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鐘子浩剛剛走出君主閣,便見江原一臉焦急的來報:“公子,昨晚森羅門眾人全體撤離了蘭陵城!”
“撤離了?”鐘子浩雙眼微瞇,意味深長的重復了一句。
“是的。他們的行動極為隱秘,等我天機殿眼線發現時,森羅門內只剩下最低層的一些武者了。”
江原分析道:“屬下估計,他們是擔心公子改變主意,伙同烈陽門突然出手。這一走,雖然放棄了蘭陵城的偌大基業,可門內的實力卻是保住了。如此一來,他們不論是另起山頭還是投靠其他勢力,也有相當的資本。”
鐘子浩微微頷首,肯定了江原的說法,只是森羅門這一去,相當于絕神盟的強大敵人轉移到了暗處,以后對付起來反而更加棘手。
只聽江原繼續道:“屬下并沒有讓盟內武者攔截。一來,他們的高層早已離去,即便擊殺了對方低層武者也意義不大。二來,公子昨日剛剛答應納蘭霸天,雙方的恩怨以后再解決。如果我們貿然出手,不僅要落人口實,反而會損兵折將。”
“不過反過來說,如今森羅門離去,我們便可趁此機會統一蘭陵城,享受更多資源的同時,也能有一個喘息的時間,讓絕神盟迅速發展。”
“好,我知道了!”鐘子浩聽完后,淡淡回了一句。
如今森羅門的意外舉動,反而將絕神盟推上了更加危險的處境。估計等封靈禁地的事情告一段落,無盡海外各大勢力的人撤離后,便會有人將目標指向絕神盟了。
忽然,江原神神秘秘的問道:“公子,此次前往天臺,可否在潛龍碑上留下好名次?據影殿主說到你突破時出現了恐怖的天地異象,即便你不說我們也能猜到,定然很了不得才對,估計很可能進入了前十吧?”
鐘子浩愕然,這貨怎么關心起此事來了?也對,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十來天,不過消息并沒有那么快傳到無盡海,眾人不知,也在情理之中了。
或許在以往,無盡海武者關心潛龍碑排名,也只是當作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而絕神盟因為出了他這么一個妖孽盟主,所以這一群曾經的散修強者,對這種他們從未在意過的事情反倒關心起來。
估計昨日在議事大殿的時候,眾人就想問,卻因為氣氛不對,沒有人開口罷了。
關于他渡劫時出現天地異象一事,除了他本人之外,也就影和夢若煙兩人知道。不知為何,他雖然不明白天地異象意味著什么,卻也本能的想將它作為秘密隱瞞下來。
“我渡劫時發生天地異象這件事,你通傳一下幾位高層,一定要保密。”鐘子浩非常慎重的對江原道。
旋即,他便思考著如何回答潛龍碑排名一事,這事倘若外人來問,他當然是矢口否認。不過對于相互之間比較了解的盟內高層,欺騙他們明顯不好,而據實回答的話,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正當他頭大如斗的時候,有侍女來報:“公子,烈陽門少門主到訪!”
鐘子浩聞言,眼中精芒一閃,杭子墨來得太及時了,還幫自己掩飾了一場尷尬。他和江原互視一眼,暫時將其他事情放下,決定先會一會這位昔日的故人。
等兩人來到議事大殿,發現眾多熟人已經到場。
此際的沈沖已經退居左側第二把扶椅上,而昨日他落座的位置,則多了一位面如冠玉青年男子。
此人面色沉穩,目光凌厲,雖然只是隨隨便便往那里一坐,依然猶如鶴立雞群一般,讓人無法忽視。而他,便是一流勢力烈陽門的少門主杭子墨。
見鐘子浩和江原步入大殿,杭子墨當先起身,抱拳笑道:“鐘兄,別來無恙!”
“多日不見,杭兄風采依舊啊!”鐘子浩快步上前,回禮到。
“哈哈哈…”
旋即,兩人相視而笑。
客套幾句后,鐘子浩坐回上首,其余諸人依次落座,讓侍女奉上香茗,眾人繼續交流。
杭子墨感嘆道:“我當日就覺得,如鐘兄這般經天緯地之妖孽,如若不到神元域和各大宗門天驕爭鋒,杭某縱然只是旁觀者都覺得遺憾。想不到啊,這才過去一年,咱們又見面了。”
鐘子浩也有些觸動,道:“事實無常,也不知道這次和杭兄相見是好是壞?”
杭子墨身為烈陽門少主,其智慧自然不做第二人選,聞弦音而知雅意,立即起身,鄭重道:“尚在通恒戰域時,杭某便對鐘兄佩服之至,如今上天讓我們在無盡海相遇,也是一樁緣法。杭某承諾:除了那件事之外,鐘兄但有任何要求,只要烈陽門能做到的,盡管開口。”
聞者無不動容!
杭子墨這番承諾可謂極重,足以看出他對鐘子浩的重視程度。這個承諾一旦做出,若是哪一天絕神盟想統一無盡海,那烈陽門就必須全力配合。
或許,他這么說,也是因為當初落日平原一役時,因為形勢所迫,在鐘子浩未現身之前,沒有主動出手幫助云霄宗聽雨閣眾人,而覺得過意不去吧。
而鐘子浩則明白,杭子墨所說的那件事,便是指皇龍山莊和澹臺世家的報復。他在通恒戰域覆滅兩大頂級勢力參與歷練的年輕一輩,這個仇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一旦對方知道他現身神元域,必定會全力出手擒殺他。
在這件事上,烈陽門只是神元域的區區一流勢力,別說幫忙,甚至連說上一句話的資格都沒有。
關于這一點,鐘子浩理解,當然不會責怪。
“好!有杭兄此言,咱們在通恒戰域的恩怨一筆勾銷,以后若是真有需要,在下就不和你客氣了。”杭子墨的誠意到了,鐘子浩自然不會斤斤計較,爽快應承下來。
如今的形勢已經很明朗,不論是他自己,亦或是絕神盟,在神元域這個大環境下只能算是無根浮萍,實力弱小得可憐。烈陽門的幫助能不能用到是一回事,反正答應了也沒有什么壞處。
如今的鐘子浩和當初已然不同,自不會迂腐到明明弱小還要虛張聲勢,如果有機會借勢,他并不介意相互合作一次。
當然,這一點和他直接伙同烈陽門覆滅森羅門的事又有本質的不同,前者是戰略上的布局,后者只是行為上的體現。他依然如夏丹鳴所說的一樣:自己可以做到的事,絕不會假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