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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匈 奴

夢想島中文    三國有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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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奉剁手指頭的舉動,真可謂驚天地、泣鬼神。

  郭大的表情瞬時震驚了:“二弟,你?”

  楊奉張開手掌將手指頭扔在地上,虛弱的道:“大哥,難不成你是要逼我將整條手臂都砍下來,才能顯示對咱白波谷的忠誠?”

  “嗨!你…你這又是何必…”郭大快步走上前,扶起尚在斷指流血的楊奉,轉頭對著那適才給李樂診脈,看的目瞪口呆的白波軍醫官道:“你愣著干什么?還不過來給楊帥包扎啊!”

  那醫官聞言這才回過神來,急匆匆的跑過來,給楊奉的手指上瘡藥包扎。

  看著楊奉被扔在地上的斷指,郭大心中充滿了后悔,心道莫不是當真冤枉了兄弟不成…唉,自己也是太過沖動了,明明不過是臆想中的猜測,為何就這么隨意的說了出來。

  自己適才還鬼迷心竅的咤問楊奉,弄到眼前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

  “報!報!渠帥!”

  隨著一陣急促的呼喊,郭大轉頭望去,卻是一名白波軍嘍啰風一樣的沖到了自己的面前,還沒等郭大開口詢問,便見那士卒開口慌慌張張的開口言道:“啟稟渠帥!五、五當家的回來了!”

  “什么?!”郭大聞言,面上頓時流出了難以言狀的喜色:“此言當真?!”

  “當真!胡帥身上傷勢頗重,小人等已是將他送回居所,特來向渠帥稟報!”

  “好、好!”郭大的臉上露出了欣慰之色,由于興奮過度,言語中亦是有些語無倫次,道:“真是天佑我兄弟等人!天意,真是天意!哈哈哈哈~~~”

  郭大哈哈大笑,卻沒有看見,斷了指低著頭的楊奉眼眸中,此刻正閃爍著飄忽不定,極為陰沉的恨意。

  夜已深沉,但徐州軍的中軍帥帳內,此刻似是并不寧靜。

  陶商老神在在斜靠在軟塌上,正在擺弄著一個輕巧精致的掏耳勺。

  他的下方,站立著一個喬裝打扮過的白波軍士兵,此人是楊奉的心腹,今夜悄悄出谷,是專門領了楊奉的命,來向陶商討要說法的。

  “還請大公子,針對這件事,給我們家楊帥一個解釋!”

  陶商用掏耳勺輕輕地向著耳朵眼里伸去,上下刮了一刮,微微的打了一個冷顫。

  “額…好舒服。”

  白波軍士卒對于陶商的行為很不滿意,皺起了眉頭:“陶大公子!”

  陶商把掏耳勺拿了出來,放在唇邊輕輕一吹,道:“我只說三點,首先,我已經按照楊奉的要求,設置了伏兵埋伏,將前來搶掠的賊眾剿滅,我沒有食言!第二,郭大和李樂、胡才乃是命大,戰場之上,生死有命,他們能逃跑是他們運氣好,跟我有什么關系?第三…”

  說到這里,陶商放下掏耳勺,溫和的看著那名白波軍士,柔聲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來質問我么?看來我有義務教教你什么叫做禮貌。”

  那名白波軍士卒聽陶商說話如此不客氣,不由先是一愣,接著喊道:“陶公子,我是代表楊帥前來的…”

  “先抽二十個下吧,抽太多了我怕楊奉臉色不好看,以后大家不能在一塊愉快的玩耍了。”

  侍奉在一旁的裴錢,二話不說上去一腳將那白波軍士卒踹倒在地上,裴光和裴凈一人一面摁住了他的肩膀,裴本則是站定在那士卒的面前,左右開弓,“啪啪啪啪”連打了來人二十個耳光,只把他打的面頰流血,腫如豬頭。

  抽完之后,裴家四兄弟向著旁邊一站,露出了那白波軍士兵的臉,與陶商漠然對望。

  “再說一遍,你來這里是做什么來的?”陶商拄著下巴輕聲問道。

  “我是代表我家楊帥前來像公子要個說法…”

  陶商轉頭對裴錢道:“再來十下。”

  “不,不!別打…我不是來要說法的,不是!”白波軍士兵急忙改口了…裴光下手太狠了,打的他口中的牙都有點松。

  “那你是來做什么的?”陶商揚起眉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我…”那白波軍士卒聞言有點不會了,沉默了好半晌之后,方才試探著問道:“陶公子,那我應該來干什么的啊?”

  陶商站起身,慢慢的挪步到他的面前,伸手將白波軍士卒從地上扶了起來,低聲耳語道:“不管你來這里是散步也好,游玩也好…記住,把我的話給楊奉回傳過去,告訴他,三日之內想辦法迎接我進入白波谷,答應他的那些條件,或許我還可以兌現,如若不然,大家魚死網破,大不了我撤兵回徐州,但他曾與我密謀陷害郭大的事情,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傳到郭大的耳朵里,我這里可有很多白波谷的降卒呢,他們都可以幫我傳信…聽明白了嗎?”

  那士卒聞言連連點頭,道:“明白,明白!”

  “乖。”陶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轉頭對裴錢道:“安排酒食,送他回去。”

  “諾!”

  看著白波軍士卒消失在帳篷口的背影,陶商的雙眸微微瞇起,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不出意外,這話傳到楊奉的耳朵里,對方一定會大發雷霆,但即使是大發雷霆,陶商也相信,楊奉是沒有辦法拒絕自己的要求的…今天派遣手下來這質問自己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

  郭大雖然能力平庸,但上一次出谷被己方埋伏,必然會令他產生對楊奉的懷疑與戒心,不然的話楊奉不會這么火急火燎的派人到自己這邊來…

  楊奉越著急,則越表示主動權在自己的手里掌握著!他此刻和自己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除非他敢孤注一擲,里外通吃…

  等等,里外通吃?

  陶商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看來為了確保萬一,自己還是有必要和胡才聯系一下了。

  就在陶商仔細謀劃的時候,帳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簾子猛的被人拉開了。

  走進來的人身上還沾著雪花,頭發不卓發髻,只是披散在肩膀的兩遍,面上帶著一個能夠遮掩住鼻孔往上的青銅面具——是徐榮。

  “你跑到哪去了?”陶商皺了皺眉,轉身走到帳篷內的炭火盆旁,那上面放著一個箅子,托著一個盛滿熱水的青銅器皿。

  陶商倒了一盅熱水,伸手遞到了徐榮的面前:“暖暖身子。”

  徐榮鼻子一塞,心中不免多少有些感動,他接過那熱水,抬頭一飲而盡。

  陶商皺了皺眉,道:“你不怕燙啊?”

  徐榮搖了搖頭,嘿然道:“不怕。”

  “為什么?”

  “暖心!”

  陶商聽了這話不自覺的用手指摸了摸鼻子,這話說的——有點讓自己感覺臊的慌。

  “楊展說,你領著一隊兵馬去追胡人了?”

  徐榮重重的點了點頭,道:“不錯,是去追胡人了!三河地區,若有胡人出沒,本也并不奇怪,但大規模的胡騎出現在此,既不交商亦不狩獵,頗有點反常,我心中頗感到不安,故而前往查探。”

  “那查探的結果怎么樣?”陶商揚起了眉毛,道:“是胡騎的游牧獵戶嗎?”

  “獵戶?”徐榮聞言失笑道:“若是獵戶的話,倒也好說!”

  說罷便見徐榮拍了拍手,便見帳篷外的一名徐州軍士兵,拖著一只鼓鼓囊塞口袋走入帳內,那只口袋看似頗為沉重,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裝了什么。

  陶商好奇的走過去,一邊解開口袋往里面瞧,一邊問道:“圓滾滾的真可愛…這里面裝的是什么?好多。”

  徐榮淡然道:“好多…人頭。”

  “噗——!”

  剛把口袋打開的陶商猛然將口攥上,不滿的回頭狠狠瞪了徐榮一眼。

  這混蛋絕對故意的。

  “你殺了這么多人?”

  徐榮冰冷的青銅面具上看不出喜怒:“不是我想殺,只是我領著一支騎兵,剛剛接近那支胡騎,還沒等說話,他們便主動向我們發起了進攻!”

  “胡人主動向你們發起進攻?他們是什么身份!”

  徐榮搖了搖頭,道:“沒打招呼,上來直接就動起手來,這些胡騎彪悍,頗不畏死,因而沒抓住舌頭…”

  陶商搖了搖頭,道:“可惜…變成懸案了。”

  “不過,看他們的裝扮和服飾,應該是匈奴!而且不是普通的匈奴游牧,恐怕是匈奴的斥候。”

  “匈奴…斥候?”陶商好奇道:“匈奴斥候怎么會在這里,而且一上來還動手就要打殺?”

  徐榮不置可否的一攤手,略顯無奈:“你問我,我卻又該問誰來?”

  陶商看著那個鼓囊囊裝著人頭的袋子,略作沉吟之后,突然對裴錢道:“火速派人,前往鮑將軍和王府君的營盤,將他們兩人請到這里,就說陶某這邊有要事相商!”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帥帳之外,隱隱聽見馬蹄聲響,還有一個爽朗的笑聲傳入帳內。

  “哈哈哈,陶大公子,總算是想起我們二人了!你近日來,獨自與白波軍周旋,早就把我們忘到腦后了吧?”

  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鮑信。

  陶商近期與白波軍所做的一系列動作,身為盟友,陶商自然也不會隱瞞鮑信和王匡,但是同時未免出現什么差錯,陶謙請他們二人暫且按兵不動,只是靜待時機,三方在一舉拿下自波城。

  對于固若金湯的自波城,鮑信和王匡一時之間也苦無良策,眼見陶商的辦法似乎還可行,便順水推舟答應了陶商的要求。

  鮑信和王匡一前一后的走進了陶商的帥帳,見帥帳內除了陶商本人和其護衛之外,尚有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怪人矗立其中。

  鮑信與徐榮打過照面,自然知曉他是誰,雖然徐榮此時已是屬于徐州之將,但其畢竟曾為西涼軍的將領,鮑信對他好感實在有限…輕輕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王匡知道徐榮的名字,但卻沒見過本人,此刻見了這個人不由的有些詫然。

  哪里來的怪人,臉上帶著半個青銅面具遮住幾乎大半的面容,這是什么地方的習俗?

  好他娘瘆人的說。

  鮑信走上前,笑著拍了拍陶商的肩膀,道:“今日這么著急忙慌的卓人招呼我等前來,怎么?莫不是你的計謀已經奏效,咱們終于可以進兵了?”

  陶商恭敬的回道:“鮑將軍稍安勿躁,此事已經有了眉目,若是不出意外,三日之內,我等便可進兵殺入白波谷內。”

  “如此甚好。”鮑信點了點頭,在帥帳中找了個地方坐下,氣惱道:“白波軍賊子,不與我等正面交鋒,就是打了那么一次夜戰,還是一觸即退,端的是讓人憋氣!”

  陶商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道:“鮑公此時生氣怕是還要早了些,一會恐還有別的事會令鮑公更加難耐…這也是我今日著急請兩位來此的目的。”

  鮑信和王匡聞言不由詫然,除了白波谷的事,眼下還有什么大事能讓三家諸侯這般重視?

  陶商指了指地上裝著人頭的袋子,又指了指營寨一側的徐榮,道:“這個袋子里面,裝的是一小支匈奴斥候的首級…具體的情況,便由徐兄為兩位詳陳說明吧。”

  在鮑信和王匡頗為驚詫的目光下,徐榮一板一眼的將自己追擊郭大途中如何聽到了匈奴馬聲,又是如何率隊追去,又是如何與彼發生沖突,以及適才與陶商商量的話,一五一十的向兩人做了詳細的陳述。

  鮑信聽了徐榮的話,表情頗為驚駭。

  但王匡卻一直拽著胡須,臉色陰晴不定,忽明忽暗。

  陶商看著王匡的表現,心中略感疑惑…看他這幅表情,想必應該是知道些什么。

  徐榮說完之后便靜立于一旁不言。

  鮑信摸著胡須,嚴肅的道:“建武年間,匈奴內部動亂叢生,貴族相并,亦是分為南北兩部,南匈奴攣鞮比依附我大漢,被光武皇帝安置在河套,后遷于美稷,與我漢族雜居于并州地,其間雖多有動亂,但其縱深范圍卻并未深入至三河之地,此番來此…其中怕是有什么變故。”

  “允誠多慮了。”王匡突然開口,淡淡言道:“自打黃巾賊寇起事,匈奴的活動范圍便有所縱深,休說到了三河,便是過了黃河,亦有其蹤跡,無需大驚小怪。”

  王匡平淡的語氣令陶商感到很詫異,按道理來說匈奴斥候來到他屬地的門戶附近,王匡應該緊張才是,怎么這會卻表現的毫不在意?

  自己大門口天天晃蕩著有不良居心外人的影子,換成誰誰都應該不安才對。

  王匡的表現很奇怪啊。

  鮑信聽了王匡的話,頗不以為然,道:“公節此言差矣,中平四年休屠各反叛匈奴單于侵邊,入寇西河郡殺郡守邢紀,并害刺史張懿,匈奴單于羌渠亦因此而死,匈奴之眾此刻已不歸服我朝約束久矣!如今既有南移之跡象,咱們焉能放之任之?”

  王匡聞言,面上露出為難之色,半晌后不由的長嘆口氣。

  “允誠,此事交給我來處理…你等外來之人,不必過問!只管專心對抗白波軍便是…”

  說到這里,王匡站起身來,對著鮑信和陶商拱了拱手,道:“事出突然,在下也不能在這里久候了,王某有要事趕往漳水,先行告辭。”

  說罷,便見王匡起身,沖著帳外喊了一聲:“韓浩何在?”

  帥帳外面,陪同王匡前來的韓浩聞言應聲走進了帳篷內,拱手施禮:“府君有何吩咐。

  王匡正色對韓浩言道:“王某有要事,得暫且離開此地,韓從事代替王某,率領泰山軍留在此處相助鮑將軍和陶公子共破白波軍,不可有所懈怠!王某少則半月,多則一月,便即歸來。”

  韓浩聞言雖然也是頗為詫異,不曉得在這即將與白波軍交手的最后關頭,王匡要跑到什么地方去,但上官下了命令,韓浩又豈能不從,隨即躬身領命。

  王匡轉過了身,對著鮑信和陶商致歉道:“二位…王某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白波谷這邊,我留韓浩在此協助二位,待日后事定,王某當在懷縣,置酒與二位賠罪。”

  鮑信一開始不太明白,但其畢竟也曾久居朝堂,頗曉政治,此刻已是看出事有蹊蹺。

  王匡適才說要去漳水,目前屯兵在漳水的人是諸侯之一的張楊,這中間與會匈奴有什么關系?

  他深深的看了王匡一眼,出言道:“公節,有些事情,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希望你能明白…袁家雖是四世三公,樹大根深,但念在你我多年情誼,我勸你還是不要過多的摻和到其中…袁紹不比袁隗,其能力和野心遠勝其叔父,望你多多小心。”

  王匡聞言面色一滯,呆愣了好一會方才喃喃道:“允誠說的是什么,匡聽不太明白。”

  鮑信站起了身,沖著王匡一拱手:“聽的明白,亦或是聽不明白,全在公節一念之間…保重吧。”

  王匡沉默了。

  半晌后,便見王匡慢慢地舉起了手,做抱拳狀,道:“多謝…。”

  然后,又轉向陶商:“陶公子,告辭。”

  “王府君慢走。”

  待王匡轉身離去后,陶商好奇地轉頭看向韓浩,好奇道:“韓從事,你家太守神秘兮兮地,究竟這中間有什么事,你可曉得?”

  韓浩亦是茫然的搖頭,眼神中全是迷惑之色。

  鮑信則對陶商道:“公節有事,暫且不去管他,咱們且處理白波谷的戰事,其余的,等這邊的諸事料理之后再說!”

  陶商心中明白,鮑信一定是多多少少知道些內幕,而且他適才口中還提到了袁紹的名字。

  而看王匡的表情,顯然沒有否認,匈奴在這中間的里里外外,多少應該是牽扯到了這些諸侯的勢力劃分與個中利益,但具體發生了什么事,陶商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通過王匡的表情和作為來看,匈奴騎兵在此地出現,并且對漢軍主動發起攻擊,這一點一定是出乎了王匡的意料,或是已經脫離了他原有的掌控。

  不過既然王匡說他能夠解決,陶商也就懶得關心那么多,對他來說,當務之急,是先把白波谷的事處理了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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