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你是不是也該出來了?
把這些事情統合到一起，再結合事發時的狀況看，疑點隨即浮現。
反應堆爆炸沒有泄露是有可能，但沒理由把美國方面的十二名雇傭兵全搭進去。
他們打贏了拉斯，自己卻死了，難不成是自己沒事和核反應堆玩，不小心玩脫了？
雖然打撈的時候沒找到雇傭兵的尸體，但格羅金那邊也不會沒事去找NSA的麻煩。
還有CODE871這個明顯限制人工智能和計劃本身產生的不符，如果真是柳井添加的，這其中可以思量的地方就更多了。
柳井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為了拖延計劃，沒必要做那種事。
如果是怕人工智能造反而以此為限制，大可以明說，沒必要偷偷摸摸來。
還有最后那個看似壯烈的舉動，以及從葵妮拉以及桐人那里得到的信息。
葵妮拉說自己是被逼出來的。
她是隸屬于公理教會的整合騎士，奉命和觸犯禁忌的叛逆戰斗，結果叛逆太過強大，她不是對手，最后硬是被逼出人間界，踏上暗黑界的土地，自己也成了罪人。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傳說中的大反派，暗黑皇帝貝庫塔來了。
她拔劍戰斗，卻發現差距太大不是對手，最終被帶到暗黑皇帝的居所，從那里知道了天界的真實。
之后柳井把她帶出那個被他稱作UnderWorld的世界，接下來的事所有人都看到了。
這個說法當然沒有問題，不僅沒有問題，還和桐人說的有目標，需要戰斗力的情況對上了，所以才會是最后的希望。
也為桐人和亞絲娜之后的脫離、斷開和拉斯的埋下伏筆，葵妮拉是被兩人逼出來的，雙方結仇不輕，萬一知道桐人和亞絲娜在這個世界，有可能會生出事端，所以必須對兩人的信息嚴格保密。
這樣一來，一切萬無一失。
——這套說辭集合了袁滿對《刀劍神域》的了解，C.C.的閱歷，還有魯路修天才般的頭腦，當然是合情合理。
只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點——這個證詞等于把原本毫無關系的桐人和柳井聯系在一起。
確實讓柳井做的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但如果有人對柳井產生懷疑，也會不可避免地牽連到桐人和亞絲娜身上。
順著這條線繼續查下去，更多的東西浮出書面。
比如亞絲娜找到神代凜子的時候桐人還沒有失蹤。
作為事件起點的入侵事件最終沒有查到任何可疑人員，最后不了了之——那么會不會最開始被排除的在，最不可能的少年會有問題呢？
不覺得少年手上的“寶貝”太多了嗎？兩大人工智能啊，自上而下，自下而上都有——后者還是珍惜的兩者混合版。
還有亞絲娜登入UnderWorld的時候，說要帶人進去。
菊岡說你家女兒不行，亞絲娜說我不止有女兒。
當時聽著沒有問題，但事后仔細琢磨，就變得有問題了——雖然菊岡說結衣不行，但結衣本就是極其罕見的個體，拉斯其實沒有試過結衣到底能不能進。
為什么就菊岡說不行你就放棄改為帶尤娜，為什么不能先試一試能不能進，不能進再把尤娜請出來？如果能，你就有兩個幫手，不是更好？
過于隨便的放棄，看起來像是事先知道自上而下型人工智能進不去。
怎么知道的？
很容易就聯想到桐人登入時的異常，是不是在那時已經登入過一次，知道會失敗，所以放棄得這么快。
雖然不知道當時已經處于最高級保密條件中的桐人是如何和外面的亞絲娜保持聯系的，但這不妨礙神代凜子做出聯想。
如果兩人真有問題，之后發生的所有事情是不是都有他們的影子？
入侵者死了，海龜沉了，日本美國都是輸家，這兩位會不會才是最后的贏家？
想想兩人之前表現出的，對于菊岡拿人的靈魂做實驗的反感，是不是他們看不下去這種殘忍的行為才用這種方式一了百了？
神代凜子越說越快，越說越順。
桐人和亞絲娜則是越聽越汗顏。
原來問題全出在他們身上，虧他們還以為自己之前的計劃完美無缺，原來有這么多的破綻，連所長的善后計劃都跟著出現漏洞。
聽到第一次質疑的時候桐人就想否認，幸好有亞絲娜制止。
“你越急，就顯得越心虛，等她說完，再說不遲。”
桐人覺得有理，索性就慢慢喝茶，慢慢聽，最好把你的目的，來意全說出來才好。
神代凜子還真就沒藏著，說得那叫一個徹底。
“我說的都是推測，沒有實質上的證據，很多地方甚至是異想天開，說出去都不一定會有人相信。”
“我來這里，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沒有那個資格，我的手上也沾染了SAO事件中死去的玩家的血。就算你們真的毀滅了UnderWorld，也只是和我一樣，殺人只有有和沒有的區別，沒有數量上的區別。”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因為是我帶亞絲娜小姐進入拉斯的，我覺得我有這個資格，也有必要知道——我有沒有背負起更多的生命，所以拜托了。”
說到這里，神代凜子深深低下頭，脖子上的項鏈不經意間折射出異樣的光彩。
那不是普通的項鏈，而是用那顆曾經埋入她身體的，不會爆炸的炸彈制造而成紀念品。
紀念茅場晶彥和她的感情，也提醒她時時刻刻要記得自己的罪。
看到這樣的神代凜子，少年和少女猶豫了。
他們不怕來硬的，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就逃到異世界去，有事務所的傳送能力，玩反復橫跳都行。
他們最受不了的其實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白了吃軟不吃硬，尤其是這個軟還是對他們提供過幫助的人。
心聲又起。
“這個…該怎么辦？”
“要不問問所長？”
“那就告訴你吧。”
第三個聲音響起，恰到好處的時機讓少年少女差點以為自己剛才說漏嘴了。
抬眼一看，發現空著的沙發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人。
“所長？”
“喲，按照約定，我來接你們了。”袁滿擺了擺手，又反手下壓，“不用擔心，神代博士是值得信任的，她也確實有資格知道一切。”
“你是？”神代凜子瞇起眼睛，仔細打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她甚至沒有看見他是怎么進來的額。
袁滿任由她看著，好整以暇道：“我叫袁滿，是一件事務所的所長，桐人和亞斯娜算是我的員工。”
“什么樣的事務所？這次的事情是你主導的？”神代凜子直截了當地問。
“答案我先不告訴你，跟我去個地方，當然不是你一個人——你是不是也該出來了，茅場晶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