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玄照聞言一愣神,隨后他目中的怒火就略略消退了幾分。
“這就是你順水推舟的理由?”
他終究未繼續說什么,直接一拂大袖,轉身離去:“只希望你們他日,不要后悔。如今我日月玄宗,雖是英杰輩出,可日后真正能作為依靠的,也就寥寥幾人,你這個宗主,不能將他們毀了。”
當這位離去之后,歸真子的蓮臺之后,就又閃出了一個少女的身影。
此時如果張信在此,會認出這少女,正是之前讓他很是頭疼了一陣的朱八八。
“老祖宗,我也很奇怪耶。為什么在這個時候,要讓張信離開日月本山?”
朱八八現身之后,就很奇怪的問著:“我聽說黑市里對張信的開價,已到了六百多滴靈淵神露,還有各種寶貝,價值相當于我們日月玄宗的一千二百萬十五級貢獻值。這次的天東四院之叛,據說也可能是我日月玄宗立教以來,最兇險的一戰。”
她剛才并非蓄意偷聽這二位天域說話,而是在莊玄照闖入之前,就已經在這里了,也由此得知日月玄宗內這兩個最位高權重之人的爭執。
“你不懂!”
歸真子眼神復雜的,看了大門一眼,隨后就轉頭詢問:“你還沒答我,爾等的進度,究竟如何了?”
“進展很快的!”
說起此事,朱八八的眼中,頓時流露出歡喜之色:“宗師叔他還蠻有能力的,已經找到了一條線索。如果順利的話,估計只需三個月,就能證明上官師叔的清白。而且還能查出真正的幕后主謀——”
“是嗎?”
歸真子的臉上卻并沒有半點喜意,反而是神色凝重萬分:“你幫我轉告宗法相,讓他這些時日,都需謹慎再謹慎!”
“謹慎再謹慎?”朱八八詫異的看著歸真子,隨后似懂非懂的說著:“我會轉告的。”
“還有玄昊黨!如今形勢錯綜復雜,玄昊黨內也是人心各異,你在里面,也需萬分小心。”
歸真子交代完這句,就揮了揮手,示意朱八八退去。
隨后他就背負著手走到殿外的觀景臺上,眼神略有些抑郁的,看著那西面正在沉落的夕陽。
而就在這刻,一道白衣身影,來到了他的身后。
“黎明之前,往往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試問此時,宗主你怎將張信,留在日月本山可惜莊師兄,他不明白這個道理。”
歸真子聞言,頓時瞳孔微凝,目光冷銳如刀。
不過當他轉過身時,臉上卻是笑意如常。
“元師弟,是何時回來的”
僅僅一日之后,張信就會同了元杰,章農還有慕知秋這三位護星使與護陣使,前往天芒山上任。
而此時他的麾下,竟是浩浩蕩蕩。僅僅只張信麾下所有的人員,就裝了整整十艘月級戰艦,三艘日級戰境,還有一艘攻山艦。這還不計三位護星使與護陣使的六艘月級戰艦。
必須一提的是,張信麾下的那些日型與月型戰艦,都是他本人所有,在數月前花費巨資,從宗門定制購買。
而那艘被他命名為‘獨霸’的攻山艦,則是張信購買了一艘在四百年前損毀的攻山艦船殼,自己請人修整改造而成。
這艘‘獨霸號’的核心,則是張信從神天上師洞府,帶出的兩枚十六級的神脈石。
因張信財大氣粗,不惜工本,這艘‘獨霸號’,不但裝甲厚重,符陣也極其的嚴密強大。
唯一的缺憾,是他請不到圣靈坐鎮此艦,只能由船上二十四位神師,輪替主持。
而當他麾下的這支船團,從日月玄宗出發時,也吸引了無數人的視線。
在天穹大陸,門下弟子組織私軍參與宗門事務,是各大宗派的成規。
只因修為不同,戰力不同,戰功不同,也就使得門下弟子的收入,有著高下之分。
就比如張信與同階的那些七級靈師,兩方的收入比,相差了十萬倍。同理道種級弟子的收入,超過普通靈師,而天柱級又凌駕于道種之上。
可像張信這樣的人物,其實是用不到那么多財富的。
這次他從日月玄宗取得的七百多萬十五級貢獻值,真正用在自己身上的,只有不到二十萬。
這是因他現在的身體與靈能,都已經到了極限,沒法再使用藥物來增益自身的緣故。至于那法寶與靈裝法器,張信都暫時不想更換。他唯獨想要的,是能夠增加自身‘雷神’等級的法器。可因此物太稀有之故,一直都尋不到。
這就導致他的手中,雖有著大量的財富,卻無處使用。
可這高達七百萬的十五級功勛,總不能就這么閑置。于是就有了強迫門人收授道童近侍與弟子的規矩,以及客卿供奉的制度。
各宗的想法是與其讓這些財富,就這么爛在門人們的手中,倒不如讓他們拿出來提攜同門,或者雇傭客卿,甚至組建私軍,這都可大幅增強宗派的整體實力。
所以日月玄宗的正式門人,雖只有一百六十萬人,可如果包含供奉客卿,以及靈奴魔奴,外門弟子等等,玄宗能夠動用的靈師,卻高達五百余萬!
不過自日月玄宗建立以來,還從沒有哪個弟子,能夠在還沒成為天柱的時候,就擁有著這么龐大的私軍。
——整整一千四百人,十四個鎮的力量,光是神師,就達一百二十之數!甚至還能擁有一艘攻山艦。
再如加上直屬他的護衛隊,就是十七個鎮,一百六十位神師。
昔日征伐黑殺谷,魄流山上院拿出來的力量,也沒比張信的私軍強上多少。
故而當這只船團飛臨空際之時,轟動了整個日月本山。許多人都御空而起,圍觀著這一盛況,同時議論紛紛。
“整整二十艘船,這也太夸張了吧?”
“哪怕是第一天柱,也不過如此。”
“還是差不少的,無論質量還是人數。幾位天柱麾下的私軍,都歷經大戰,豈是他們能比。”
“可里面頂級神師,是真不少,總共有八位吧?”
“你的消息過時了,已經是十位。幾個月前,太淵神劍魏紫辰,還有一位名叫易塵的頂級神師,都已入了他的麾下。”
“太淵神劍魏紫辰嗎?是太淵閣的那位嗎?據說這位可也是天柱級的實力,居然也被張信籠絡了?”
“太淵閣這宗派極其奇特,并無固定駐地,也沒藥園礦脈,卻有弟子四萬有余,無不都精擅斗戰,被各宗爭相雇傭。魏紫辰能博得太淵神劍這一稱號,可見其強。”
“據說那位摘星使的聘金,是整整十六枚日月神露。那位太淵神劍也極了得,直接拉來二百多位同門,加入摘星使麾下。”
“易塵?這個名字,似也有些熟悉,在哪里聽說過?”
“是黑市里面吧?近年黑市中,風頭很盛的一個殺手。沒人見過他的臉,也沒人知道這位實力如何。不過已經有三十七位神師級強者,死在他手中。有傳聞說這位是黑殺谷的余孽——”
整個日月本山為之震動的同時,也有許多人為此憂心不已。
“麾下十位頂尖神師級別的戰力,一千四百人的私軍,我們的摘星使大人,還真是一點都不知收斂啊。”
“大人他一向不都是如此么?我如今只是擔心摘星使大人安危。黑市的懸賞金高到如此夸張,一旦有天域對大人出手,哪怕有十位頂尖神師都未必能擋得住。”
“我卻更擔心天東局面!摘星使大人他確是戰功赫赫,一場準神血獵威震北地。可要指揮數千靈師,抵御天東四院之亂,卻未必是其所長。摘星使大人他,實在太年輕了——”
“真不知那些天柱,到底是怎么想的?摘星使再怎么戰功顯赫,也不能讓一位入門才兩年多一點的年輕人,擔任一院首席。”
“這莫非是嫉賢妒能,故意讓摘星使自蹈死地?”
“可據說這是摘星使主動向天柱會議請求——”
“摘星使他太自負,也太沉不住氣,即便要沖擊天柱,也不用這么急的。天芒山那邊可不止是一個天東四院,一個北地仙盟,還有一個神教。”
“關鍵還不是這個,據我所知,最近至少有四位天域潛伏于日月本山附近,只為摘星使大人的懸賞。”
就在各處都人言嘖嘖之時,數里外的一處峰頂,一位身著紫袍,背負長劍的男子,也正似笑非笑,看著那正在空中,不斷加速中的船團。
哪怕那二十艘戰船,已經消逝在了遠處空際,也依舊興致勃勃。直到一個聲音,在他的身后響起。
“怎么還在此處?那位摘星使的船團,可已經走了這么久,還在看什么呢?”
“我可不是在看張信,而是為整個日月玄宗送葬啊!”
那負劍男子呵呵的笑,回望身后:“據說某些人,已經蠢蠢欲動了?”
“不錯!”
出言之人,臉帶著狐貍面具,面具之上的狐臉,也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前是不看好的,歸真子敢讓他出日月山,應還是有些把握。可看了他們的陣容,我卻又改了念頭,心想這位。可能沒法活著前往天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