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變化
海京機場，一架中型客機在跑道上不斷加速，在引擎的推動下沖上了天空。
這是一架飛往冰蒂亞聯邦的客運飛機，可能是因為年底的原因，機艙內的乘客并不多，顯得有些冷清。
李行所在的商務艙更是只有五個人，其中一人還是被他帶過來的蕭長風。
另外三人是一家三口，一對年輕夫妻帶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依偎在媽媽的懷里，只露出了半張小臉蛋，一直好奇地打量著李行這邊。
或者說，一直打量著上來后就做閉目養神狀的蕭長風。
“明明沒有出現任何異樣。”李行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是因為小孩子的直覺要遠比成年人更為敏感么。”
除了這個解釋，他暫時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不過僅僅只是一個小女孩的關注，他并沒有怎么放在心上。
李行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身前的筆記本電腦上來，他選擇坐商務艙的主要原因，便是因為這架客機只有商務艙才能連網。
屏幕右下角的某個圖案正在跳動著，顯示有一封未讀消息。
他點開圖案，快速輸入多重密碼，很快一條以冰蒂亞語書寫的消息便出現在他面前。
“庫斯特他們已經到了門多羅州，預計四小時之后就能抵達吉利市。”
消息是七點三十發出的，發件人備注是朵拉。
庫斯特等人是一伙業務能力極強的大盜團伙，曾經在廷布市時因為碰了當地最強黑幫的東西，被盯上從而設計埋伏。
但擁有著多名覺醒者的庫斯特一伙也不是好相與的，如果不是猛虎幫請了李行出手，那次埋伏很大程度會以失敗告終。
不過李行并沒有怎么為難他們，反而看中庫斯特一伙的能力進行了合作。
讓庫斯特幫助他在冰蒂亞各地盜竊各種秘傳拳法，他以資金回購。
當時為了防止庫斯特出爾反爾，他還將庫斯特的情侶朵拉扣在了身邊當做人質，從冰蒂亞帶回了大夏。
后來因為合作過程還算愉快，李行通過庫斯特的渠道得到了不少冰蒂亞的武學，再加上成為外門主后，逐漸不再需要朵拉為他辦事，就將朵拉放回了冰蒂亞。
但是雙方的合作卻并沒有停下，彼此間的聯系反而更為緊密，以朵拉為樞紐，庫斯特的團隊已經隱隱有種成為他的外圍勢力的跡象。
李行昨夜在得到第三首的信息后，便先行聯系到了朵拉，讓庫斯特團隊前往雷頓集團的總部所在。
也就是門多羅州的吉利市。
畢竟按照他的行程，光是從大夏飛到冰蒂亞就需要七到八個小時的航程了，還需要再轉機飛往門多羅州。
算上其中等待航班的時間和其他雜七雜八的時間，等他到達吉利市都已經是兩天后的事情了。
其中時間跨度太長，為防止變故發生，李行便讓庫斯特團隊代他先行一步，直接動身，前往吉利市。
從消息看來，經過一夜的時間，他們已經抵達了門多羅州。
李行看了一下右下角的時間，現在是九點二十。
‘還有兩個小時，也就是中午的時候他們就能抵達吉利市了。’
不過他是以大夏的天京時間計算的，若以冰蒂亞的時間來算的話，庫斯特他們應該是在凌晨的時候抵達吉利市。
“找到關于雷頓集團最近的相關情報了么？”
李行飛快編輯出一行消息發送了過去，用的同樣是冰蒂亞文字。
他讓庫斯特先行前往吉利市的同時，還讓朵拉同時嘗試著搜集相關情報，弄清雷頓集團現在處于怎樣的狀況。
發出消息后沒有等多久，朵拉就回了消息。
“沒有，雷頓集團隱藏得太深，只能搜集到他們在黑市上流傳的一些特殊藥物的少量信息，其余一無所有。”
李行看到這道消息，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雷頓集團本就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大型犯罪集團，作為一個以研發為主的高科技勢力，雷頓集團極為注重隱私信息的泄露問題。
甚至是冰蒂亞的聯邦政府，都不知道雷頓集團的總部就隱藏在吉利市。
而庫斯特團隊更擅長盜竊方面的業務，讓他們跨行去打探這種隱秘勢力的消息，沒有什么成果實屬正常。
“有什么消息隨時向我匯報。”
將這段消息發送出去后，李行關閉了界面，伸手摸向臉龐。
在普通人看不到的視界中，他手指接觸的其實是一張白色的簡陋面具。
自昨夜將第三首帶來的那個假面中吸收后，李行就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假面發生某些特殊的變化。
第三首的那道意識沒有撐多久，還未到12點就消散了，在消散之前，他將重要的事情全都交代給了李行，并且將儲存著大量血能的假面給李行的假面吸收了。
也是通過第三首，李行才知道原來秘器幻滅本就是血種一族的古老圣器，擁有著從血液中抽取力量的威能。
每個假面也都有著時間的限制，只能存在三個月的時間，時間一到就會自動消散。
茉伊拉在將假面交給李行的時候就告知過這一點，不過在交代關于讓假面持續下去需要付出什么代價時，卻賣了個關子。
李行也昨夜才知道，所謂的代價就是喂給假面大量的人類新鮮血液。
普通人的話，需要十個成年壯漢的全部血液，才能讓假面繼續維持三個月的時間。
看似數量不多，但這僅僅只是第一次喂食的需求量，等到第二次的時候，需求量就會直接翻倍，并且每到下一次，都會在前一次的基礎上翻倍。
長時間持續下去，就是一個極為恐怖的數字了。
不過若是將目標換做覺醒者，這個數量就可以縮減，覺醒者實力越強，需要的數量就越少。
毀滅之眼的其余幾名首領，如今大多是用覺醒者的血液來喂食幻魔假面，等到他們實在無法承受假面的胃口時才會放棄，讓第三首重新分離出一張新的假面。
因為第三首每次分離出新的假面，幻滅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恢復，所以其余首領都是盡可能的自己延長假面的使用期限。
算下時間，李行擁有的假面也差不多要到‘喂食’階段了，恰好第三首帶來的另一張假面中，還儲存著一路狩獵覺醒者獲取的大量血能。
便讓李行暫時省去了親自喂食的步驟，不光是其中的血能，就連那張金色假面都被白色假面吸收了進去，融合在了一起。
在吸收了金色假面后，李行便發現了問題。
那就是假面比起原先變得更有質感，或者說，更為的…真實。
只是這種變化極其微弱，就連第三首都沒能發覺，但是卻逃不脫擁有著恐怖感知的李行的察覺。
“假面在成長…是血能的緣故，還是另一張假面的原因？”
李行感受著假面的變化，眼中若有所思。
結合假面需要的血液量將會越來越恐怖這一點，他更相信是前者的緣故。
“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和血液，就會成長為一件真正的秘器么。”
李行腦海中不由閃過了這個猜測。
不過他很快搖了搖頭，沒有想太多。
就算這個猜測是真的，成長為真正秘器需要的時間實在太過漫長，需要的資源也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提供的。
他估計恐怕至少需要一個中型國家的人口，才足夠支撐假面成長為真正的秘器。
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所以李行才不再考慮這方面的可能性。
從大夏飛到冰蒂亞聯邦需要耗費不少的時間，兩國雖然相鄰，但因為冰蒂亞的經濟太差，又沒有什么耳熟能詳的風景名勝，每年飛往冰蒂亞的大夏民眾少的可憐，所以開放的商業航線也很少。
當然不僅僅是大夏，面對其他國家也是如此，冰蒂亞聯邦雖然國土面積龐大，但國際機場僅僅只有五個，相比大夏簡直少的可憐。
李行要去的門多羅州就沒有國際機場，他只能先在距離門多羅州最近的國際機場降落，再轉乘客機前往門多羅的州機場，比較麻煩。
現在已經有了庫斯特等人為他先行前往吉利市，他也沒有那么急躁。
不過在兩個小時后，他就收到了一個不妙的消息。
“整個吉利市都被軍事封鎖了？？”
李行眉頭微皺，死死盯著朵拉發來的消息。
依朵拉所說，庫斯特等人在還未到達吉利市的時候，就開始對多長時間都沒有遭遇到一輛行車的州公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吉利市位于門多羅州的邊緣區域，從地圖上看就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偏遠小城市，再加上坐落于鄂爾多山脈，處于三面環山的特殊地理位置，以至于吉利市更加容易讓人忽視。
然而不管再怎么偏僻，在那條通往外界的唯一公路上，也不至于那么長時間一輛車都沒有。
更不用說庫斯特他們常年行走在黑暗中，都保持著遠超常人的警惕性，這種異常很快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于是在經過簡單的商討后，他們先將車駛出了州公路停在高坡下面，身為隊長的庫斯特先行前往吉利市探查情況，結果就看到了大批荷槍實彈的軍隊將整個吉利市都封鎖了起來。
不光是裝甲車，甚至都出動了主戰坦克，光是庫斯特看到的坦克就有三十多輛，其余的地方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汽車隨意停放在一起，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庫斯特就知道那些汽車是那些同樣前往吉利市的其他人的車輛，只是不但沒能進去，反而還被軍隊臨時扣押了下來。
如果不是庫斯特他們警覺，等他們來到這里，肯定也要被軍隊扣押起來。
看到這邊的情況后，庫斯特就先抽身返回將事情告訴了眾人，接著朵拉匯報給了李行。
“不光是軍事封鎖…就連消息也封鎖起來了。”
李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吉利市本身不過是個毫不起眼的邊遠小城市，能驚動冰蒂亞政府做出這么大的動作，連坦克都出動了那么多，只可能是雷頓集團發生了什么出乎意料的變化。
不管是哪方面的變化，對他來說都只會是不利。
還是晚了一步！
“接下來庫斯特他們怎么辦？”朵拉又發來了消息。
李行想了想，編輯一段消息發了過去。
“讓他們隨機應變，盡量打探更多的消息，穩重為主。”
目前雙方更多的還是合作關系，他就算硬要庫斯特他們想辦法突破軍事封鎖，他們也不會答應。
更不用說他自己也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庫斯特團隊對他來說還有著很高的價值，自然不會讓他們隨意折損在這里。
李行想了想，又發過去一段消息。
“另外，改變一下行程，先去俄塞市。”
俄塞市位于西林行省，離門多羅州并沒有多遠，雖然路線會偏離不少，但飛往門多羅州的航班本身就要等四個多小時，所以去一趟也占用不了太多時間。
李行原本沒打算從那邊走的，但現在這種情況他覺得還是從俄塞市走一趟，見見那位老朋友的比較好。
從他那邊應該能了解到，吉利市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收到。”
朵拉很快就回了消息。
李行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從記憶中翻出了那位老朋友的號碼，拿起手機撥打了起來。
電話很快就撥通。
“喂，阿西斯。”他拿著手機，看著舷窗外的景象淡淡道：“是我，李行。”
門多羅州，吉利市外。
一隊隊荷槍實彈的士兵來回走動，牽著一只只軍犬四處巡邏，在他們后面是緊急修筑起來的軍事設施，如同城墻一般斷開了整個道路，將吉利市徹底隔絕在了后面的山脈之中。
可以看到數十輛坦克整齊地排在場地上，這些大鐵疙瘩哪怕停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帶給人一種驚人的肅殺氣息。
州道路邊上的密林中，庫斯特緩緩從一個灌木叢下面探出了腦袋，仔細觀察著那些巡邏走動的士兵。
盡管李行已經吩咐以穩重為主，但他經過考慮后還是決定試一試，看有沒有機會潛入吉利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