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先天

　　夜色漸深，張浩卻無心休息。

　　站在大洋集團總部大樓頂端，靜靜地看著天空那一道橘黃色的光芒，看著那光芒漸漸西斜。

　　雖然已經過去數天時間了，但張浩看到這光芒，心中依舊有些難言的震撼。

　　聚集千分之一的陽光，用于加速飛船，將一個可能直徑有30公里的飛船加速到0.3倍光速，然后進行曲率飛行。

　　這種技術，曾經只在影視作品中看到過，而影視作品終究是影視作品，屬于幻想系列，與實際情況終究不同。

　　只是一兩個小時的影視作品、只有幾米大小的熒幕，如何比得上眼下的恢弘。長達一個月的加速時間，照亮整個星球的反光，橫貫天空、超越視線盡頭的光束…

　　一切的一切，都是超乎想象的、卻又如此明確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張浩靜靜地看著夜色下璀璨的星空，以遠方更加璀璨的飛船、和橫亙天穹的光束，腦海中想的卻是大洋集團目前的發展情況、未來的發展方向，以及當前國際的形式。

　　現今國際形式，混亂中有序。

　　混亂不用多說，自從大洋集團崛起后，這世界上戰爭就接連不斷。

　　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人們的視野不斷拓展。尤其是括地象世界和河圖世界，大家第一次明確的知道了法相層面、或者先天層面不再是瓶頸和極限。

　　但是隨著地理大發現的進行，隨著技術和修為的進步，大家的野心，也如同野火般瘋狂肆虐和擴張。

　　尤其是工商業的崛起和資本思想的盛行，將修行中四大要素的‘財’發揮到了極致，一切修行資源、機緣、乃至生存危機等等，都和‘財’掛鉤，這導致了大家進一步的瘋狂。

　　前所未有的泛世界性組織傭兵公會橫空出世，盤活了這個世界所有層面的修行者、聯系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傭兵公會將國家、集團、家族、高手、小人物、貴族、平民等等，全都聯系起來。

　　還有就是最重要的轉變——中央集權！

　　隨著競爭激烈，隨著工商業的發展，隨著工業技術的進步，大家越來越發現，過去那種小國寡民的思想，已經不夠了！

　　比如過去的圣地，都是自家占據一個山門，總面積了不起方圓一千公里；而玄黃世界那里，各個‘府城’的中心，更是只有一座陸成，三五公里大小。

　　過去圣地的治理方式，是自己抓點精髓，將大部分的管理等，交給附屬的國家、家族、門派、等。至于說這些國家、家族治理的如何，圣地基本不管。

　　圣地只管招收精英弟子，搜刮資源，然后培養自己的高手，形成強大的影響力，如此不斷循環。

　　但是隨著工商業的爆發，大家卻發現問題了——工商業的發展，需要龐大的土地、大量的人口、難以計算的各種各樣的人才，而一個小小的圣地，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滿足。

　　尤其是科學技術的研究，更需要大量的精英人才。

　　還有就是隨著大洋集團義務教育的普及，大家豁然醒悟——原來教育還能這樣搞。

　　一開始大家覺得，大洋集團這樣做是自找麻煩；畢竟修行的世界，想要搞教育你要考慮到修行資源的稀少、昂貴，修真本身就不具備普及性。

　　然而隨著大洋集團的急速崛起，大家豁然醒悟——掌握了人才，大洋集團可以對外掠奪。而這種掠奪，不僅僅只限于戰爭，還包括技術與專利、工業與商業。

　　再之后隨著幾次戰爭爆發，大家終于醒悟了。

　　現在，幾乎所有的圣地，都在漸漸集權，將自己勢力范圍內的國家、家族等，漸漸削平，開始收攏權利；而這種集權，進一步導致傭兵方面的爆炸式增長——大家確實扛不住圣地，但我們走還不行嗎！

　　而這又進一步導致另一個問題——圣地總不能真的趕盡殺絕，最多只能殺幾個跳的歡的；而大部分人卻不得不放走。這些被放走的，又被敵對的圣地吸收。

　　總之這其中的混亂，就沒法說了。但混亂中，新的秩序也在摸索和建立中。

　　還有，隨著修行世界的爆炸式發展，全世界對一種奇特的資源，消耗急劇增加，短短十幾年時間里，需求量增加了百倍。沒錯，這就是靈石！

　　修行需要靈石，布陣需要靈石，戰爭需要靈石，煉丹煉器需要靈石，甚至培養頂級藥材也需要靈石。種植普通靈材、靈米等，需要碎靈石。此外煉鋼需要靈石，工業發展也需要靈石！

　　當然，大洋集團有點特殊，已經可以通過電力機械，從空氣中抽取靈氣，但空氣中的靈氣也不是無窮無盡的。

　　靈石的大量消耗，已經導致了不少問題。當然，暫時這些問題還沒有暴露，主要是靈石礦脈還是比較豐富，尤其是因為地理大發現、隨著法相高手的出現，大量荒山野島、妖獸聚居地、淺海等，紛紛成了新的資源地。

　　這些地方因為新開發，反而導致前一段時間靈石產量略有提升、質量也有些提升。

　　但是張浩更加清楚，擁有開發新靈石礦脈能力的，都是大型勢力了。普通的小家族、商行、貴族等，已經坐困愁城。

　　然而糟糕的也就在這里。明明資源已經開始緊張了，然而大家還是大手大腳的花銷。沒辦法，修行的丹藥、法寶、陣法等，都需要錢。在當前這個修行大爆發的時代，你進步慢了都是退步。

　　所以，越是沒錢，越要花錢！貸款也要花錢！

　　這一切，都在大洋集團的視線里，更看在張浩的眼神里。

　　此時張浩也無力改變什么，這是整個世界的趨勢，任何人都無能直接阻擋，哪怕是張浩。但張浩卻從中看到了危機。

　　眼下修行資源還能補充，但當前不少戰爭，已經和修行資源有關了。玄黃集團為什么急切的向河圖世界宣戰？說穿了，資源！

　　玄黃世界過去就是一個修行發達的世界，各種礦脈、藥材等開發了十幾萬年，大地基本上貧瘠了。

　　玄黃集團要發展，就需要資源。大洋集團和括地象世界那是不用指望，就只能欺負河圖世界。

　　不過張浩更關注的是，根據白夜的消息，玄黃集團的飛行器，有明王朝技術的影子。這一點，就要警惕了。

　　大洋集團不怕麻煩，但沒有人喜歡麻煩。

　　明王朝和玄黃集團聯合，張浩自然不能放任。此前有些忙，一直抽不出手來。現在，也許是時候考慮一下了。

　　玄黃集團與明王朝之間的商業交流，主要是航船，其次才是客運飛機、以及最近改良的飛舟等。

　　不過運輸的主力，依舊是船舶、而且是鋼鐵艦船。

　　“也許，是時候考慮海盜了！傭兵公會在脫離大洋集團控制之前，最后利用一次吧！”張浩喃喃自語。

　　過去一直沒有考慮海盜，是因為這東西是一把利劍——兩邊都有鋒刃，一個不好就容易傷人傷己。

　　尤其是這個世界格外特殊，在張浩看來完全適合海盜的滋生。

　　這里是修行世界，高手眾多。如果高手們扮演海盜，加上高手的強大和法術的神奇，會讓海盜神出鬼沒、無從捉摸。

　　此外這個世界格外龐大，大氣濃厚，可見度不高。這也會讓海上搜尋格外困難。

　　而另一方面，這個世界的海洋龐大、陸地相對遙遠，海洋運輸依賴性大，天然就是海盜的溫床。

　　再就是這個世界島嶼眾多，海盜等如果再來一個隱身的護山大陣等，那就真的是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了。

　　這一段時間之所以海盜沒有出現，主要是因為遠洋航行大多數國家組織的艦隊。

　　但如果大洋集團出手，主動培養海盜，那就…熱鬧了。

　　不過這個謀算終究太過瘋狂，張浩想了很久，還是召集了大洋集團的高層，開始秘密討論。

　　在張浩等大洋集團高層開始討論海盜的時候，一場激烈的談判，已經開始了。這就是大洋集團和河圖世界關于‘先天修行研究中心建設’的問題。

　　大洋集團方面的主要代表，是外交部的張佳林、以及南霄云；

　　河圖世界的主要代表是宋王朝的大國師焦玉河、已經尚書令岳云峰；另外還有駐大洋集團代表方漢樂。

　　談判地點，是大洋集團、寧河市，藍海酒店的一座會議大廳，大廳由河圖世界承包。

　　這樣做是有說法的，來大洋集團這里談判，是河圖世界弱勢的表現。而河圖世界承包酒店后再‘邀請’大洋集團過去，似乎在宣示自己的主權——不過若深究的話，卻能看出這是河圖世界底氣不足，在搞形式主義：

　　你承包的還是大洋集團的資產。

　　談判一開始就陷入困境。河圖世界說，我們的先天修行途徑很牛叉；而大洋集團這邊表示，我們的法相修行很成熟，且大洋集團這邊技術雄厚，更是法相修行的發源地，掌握了法相的本質。

　　相比之下，你們自己都說不清，這先天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誰說的！”河圖世界有代表坐不住了。

　　“坐下！”焦玉河發怒了。

　　但是大洋集團的談判先鋒張佳林怎么會放棄這個機會呢，當即笑瞇瞇的看著對方：“那么，能否請貴方簡單的說說，這先天，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如果你們不能將這個說明白了，這談判，可就無法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