赤面臨的大小危險就越多。
小九念那圓滾滾的小臉蛋,經過了一個月的艱難跋涉后,少了幾分圓潤,但他眼底的光芒卻更加明亮了。
他小小的身子上,有大大小小無數道的傷口。
這些傷口有些是被過路的妖草荊棘劃傷的,有一些是被妖獸襲擊時留下來的。
可哪怕是再嚴重的傷,小九念也沒有哭過鼻子,痛得厲害時,他就舔舔傷口,他也不讓赤赤幫他療傷,因為他知道,赤赤的妖法雖然厲害,可它年紀還很小,不能過多的動用妖術。
而且一旦動用了妖術,赤赤可能會被其他妖族襲擊。
他得保護好赤赤,哪怕他實力上不如赤赤。
盡管沒有閻九的陪伴,可小九念成長在了藍府,身旁的幾個長輩,無論是藍應武還是干爹刀戈,都是自小教育他,男人必須保護好女人。
赤赤雖然是妖獸,可是它也是母獸。
小九念理所當然地不愿意讓赤赤冒風險。
見小九念將生肉吞了下去,赤赤眨了眨眼。
這個人族,比它想象得還要堅強。
他明明很討厭生吃肉,可是為了怕火種引來妖獸的注意,他一路都陪著它吃生肉。
最初的時候,他連黃疸水都吐出來,然后就是拉肚子,可到現在,他可以眉頭都不皺一下,將一塊生肉吃下去。
人族,好像也不像兄長說得那么脆弱…那么卑鄙嘛。
“我們還有多久,才能進入妖界,抵達北獄司?”
小九念填飽了肚子后,望了眼前方那條仿佛永遠沒有邊際的妖路。
“大概再過一天就可以抵達妖界了,你其實主要把我送到妖界入口就可以了,你為什么想要去北獄司?你難道不怕嘛?”
赤赤也吃飽了肚子,它腆著小皮球似的肚子,舒服地趴在了小九念的身上,讓他用手幫自己順毛。
小九念沉默了,他要前往北獄司的原因很簡單。
一個是讓赤赤安然抵達,另外一個原因是他想到北獄司打聽下,關于他父親的消息。
小九念知道的關于父親的消息很少,甚至連他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可是小九念知道,他的父親是一個妖,而且是一個很厲害的妖。
沒有人告訴小九念這件事,他身上有妖血這件事,是他自己發現的。
在小九念很小的時候,當他有一次被太學的孩童們辱罵是野種時,他一怒之下的,和五六個太學的孩童打了起來。
那是些年長的孩童,小九念被打得很慘,可最危急的關頭下,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條條怪異的紋路,他腦中有一個念頭,殺了他們,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等到小九念清醒過來時,那些孩童都已經倒在了地上。
他也是遍體鱗傷,他一個人偷偷躲到了太學里,昏睡了一個晚上,等到他再醒來時,身上的傷都已經好了。
而那些被他打傷的太學的孩童們卻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個月。
為了這件事,小九念被藍應武關在了府內禁足了足足三個月。
從那時候開始,小九念就知道了,自己和其他人不同,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