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巴掌
作為東升市的第三高中，雖然學校的教學質量排名落后，但是學校整體規模卻非常可觀。
把整個東升市內所有的公立、私立全都算上，這二十多所高中學校當中，純以規模大小論，第三高中能躋身前五。
教務處更是坐擁一整棟樓，作為辦公場所。
到了這邊學生還是很多，但都只是路過教務處，前往后面的學生宿舍。
“教導主任的辦公室在哪？”李行看了看眼前的教務處大樓，出聲問道。
第三高中和很多學校一樣，教務處和教導處就是一個機構，使得教導主任在學校里的權力也非常之大。
“我也不知道。”姜姍姍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她只是一個普通學生，平時哪會來到教務處這種地方。
學校這么大，要不是去宿舍必然要路過這里，她恐怕都不知道教務處的具體位置。
“那直接上去吧。”
李行不再多問，反正教務處就這么大的個地方，進去隨便找個老師一問就是了。
他當頭走在了最前，兩個女生緊緊跟在了后面。
大樓內一些辦公室都空無一人，緊閉著大門，顯然是因為今天才周末，很多老師都還沒到上班的時間。
一路上也暢通無阻。
不過在上樓后，就被一個看到的老師給攔住了。
“唉唉唉，三樓那里普通學生不能上去。”他把正繼續往上走的李行給喊住，“你們幾個同學，是來找哪個老師的嗎？”
這是個戴著眼鏡兒的男老師，看三十多歲上下，正有些疑惑地打量著李行。
因為學校幾乎看不到李行這么高大的學生，少數幾個大個子幾乎大部分老師都有些印象。
現在看到完全沒印象的李行，就引起男老師的一些懷疑了。
“我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
李行的第一句話就驗證了那個男老師心中的想法。
既然遇到了一個老師，他也就不再往上走，去到處亂找那個教導主任了。
“這是我的妹妹，她在這里上學。”
男老師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姜姍姍，眼中不由微微有些疑惑，因為他莫名覺得姜姍姍有種眼熟的感覺。
李行看著他的眼睛，平靜地說道：“我妹妹最近在學校遇到了一點事，我今天特意為此來幫她處理一下，不知道教導主任現在在哪里？”
一道電光從男老師腦海中閃過！
他終于明白那個女生怎么看起來有點眼熟了。
原來是那個被偷拍浴照，并在學校內迅速傳播開的姜姍姍！
‘姜姍姍的家里來人找茬了。’
男老師腦子里頓時冒出了這個念頭。
同時建議道：“原來是學生家長，要不先來這邊坐坐吧，薛主任現在不在這里，我這就找人去通知他過來。”
他語氣很是客氣，沒有擺一點架子。
薛主任侄女干的那些破事，他們教務處的老師基本都知道，但是沒辦法，誰又能敢管薛主任的侄女，就算敢管也管不了。
類似的事，這兩年里發生的多了。
雖然他也不敢得罪薛主任，但也不會蠢到主動去給薛主任擋槍。
如果只是調解還好，萬一是找茬…
反正他看著對方一米九的大個頭，心里就有點發怵。
現在姜姍姍的哥哥明顯是來找薛主任的，不管是真的為了解決事端，還是純粹來鬧事，還是都交給薛主任自己來應對好了。
“麻煩老師了。”
李行道了聲謝，接受了男老師的建議。
便被男老師帶領著來到了一間辦公室內，找了個無人的辦公桌讓他們坐了下來。
辦公室和一般教室差不多大小，里面還有好幾個其他老師聚在一起，正握著各自的保溫杯，站在那里閑聊。
看到李行三人被領進來后，本來都只是簡單看了兩眼，也沒怎么關注。
直到那個男老師走到他們身邊，低聲說了一些什么后，頓時一個個的注意就被吸引了過來，頻頻打量著這邊，小聲議論了起來。
同時一個老師向辦公室外面走去，邊走邊掏出了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哥…”
姜姍姍有些坐不住，心中惴惴不安。
“沒事的。”李可染抓住了她的手，安慰著她。
雖然她也不知道李行準備怎么解決這件事，但看到平靜自若的李行，她心中就莫名生出了不少信心。
沒多會兒，就有一個女老師用一次性的塑料杯，泡了三杯茶送了過來，放在了桌上。
李行道過謝后，拿著杯子慢慢飲起了茶。
那些老師在低聲議論的那些內容，他全都聽得一清二楚，雖然都和他們有關，但都是一些無所謂的八卦。
倒是剛剛跑到外面的那個老師，確實是打電話給那個教導主任的。
電話早已接通，那個薛主任剛剛問完總共幾個人，這會兒又在詳細詢問他的穿著打扮。
所以就看到外面那個打電話的老師，正在時不時地往里面張望，將看到的匯報給薛主任。
同時薛主任的位置也被李行順勢發現了，就在這個學校里的另一處大樓內。
不過從他們的通話可以看出，薛主任已經打算來這里一趟，李行也就不再關注，安靜地等待了起來。
大概過了十分鐘。
隨著一陣腳步聲，一個面相富態，微微腆著肚子，有著地中海跡象的中年男子帶著三四個人，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外。
“薛主任。”“主任。”“…”
原本聚在那里聊天的老師們在看到他之后，紛紛擺正姿態問候了起來。
領頭的這名中年男子正是第三高中教務處的薛主任，后面跟著的三四個人則都穿著一身保安制服，明顯是學校的保安。
這些保安留在了外面，沒有跟著進辦公室。
卻是薛主任在電話里知道了李行的體格后，為了保險起見，就叫了幾個保安跟了過來。
“薛主任來了。”
開始的那個男老師提醒道。
他見李行還坐在那里飲茶，只以為李行還不知道正主已經來了，所以就出聲提醒李行。
“你就是教導主任吧。”李行抬起頭，望向走過來的薛主任。
“你們家的大人呢？”
薛主任沒有直接回應李行，而是上來就是這么一句。
他明擺著沒有把李行放在同一高度，話里話外都透露出一種李行沒有資格同他對話商議的意味。
在還沒進門的時候，他就看到坐在這里的李行了，仔細打量了一下李行身上的穿扮，看出都是一些普通貨色，確定不是有錢有勢的那類人后，薛主任就徹底放下了心來。
本來像這樣的學生家屬，他一般是不會自己過來見面的，太不符合他主任的地位了，應該派人過來通知，讓李行自己去辦公室找他才對。
但是看到李行這么健壯，穿著羽絨服都掩不住的一身肌肉，薛主任還是沒敢讓李行到自己的辦公室去單獨相處。
“姜姍姍是我的妹妹，作為她的哥哥，我完全有資格在學校替她執行長輩的部分職責。”
李行平靜地看著薛主任，淡淡道：“薛主任對此有意見么。”
薛主任倒是想反對，好繼續擺架子，但是李行的視線讓他莫名有些壓抑，反對的話就沒說得出口。
“說吧，什么事。”他作勢看了一下手表，“我很忙，只有五分鐘的時間留給你們。”
見他這么一副故作不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李行完全沒有一點生氣的跡象。
“你們學校高三有個女生，叫做薛婕。”
他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訴說其他人的事情。
“因為某些矛盾，薛婕指使其他學生在學校浴室的換衣間里，偷偷拍攝我妹妹的私密照，并且在校內大肆傳播，對我妹妹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嚴重影響到了她的學習和生活…
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兩周，我想問為什么學校一直都沒有進行處理？”
“原來就這個事，可是又誰告訴你沒有處理的？”
薛主任竟然反駁了起來，“我們的老師早就警告過學生禁止私下傳播那些照片，那個女生也在經過一番嚴厲的批評教育后，知道了自己的錯誤并進行自我反省了，這樣還不夠么？”
雖然他說得振振有詞，但其余老師都知道他是在胡扯。
盡管不少老師是讓學生們不要私下傳播那些照片，可那都是老師們自發的行為，而不是因為教導處的命令，所以作用微乎其微，學生們還是私底下傳得火熱。
至于薛婕已經被批評教育進而自我反省，更是胡說八道，先不說有沒有看到他批評過自己那個侄女，就說他侄女自我反省這點，就完全沒誰相信。
說自我反省過了，她的自我檢討書又在哪呢？恐怕連讓人幫忙杜撰一個檢討報告的程序都懶得去做。
若是換做他們站在李行的角度上，現在就會問薛主任要相關的警告文件和薛婕的檢討報告了。
但李行并沒有這么做。
“就這？”
他的神情終于有了變化，眉頭微微一挑。
薛主任一怔，楞道：“什么？”
“這就是學校的處理方式？”李行語氣依然平靜，但是誰都聽得出其中已經蘊含了一些不好的味道。
“本來就只是學生間的普通矛盾而已。”薛主任先是有些嚇到，但是看著對方身上的雜牌衣服很快就回過了神。
“像這種小事，難道學校怎么處理還要你來教？”
他對自己會被李行嚇到感到很是惱怒，語氣也開始變得很不客氣起來。
因為薛主任的語氣變化，姜姍姍開始有些坐立不安，絞著手指。
李可染看在眼里，握住了她的手。
“薛婕侵害我妹妹的隱私，損害我妹妹的名譽。”李行語氣逐漸低沉，“在你眼中，就只是一件小事？”
“那你想怎么樣？學校就是這么個處理結果，你不滿意，你可以去報警啊！你去把警察喊過來，看看會不會幫你把那個女生抓起來。”
薛主任冷笑了起來，徹底撕破了臉。
這個小子以為自己什么人？還侵害隱私，還損害名譽？
我呸！
什么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自己都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是的窮酸學生，還想來替別人出頭。
自己堂堂一個主任，能過來見他已經算是給他面子了。
他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薛主任心里越想越是火氣，不做任何掩飾，臉上寫滿了鄙夷。
“還有你這個女生，叫姜姍姍是吧？”他看著還坐在那里的姜姍姍，心里又是一陣大火。
要不是因為這個姜姍姍，哪有這種破事出現。
“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天天就知道打扮！耳環這種東西是你做學生的應該戴的嗎？”
他擺起教導主任的架勢，厲聲呵斥了起來。
訓斥的時候卻絲毫不提，他侄女掛在耳朵上的那個全校最夸張的大耳環。
“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薛婕怎么不去找別人，怎么偏偏就找上了你？我看你身上的問題可能比她還大。”
姜姍姍被他這么說著，心中只覺得說不出的委屈，眼睛里就開始濕了起來。
“你晚上就給我寫一份三千字的檢討，周一給我送到辦公室來，不然我就讓你班主任給你爸媽打電話，讓他們把你領回去吧！”
薛主任說了這么一通，嘴都干的厲害，只覺得心里舒爽了太多。
他隨便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就大口灌了起來，同時心中一陣得意。
你就是有理又怎樣？他才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兼教務處長，怎么處理都是他說了算，想讓你滾回家你就只能滾回家。
“說完了？”
見他停下不再說話，李行問道。
大口灌茶的薛主任頓時一愣，這個愣頭青還沒死心？
正當他準備放下杯子，再說些什么的時候。
“說完了，那就該到我了。”李行緩緩站了起來，“其余的我也不想多說，只想驗證一件事…”
“一個巴掌，究竟拍不拍得響！”
他猛地就甩出了一記巴掌，重重拍在了猝不及防的薛主任臉上！
啪！！
在女老師的尖叫中，薛主任整個人都被他這一記巴掌抽飛了出去，拍碎的牙齒與鮮血混合在一起，在半空中四處飛濺。
而被抽飛的薛主任則重重撞在了窗戶上，“嘭”的一聲撞爛了窗戶，從二樓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