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從今天開始做魔王(下)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發現上午那個姓邵的、之前那個姓何的還有吳姐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看來應該是來吃飯的。
谷濤想了想，那個姓何的好像是叫何遠昌來著，經常到吳姐那里喝茶來著，不過這個姓邵的明顯就不是一路人啊，他們又是怎么混在一起的？不過好奇歸好奇，人家的事自己是管不著的，連問都懶得問。
“何先生，你好。”薇薇笑著朝他點點頭：“真巧。”
何遠昌剛想說話，旁邊那個姓邵的突然沖了上來，指著谷濤：“你是白天那個司機！姐，就是他掰了我的車標！”
吳姐一聽，差點就七竅生煙死過去，他知道自己這個表弟是個混蛋，但沒想到他也是什么人都敢惹啊…吳姐之前因為做茶香生意所以經常有機會接觸到那個圈子里的人，但也只限于知道，直到那天去旁聽了一堂谷濤的課之后她才知道這幫人的大概根底了，雖然谷濤第一堂課把他們貶得一文不值，但在她這樣的普通人眼里，這些人真的是深淵一般的存在。
現在自己這個傻弟弟…
唉…嘆了口氣，吳姐走上前，彎下腰湊到谷濤耳邊風情萬種的笑道：“我弟弟腦子不太好，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不會的。”谷濤側過頭，然后愣了一下，因為吳雪姐姐今天穿的是低胸裝，這一彎腰…那風景真的是層巒疊嶂，美不勝收來著。
吳雪敏銳的捕捉到了谷濤的眼神，她微微直起身，不經意用胸部擦著谷濤的肩膀站了起來，笑盈盈的說：“有空來茶樓喝茶，我那剛到了三兩頂級大紅袍，等你來哦。”
哇…所以說，青澀的小姑娘們怎么能和風情萬種的大姐姐們比呢，這種故意而為的撩人、這種為了婊而婊的樣子，真是太迷人了呢。
薇薇看著吳姐的動作，她輕輕皺起了眉，不悅的表情一閃即逝，而六子倒是大大咧咧的拍著在旁邊手足無措的邵公子的肩膀：“哈哈哈，小子。怎么？到這來找姑奶奶的麻煩了？”
“六子，你這可就過分了啊，我好歹跟你老相識了，我不就是想讓你當我女朋友么，你至于這么針對我么？”
谷濤聽到這句話，微微搖著頭對旁邊還沒離開的吳雪說道：“趕緊帶他走啊。”
果然，就在他說完之后，沉醉在挑貴菜中的辛晨終于抬起了頭，慢慢扭過頭看著邵公子，身上一陣陣殺氣彌漫了開來。
這宛如實質的殺氣讓整個一層樓的氣溫驟降了下來，甚至已經開始有人抱怨空調溫度太低了。此刻，吳姐終于意識到谷濤這句話的意思，走到邵公子身邊一把拎住他耳朵，然后朝辛晨和谷濤彎腰鞠躬：“抱歉，弟弟不懂事，打擾各位了。”
說完，在邵公子的痛呼聲中，他們離開了。但之前和薇薇打招呼的何遠昌卻沒有這個自覺，他笑著對薇薇說道：“薇薇，等會有空可以過來一下，我家打算和吳姐那邊合作開一個新的茶樓，規模更大格調也更高雅，現在正缺一個適合的經理，我覺得你挺合適的。”
薇薇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著，她求助似的看向谷濤，等待著他的意見。
“我覺得可以。”谷濤合上菜單，抬頭看著何遠昌：“不過主要還是看薇薇的意見。”
何遠昌頗為不悅的看著谷濤，似乎是因為他打斷了自己和薇薇的交流，而且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剛才吳姐對谷濤的態度，反正對谷濤的印象就停在那個穿著破T恤的窮酸小子那兒。
“抱歉，我暫時還沒有這個能力，謝謝你看得起。”薇薇站起身輕輕朝何遠昌鞠躬：“只是我恐怕沒有辦法答應你。”
“那…沒關系，那邊也都是熟人，我伯父他們等會都會過來，有空就一起來吧，先告辭了。”何遠昌倒是彬彬有禮，只是他全程不用正眼看谷濤的小動作讓薇薇反感到不行。
等他們都走后，六子撇撇嘴不屑的說道：“那個婊婊的老阿姨是誰啊？”
“我的老板。”薇薇笑道：“她是個挺好的人。”
“咿…”六六不屑的揮揮手，然后踢了谷濤一腳：“被老阿姨的軟咪咪蹭得爽不爽啊？”
“說實在話，沒你的大。”谷濤給自己倒了杯水：“滿意了沒？”
“你個臭流氓。”六六翻了個白眼：“滾遠點。”
而薇薇則撅起嘴朝何遠昌離開的方向白了一眼：“我不喜歡那個人。”
谷濤抬起頭：“誰？”
“何遠昌。”
“好的，等會我去殺了他。”谷濤慢慢低下頭，沒有什么表情，仿佛在說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可薇薇聽到這句話之后卻心頭一震，因為以她對谷濤的了解，他沒有在開玩笑，如果自己不說話的話，何遠昌死定了。
“那倒不用…”薇薇連忙擺手：“沒有必要。”
“那就不殺。”谷濤慢條斯理的把一排毒刺無人機收進了口袋：“反正你什么時候想殺他就告訴我一聲。”
谷濤的話說完，辛晨也把目光對準了他，皺著眉頭問：“師弟…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啊。”谷濤一臉無辜：“我能有什么事？”
“感覺你好像變了一個人。”
變了？沒有沒有，谷濤從來就是這樣的人，他之前之所以會成為那個樣子，其實說是因為自己的任務以及對吳克老爹的承諾還有一份對母星理念的堅持，可現在他的任務差不多完成了，本來可以回家的他卻已經不再合法了，甚至于因為自己死亡的消息以及友軍被擊落，地球被判定為侵略性文明是板上釘釘了，這個時候再擔心會不會影響地球的進度其實已經多余。
那么現在對于谷濤來說，潛伏和觀察就不再是第一目標了，他現在進入了第二階段模式，也就是反擊模式。在這個階段，條令中明確規定了他有資格解決掉一切有可能對他造成傷害的生物、甚至是物種。
心理傷害也算是傷害吧，谷濤是這么認為的。
不然他為什么要在來地球之前進行生存和戰斗訓練？吃飽了撐的么。
當然了，這并不代表他會成為一個殺人魔王，不管怎么樣他現在仍然站在秩序陣營里，只要沒有什么特別的外部刺激，他一般是不會走出這個陣營。而歷代探索者有沒有走出這個陣營的呢？答案是有的。在記錄中，曾經有一只探索隊進入了一片未知的區域，那個地方的文明處于新石器時代，但那里的土著卻擁有著非常可怕的身體進化能力并且具有強烈的攻擊性，考察隊在第一時間就被那個星球的土著攻擊了，死亡三人。而剩下的兩個人在反擊模式下，用了三十七天將那個星球的所有生物徹底抹除，重新改造成了一個可殖民的新星。
高等文明的尊嚴不容許挑釁，這也是那條最高優先度的保護自我的命令的本質。
不過谷濤的情況有些特殊，他現在不光要反擊地球土著可能對他的傷害，更要防備的是母星隨后可能會來的殲滅者，這讓他的壓力非常大，而人一旦陷入壓力中就會帶有自然而然的攻擊性。
而且聽名字就能聽出來，探索、救援和殲滅，救援者都已經讓谷濤快喘不過氣了，可想而知殲滅者會是怎樣的存在。
“最近壓力有點大。”谷濤揉著太陽穴：“自動帶入攻擊模式了。”
“沒事。”辛晨拍著胸脯：“不管師弟想干什么，師兄都站在你這邊。”
谷濤嘆了口氣，一手撐著頭沒有說話，薇薇則朝他靠了靠，在桌子底下牽住了他放在腿上的那只手，谷濤抬頭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個寬慰的笑容：“沒事的，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
菜上來了，也許是貧窮限制了想象力吧，這看上去挺漂亮的五菜一湯價格大概是十四萬多一點，雖然這都是辛晨專挑貴的選的原因，但價格實在是有些夸張，這對于辛晨這種點個外賣都要看哪家店打折力度大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沖擊價值觀的盛宴，對于谷濤這種餓急眼了連螞蚱都敢吃的人這也無疑是一場華貴的饋贈。
好在菜的份量都是很多的，所以在他們狼吞虎咽的情況下，薇薇和六六還是可以吃飽的。不過谷濤認為這個地方什么都不錯，就是整個一層樓都沒有包廂，看著隔壁桌那些人吃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再看看自己這邊狗搶槽的瘋狂樣，谷濤真為辛晨感到丟人，堂堂地仙居然吃起東西的動靜比豬還大。
“師弟，這個好吃，等會咱們打包一份回去當宵夜。”
“你要臉不要啊。”谷濤打了個飽嗝舉起手大喊道：“服務員，有主食沒，包子什么的，來十個。”
他這一嗓子把周圍的人都喊樂了，畢竟這地方本身就是彰顯身份地位的地方，有些人是這里的常客，但他們都是第一次看到把這地方當做食堂的人，雖然有些人會感到反感，但大部分人還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很快，十個八珍包子就端了上來，葷素各半，山珍海味全部包容在里頭，而那些包子一個足有半斤大，看著就讓人瞠目結舌。
“怕是吃不下喲。”谷濤摸著下巴：“我們打包吧。”
“你用什么立場說我不要臉的？”辛晨拿出隨身攜帶的保鮮袋：“帶走帶走。”
“哇…你還隨身帶保鮮袋啊。”六子終于看不下去了：“要不要這樣啊。”
“就是。”谷濤不屑的從背包里拿出一摞跌在一切的塑料飯盒：“用保鮮袋不是會壓壞么，你啊，是真蠢啊。”
“還是師弟想的周到。”
于是…這兩個人開始圍著桌子打包，不管是沒吃完的菜還是剛上來的包子，甚至是餐后的甜點都被他們裝了起來，一共用了十三個盒子在桌上堆成了山。
他們的行為讓周圍的人竊竊私語，六子都快想要找個地縫鉆下去了，而這時在樓頂的辦公室里，經理正滿臉為難的對莫英杰匯報著情況：“掌柜的，我們要不要去攔一下，他們好像不知道我們這不能打包。”
“你長眼睛了嗎？”莫英杰放下手上的書：“你不看看那是誰？”
“可是其他客人…”
“其他客人不用管了，這幾個人隨他們高興就行。”莫英杰重新拿起書：“你跟下頭說一聲，以后只要是他們來就免單。”
“我們的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莫英杰仰起頭：“你打個電話給等閑那個小兔崽子，讓他明早給我準時一點，要是遲到了，我腿給他打斷。”
“知道了，掌柜的。”
而當谷濤他們打完包拎著一大堆東西走出去的時候，服務員紛紛鞠躬歡送，在門口的時候還有專人蹲下身子給他們擦鞋，服務質量那是真的沒的說，甚至在出門之后還要兩個服務員追出來送了他們兩扎已經打包好的菊花飲，說是給他們解膩用的。
“這的服務是真好。”辛晨抹了一把嘴：“味道也好，下次再來。”
“兄弟，要點臉吧。”谷濤語重心長的說道：“一次差不多了。”
“反正又不要錢。”辛晨滿臉茫然：“不要錢怎么不能來？”
算了，跟他是說不清楚的，他這種人是最可怕的了，腦闊好用的很，但偏偏情商低到嚇人，基本的人情世故他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一竅不通啊。
來到外頭，夜風一吹，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六子活力四射的和薇薇在街頭的霓虹燈下自拍，而谷濤和辛晨扶著欄桿喘著氣，走兩步都苦難重重。
“師弟，咱們是不是吃多了。”辛晨辛苦的直起腰：“我丹田遇阻，行氣不暢。”
“我第一次聽見有人把吃到喉嚨管說得這么文藝的。”谷濤說完之后捂著嘴干嘔了一下：“別跟我說話，要吐了。”
“不能吐。”辛晨一臉嚴肅：“一口好幾千。”
谷濤面色深沉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走走停停，他們生生被薇薇這個體弱多病的拖了好長的一段路，直到前方傳來爭執的聲音。
“請你放尊重一些。”薇薇的聲音帶著寒霜：“請讓開。”
“給老子閃開，不然我干死你。”六六的聲音帶著煞氣：“我數三聲。”
聽到這種聲音，谷濤和辛晨相互攙扶著快步走上了前，過去一看就發現那個何遠昌正在那試圖去拉扯薇薇，明顯是喝了酒的狀態，滿臉通紅的站在那，不停的試圖去拽薇薇的手，而六六的怒氣條顯然已經快滿了。
“你倆還在那干什么呢，趕緊過來。”六子看到殘廢師兄弟二人組之后，著急的喊了起來：“這孫子煩死了。”
“師弟啊…”辛晨捂著肚子：“殺了算了。”
“嗯。”谷濤有氣無力的點點頭：“殺了算了。”
就這么一句殺了算了，立刻就為何遠昌定下了一個悲情的色調，谷濤慢悠悠的走上前攔在了何遠昌的面前，一只手扶在了他的肩膀上吃力的說：“兄弟，這是我女朋友…”
何遠昌甩開谷濤的手，醉醺醺的說：“你有什么資格當薇薇的男朋友！你配嗎？”
“老子…”谷濤被晃了一下，剛說完，一張嘴哇的一聲吐出一道彩虹瀑布噴了何遠昌一身。
“師弟…好幾千！”辛晨心疼的喊著：“好幾千啊！”
“對！”谷濤吐完，厭惡的遠離了何遠昌：“你賠老子好幾千！”
被噴了一身的何遠昌脫下外套扔到地上，沖上去就拽住了谷濤的領口，對薇薇喊道：“薇薇你看！這就是你男朋友的德行！”
而就在這一瞬間，谷濤的表情突然變了，語氣陰冷的說：“給你三秒鐘時間松手。”
“松手？好啊，你賠我的衣服，阿瑪尼的。”
“你賠我晚餐。”
何遠昌松開手之后，谷濤又恢復了剛才那個死樣子：“好幾千呢！”
“呵呵，我的衣服就是把你賣了都賠不起！窮鬼。”
“昂，我是窮鬼。”谷濤轉過頭牽住薇薇的手就要走：“那這樣，我不要你賠，你也別讓我賠，怎么樣？”
“你配不上薇薇，你松開手！”
他說著又要上前牽薇薇的手，但是被薇薇躲開了，而谷濤此時卻站定在了那，然后從口袋里摸出了什么東西，然后指著何遠昌：“你等著！”
“好，我等著！”何遠昌冷笑道：“窮鬼。”
“喂？110嗎？合鳳樓門口左走一百米有人性騷擾，快來，不然要出事了。”
當他打完電話之后，他走到了何遠昌面前，照著何遠昌的胃就是一拳，看著痛苦何遠昌倒地之后，谷濤從路邊撿起一塊鵝卵石，眼底泛著寒光高高舉起手里的石頭，瞄準了何遠昌的頭。
不過五秒鐘之后，他的手慢慢放下來了：“留你一條命吧。”
而六子站在他的正前方，愣愣的看著他的眼睛，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好像重新認識了谷濤一樣。可谷濤卻突然抬頭看向了她：“是不是覺得我用這么原始的手段好奇怪啊，打架是每個男孩青春期的必修課。”
“不…”六六愣了一下：“剛才你的眼神，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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