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三十五章 重回始初

　　很多時候，終章的另一面，就是序章。

　　同時對于整個歷史無限綿長，體量無限大的天地世界而言，單純個體所擁有的一切，是何等的渺小，渺小到如那翻滾浪潮里的一滴水，如延綿群山之中的一粒塵土。

　　但正所謂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其一是變數。

　　因此這那些無數年的時光之中，總會出現一些變數，并且這些變數會累計，會逐漸的，成為整個世界運轉的例外，成為規則運轉的特權者，破壞者，以及支配者。

　　“在天地看來，規則高于一切，而那些例外，是整個天地意志，絕對不允許出現的情況。”

　　玄天木下，或許是已經正視了所謂的紀元之劫，彌天老嫗身軀之內繚繞的恐懼之色消退了不少，隨后其繼續開口解釋道：

　　“因此在這世界誕生之初，在那些先天神魔無視規則，縱橫天地，并且相互對轟的古老時代，這方世界初生的意志，放棄了繼續壯大成長，并且掌控萬物的機會，而是將自己，硬生生的固化成了最根本的核心規則。”

　　“這個規則，就是劫滅？”

　　彌天老嫗的話音剛剛落下，來自司馬安南的聲音便緊接著響起，隨后其眸子一轉，年輕的聲音繼續傳出：

　　“所以天地萬物生靈的壽元，以及那些修士們不可避免的天人五衰，都是此規則的一部分？”

　　“自然。”

　　彌天老嫗那帶著篤定的聲音落下之后，其直接將整個人坐起，雙手放于雙膝之上，再次開口道：

　　“天地核心的本質規則，是從誕生到死亡，而天人五衰，就是針對那些擁有極高境界的高階生靈，換而言之，若是無法再進一步，那便只能接受生死道消，回歸死母懷抱的結局。”

　　此言剛落，司馬安南便眉頭一挑，詢問聲再次響起道：

　　“既然劫滅是最核心的規則，那么你之前口中所謂的生父和死母，又是何種存在？”

　　“生父與死母，脫胎于天地最初的意志，是整個核心規則的捍衛者以及執行者，也是唯一能夠在紀元劫滅之下，繼續留存的存在！”

　　隨著言語的傳出，彌天老嫗開口的聲音，愈來愈響，愈來愈狂烈，到最后甚至雙眼死死睜開，聲音再次傳出：

　　“生父創造生靈，給所有新生命誕生的權利，可以說是所有生命的起點，而死母收割魂靈，將無數生命帶向死亡，兩者形成了輪回！”

　　此言一出，周圍所有聽聞的大夏司吏，紛紛深吸一口氣，而他們的視線，好似撥開了籠罩在整個天地之間那無數繁雜的規則和迷霧，看到了那隱藏在最深處的一條核心脈絡。

　　他們在這天地的最深處，看到了一個圈，因為天地的本質，是一個圓！

　　同時這一個輪回之圈，就好似禁錮住了每一位生靈身軀之外的枷鎖，除了彌天老嫗之前所提到的生父和死母之外，無人可避。

　　很多時候，當你站的足夠高，看的足夠遠，可以摒棄一切迷障，就會發現，天地那核心的規則，其實極為簡潔明了。

　　“生靈存在的意義，便是能夠對所處的世界造成多大的影響，而天地的本質，卻是用消亡，來消除這種影響，若是細思起來，還真是有些殘酷。”

　　足足過了好幾息之后，將腦海之中翻滾念頭壓下的司馬安南，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隨即抬起雙手，對著面前一拍，發出一聲如同鐘鳴般的聲響，將周圍陷入思索之中的軍機處司吏，通通震醒。

　　下一息，司馬安南將頭抬起，目光盯著面前彌天老嫗那張猙獰恐怖的臉龐，嘴唇輕啟，繼續開口問道：

　　“彌天老嫗，如你所言，天人五衰已然是斬落在天地生靈脖子上的死亡之刀，一旦觸發，除非生死道消，否則便會無限加強，直至毀滅。

　　“所以可以將這五衰，定義為死劫也不為過，對于天地生靈來說，這就是生死輪回的終點，再加之堪稱無窮無盡的時間，天地憑借此劫，完全能夠達到其獨立運轉，消除生靈影響的目的。”

　　說到此處，司馬安南沉吟一息，接著話風一轉，詢問聲再次傳出：

　　“所以本司丞想要知道，那比天人五衰之劫，還要殘酷，甚至毀滅整個虛空萬物，毀滅和抹去一切生靈的紀元大劫的意義是什么，應該并不單單是所謂的毀滅吧？”

　　“自然不是單純的為了毀滅而毀滅，紀元大劫存在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天人五衰掌控天地規則還不夠。

　　“因為某一些生靈的天賦，力量以及境界，會在氣運之力的裹挾之下，整合整個天地所有的資源于一身，因此這些存在會不斷不斷的破鏡，一次又一次的將那些天人五衰，甩在身后，最后成為整個根本輪回規則的漏洞！”

　　語畢之后，彌天老嫗的眸子低垂，眸子之中的神色無神，好似正在回憶著什么，嘶啞的聲音緊接著傳出：

　　“一個最簡單的例子，當天地原初意志裂成生父和死母之后，天人五衰便直接纏上了那些先天神魔，也有許許多多的神魔，因此而死。

　　“但是總有數位無比強悍絕倫的存在，能夠逃脫五衰之力的追捕，并且成為第一紀元，當之無愧的主宰神明，掌控一切，甚至到最后，開始撥亂生死，挑戰那最核心生死規則。

　　“在此情況之下，由太初意志所留下的最后一劫，也就是紀元殺劫，最后開始啟動。”

　　話音落下，彌天老嫗猛地將雙手抬起，如同枯骨一般的雙手，死死握緊，一字一句的聲音，緊接著傳出：

　　“紀元殺劫，這是紀元殺劫第一次展露世間，而在這紀元殺劫之下，天地直接變成了最根本狀態的死寂，一切活著的生靈，包括那些無比古老，可戰天地的上古神魔，通通沒有任何幸免，完全死絕。”

　　“重零開始？”

　　司馬安南這一道帶著無限凝重的話音傳出之后，彌天老嫗點頭，開口重復到：

　　“沒錯，紀元殺劫之下，一切當重回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