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辦法聯系他吧,只要能解決,多少錢都可以。”
“爸,爺爺的身體…還好嗎?”
“唉,別提了。最好能盡快把人帶來,再晚一點,恐怕…”
“好,我這就去跟他聊聊。”
李公子換了一套干凈的衣裳,快步的走了出去。找了一圈之后,終于發現了縮在角落的谷濤。找到他時,他正抱著膝蓋坐在草坪上,看著面前的兩只貓在打架,面前還開了盤口,身邊圍著幾個人正在下注。
“我跟你們說,奶牛貓穩贏。”谷濤指著那兩只貓:“快點下注啊,奶牛貓一賠一點五,橘貓一賠二。”
“我信你個鬼。”六子掏出錢扔到橘貓那一欄:“我壓橘貓。”
“我跟橘貓。”何玉祥抱著胳膊冷笑:“體型都不是一個檔次,你告訴我奶牛貓會贏?”
“我壓奶牛。”吳雪看著谷濤笑了一下:“就壓奶牛!”
在他們身邊躺著已經睡得不省人事的二百五,還有一個拒絕賭博的男人婆則抱著胳膊仔細端詳兩只貓在打架。
“買定離手!”谷濤把錢都按住了:“收盤之前不能改了啊。”
看到他得意洋洋的表情,李公子慢慢走上去,笑著說道:“你們都輸了,這兩只貓從來分不出勝負。”
果然,他剛說完,兩只貓突然同時施展開輕功,像兩道閃電一樣消失無蹤,而谷濤倒是沒在意孫公子,只是慢條斯理的把兩邊的錢都收到口袋里,嘴里嚷嚷著:“莊家通吃。”
“喂!你耍賴!賠我錢。”六子沖上去撲到他懷里就想要搶錢,但顯然沒能成功。
這一下,六子瞬間就把怒火轉移到了剛跑過來插一嘴的李公子身上,跳起來指著他就罵道:“你這個掃把星!你不來沒事,你一來我就輸錢!我一直贏的你知道嗎?”
李公子有些茫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辛六子給噴了一頭一臉,而旁邊的何玉祥卻是冷笑道:“贏了我們幾千塊錢了,你還不滿足,你這也太輸不起了。”
六子目標轉移,開始跟何玉祥爭執起來,并把所有的鍋都甩給了李公子。
“好了,安靜一下。我們來開下一個盤口。”谷濤從口袋里摸出一副撲克牌:“壓中花色賠三點五倍,壓中數字賠十倍,同時壓中數字和花色賠五十倍。”
“方塊六,我下一千塊錢的!”六子氣呼呼的把十張一百的扔在自己面前:“開!”
何玉祥想了想,摸著下巴:“方塊、梅花各買一千,紅桃二再壓一千。”
“那我玩小點,紅心一千塊。”吳雪搓著手,滿臉興奮:“要不…我再加一千塊錢的梅花?”
“快下注快下注。”
看到他們完全把自己忽略了,李少有些尷尬,他咳嗽了兩聲。但發現自己根本沒被當回事,除了六子剛才的張牙舞爪之外,其他人都把他當成了空氣。
“對不起!”
他強忍著難受九十度朝他們鞠了下去,長年累月的驕傲讓他在做這個動作時,內心的活動是極其復雜的,復雜到讓他差點當場去世。
“啊。”谷濤這時才仰起頭看了他一眼:“東家來了,謝謝你啊,舉辦今天晚上的活動。”
原來他知道我在這里…李少的眼睛來回轉動一下,但還是沒有直起腰:“是我的不成熟給幾位添麻煩了,我真誠的希望得到你們的原諒。”
“給孩子個機會,他的態度算不錯的了。”何玉祥抱著胳膊對谷濤說:“好歹你吃的龍蝦是人家從澳洲運來的,不便宜呢。”
“好吧。”谷濤拍了拍手對李少說:“你買什么?”
“我…”
李少爺并不是所有人想象中的那種富二代,他學音樂出身,在伯利克里音樂學院畢業之后回國,因為沒能在自己的領域做出什么大事業所以跟著家里開始做生意,家里祖上是漕運出身,現在國內最大的三個快遞公司都是他家族的生意,還有各種平臺生意,算起來也算是頂級的有錢人了,而他在兩年的時間里幫他父親這一脈做到了家族最強,而且自身也沒什么黑點,算是頂級富二代里比較潔身自好的那種,跟六子雖然算不上朋友,也算是熟人。
唯一一件算是壞事的事,大概就是上周因為個人原因收購了一家大概三四十人的小公司,然后解散只是為了一個在商場里言語上冒犯了他的普通人,不過這也沒什么,畢竟是有錢人的特權,人家雖然下崗了,但這老兄不也虧了一千多萬么。
“那我買…紅桃二,一千塊吧。”
“你別跟我買啊!”何玉祥叫了起來:“完了,我能改碼么?”
“你想的美。”谷濤白了他一眼,然后開始洗牌:“買定離手。”
而這時,在遠處別墅區里還在聊天喝酒的人發現東家居然在草地上和幾個人不知道聊些什么,都下意識的想去尋覓個究竟,但一看六子站在那里蹦蹦跳跳興奮的跟吃了藥一樣,大家很默契的轉過頭視而不見,谷濤要是知道這一幕,恐怕真的是得感嘆六子的人緣居然可以差到這個程度了…
“哈哈哈哈,發財了發財了,真的是方塊六!”
“我就不該跟你玩這個。”谷濤把錢轉給了六子之后:“剛才開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你幸運值點滿了。”
李少在旁邊很詫異的看著歡呼雀躍的六子,他其實是很不明白狀況的,他不是不認識辛六子,畢竟在這個圈子里沒幾個人跟這個女人有交情但卻沒人不知道她的事跡,十八歲的時候就揚言要買大學而上過微博熱搜的奇女子,怎么可能因為五萬塊錢高興成這樣?
而旁邊的吳雪則悻悻的撇撇嘴:“我都輸好多錢了。”
何玉祥則嘆氣道:“我保本,還好。”
“這下我輸最多了。”谷濤哀嚎一聲:“難受。”
“我覺得你們應該是聯合起來騙吳雪錢的。”何玉祥突然說道:“你們兩口子,再折騰不也是左手到右手嗎?”
“對哦…”吳雪也幡然醒悟:“我怎么沒想到。”
李少在旁邊聽得身體發冷,這個POLO衫居然和辛六子是兩口子?他可是知道辛六子這個艷名在外的女人是有多可怕的,除了倒在旁邊那個二百五追過她之外,其他人可都是提都不想提這個女人,好像之前有個說法,誰沾染上辛六子誰就會倒霉到跟中了邪一樣。而脾氣也惡劣到讓人無法忍受,這樣的女人再漂亮也沒人敢去嘗試吧?
“嘿,小子。”六子這時也注意到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李少爺:“你來是干啥的?”
李少一聽,立刻清醒了過來,他轉過頭看了看谷濤:“我想請您救救我爺爺。”
一聽有生意,谷濤和何玉祥的精神立刻就打起來了,而吳雪看到這倆人的樣子,當時就捂住了額頭,然后用憐憫的表情看著李少。
“救人找醫生啊,找我有什么用。”谷濤攤開手:“我又不是醫生。”
何玉祥在旁邊發出了噓聲。
不過李少顯然沒有注意到他的噓聲,直接開始敘述起了他的問題,原來他的爺爺本來身體很好,但突然之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不愛動彈也不再白天出門,家里的保姆還看他直接吃生牛排,而且這幾天以來皮膚也開始呈青色,脾氣也越來越暴躁。他們家幾乎找遍了全世界的名醫都沒有用處,而從醫院檢查出來他們都說李家老爺的身體非常奇怪,心跳比常人慢很多,體溫也只有二十幾度,這基本就是室溫了,但他的確還活著。
后來他們明白醫生已經沒有辦法搞定了,所以就在找了不少江湖術士來,他們有人說這是中邪、有人說這是借尸還魂也有人說這是家里鬧蛇仙,但始終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他爺爺的狀態也越來越差,前兩天甚至還出現了攻擊人的情況,如果不是發現的早,家里的保姆就被咬死了。雖然后來他們家給了不少錢把這件事壓下去,但現在已經沒有人愿意在他爺爺那當保姆了,而他爺爺現在是由幾個兒子也就是李少的叔父輩輪流照顧。
聽完他的描述,谷濤仰起頭看了看吳雪又看了看何玉祥,何玉祥也在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至于吳雪則捂著嘴一臉驚奇瞪大了眼睛看著李少。
“你家也有這樣的情況?”
“嗯?你的意思是,你周圍也有?”李少愣了一下:“也是家人?”
“我四叔,幾乎和你爺爺一樣。”吳雪表示十分驚奇:“后來他直接就失蹤了。”
李少瞇起眼睛想了想,然后重重的點點頭:“對,我爺爺也有好幾次想要跑,一旦被攔下來就會發狂。”
谷濤跟何玉祥再次對視一眼,然后兩個人同時豎起一根大拇指。李少看到他們的樣子,終于松了口氣:“玉祥你…好吧,我明白了。好的,事成之后,我會給各位一人一億。”
“噗…”剛喝了一口啤酒的谷濤結結實實把啤酒給噴了出來,然后連忙點頭拍著胸脯說:“好說!”
何玉祥也蒙了,這不知不覺翻了十倍…
“我覺得事不宜遲,幾位現在就跟我過去好嗎?我來給幾位安排。”
李少離開之后,何玉祥轉過頭看著六子:“你們這個圈子里的人花錢這么隨意的嗎?”
“很多嗎?”六子抱著胳膊:“你知道他家壟斷了五六個省份的物流業,這點錢算什么。”
“龜龜…”谷濤摸著下巴:“現在我算是明白為什么有錢人那么拼命花錢了,這不玩命花根本花不干凈啊。”
何玉祥沉吟片刻,眼睛里突然冒出花火:“我們革他們的命吧!”
“最后怕不是你也要掛牌子游街喲。”谷濤站起身:“走吧,來生意了,基地是真的缺錢。”
“又是給基地的啊?”何玉祥苦著臉:“我留點行么,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錢啊,我家就是個裁縫世家,你看我家最好的車都只是我妹的奧迪…”
“行啊,到時候撥個三千塊錢當你這個月獎金。”
“多點…”何玉祥快步跟上谷濤,小聲商量著:“加個萬怎么樣?”
“你怕是失了智,三萬可以不?有萬了。”
“那…那個千呢?”
“那就三千。”
而還站在原地的六子和吳雪對視了一眼,她倆異口同聲的說:“你也去啊?”
“喂,我去就算了,你為啥去。”六子叫住吳雪:“你去能幫上啥忙?”
“給他們喊加油。”吳雪嫣然一笑,然后拖著自己的二百五弟弟離開了。
“婊里婊氣。”六子嘀咕一聲,一臉不高興的走向了自己的車的方向,然后換上了一身運動服。
很快,李少安排的車就把谷濤他們接上了,在車上的時候,他們幾個圍坐在后車廂,谷濤翹著二郎腿問李少:“為什么你會覺得我們行?”
“因為…直覺吧。”李少不好意思說是死馬當活馬醫,只好敷衍了一句:“直覺您應該可以。”
“其實你大概就是想著死馬當活馬醫吧。”
被猜中心思的李少支吾半天沒說出個囫圇話,而旁邊的吳雪則一臉驚奇的看著谷濤,因為這個家伙不是第一次準確的猜中別人的想法了,這個本事就很神奇了,上次自己也被他猜中過,分毫不差。
“別瞎想。”谷濤擺擺手:“我告訴過你啦,我沒讀心術。”
“我…我還沒說話呢。”
吳雪驚恐的看著谷濤,那表情明顯就是“常威你還說你不會武功?”的樣子。
“我真的沒有。”谷濤嘆了口氣:“你別在那瞎想些亂七八糟的事了,我看不到。”
其實吳雪現在腦子里正在強迫自己想彩虹小馬的劇情和突然冒出來的色情小說…被谷濤這么一說,她著實是很害怕的。
“我證明,他真的不能。”六子呵呵一笑:“他就看不出我在想什么。”
“難道不是因為你大部分時間什么都不想嗎?”谷濤脫口而出。
“老子弄死你!”六子惡狠狠的瞪他一眼,一邊小聲說話一邊捏住他的大腿肉來回的擰。
而此刻心亂如麻李少嘆了口氣,從車里的小冰箱中拿出了一瓶紅酒,給他們幾個倒上:“其實我幾個叔伯也都在找能人,就是不知道誰能先治好我爺爺,能治好的人能獲得整個家族百分之三十股份,有了這百分之三十…如果治不好,爺爺去世的話,股份就會平分”
“就成了話事人。”谷濤喝了口酒,調整了一下姿勢:“其實你們更在意的是這個吧?”
“其實對我來說無所謂。”李少嘆了口氣:“我還是更期望爺爺能好好活下來的。”
“說句實話。”谷濤嘆了口氣:“到了這個地步,你爺爺恐怕已經早就不是活人了。”
李少愣了一下,手上的酒杯滑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