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房費呢?”
“我真的很難開…”
“那咱們湊個整,全加起來每天800可以么?”
“算了,你自己掏腰包,600吧。”
“感謝!”鄭帥再次雙手合十,感激至極,“我跟叔叔說說,稍等啊。”
“可別說是我主動提的,是你求我求出來的啊。”
“一定一定。”
鄭帥立刻跑回桌前沖祁志桓道:“好消息叔叔,老板說他們有宿舍還空著,環境不錯,請您去看看。”
“哦?”吃著粉蒸牛(肉肉)的祁志桓竟然住嘴了,“他提的?”
“他提的。”
“你看這小子,最后還是留著招呢吧。”祁志桓說著說著,又開始低頭猛吃,“我倒也…不一定非要住。”
“哎呀人家都提了,看一看總沒錯吧?”
“那…吃過了我去看看吧。”
“好好好,您慢慢吃。”
另一邊,周游注意到,云吞正在進行一項危險的活動——營養快線走私。
因為(套tào)餐的飲料是暢飲的,營養快線也在飲料列表之中,因此客人不管點多少營養快線,都不會單獨收費,也不會出現在菜單之上。
因此,這兩天點營養快線的客人特別多。
可周游卻很少發現營養快線的空瓶子,只好以為是客人都偷偷藏起來帶走了,但他又不好意思質問客人。
但現在,他將像戴著泳圈兜著衣服鬼鬼祟祟的云吞抓了個現行。
周游一把抓住了云吞的脖領子:“你要去哪里,小飩飩?”
云吞瞬間瑟瑟發抖:“去充…充…充電。”
“不是充滿了么?”
“是哦…”云吞回頭尬笑。
“你這個表(情qíng),好像懷里藏了好多營養快線,想要走私卻又被我抓住的表(情qíng)。”
“說什么吶,才不像吶哈哈哈…”
“我每個月給你60瓶的限量了,還不夠么?喝再多會對腎臟有壓力的。”
“哪有…夠的…”
“唉…”周游搖了搖頭,松開了云吞,“你再想喝,去蘇依依那里登記,直接拿,不要再冒名客人點餐了,這件事一點都不可(愛ài),很惡劣。”
“啊…有么…”
“有,這是很嚴重的欺騙,我現在要是縱容你,你長大了以后就會變成新聞里被抓起來的壞人。”
“穿著橘紅色馬甲的那種大光頭?”
“是的,要被剃成大光頭,被采訪,人人都能看到你。”
“唔!這么嚴重嗎?!”云吞被嚇得不輕,當即一掀上衣,四瓶營養快線咕嚕咕嚕掉在地上,“飩飩錯了,不要當大光頭。”
“是不要當罪犯,光頭招你了?”周游指著地上道,“放回去吧,去依依那里劃掉客人的訂單。”
“嗯。”云吞抱起了四瓶營養快線又蹦跶回去。
看著她的背影,周游黯然自語。
飩兒啊,雖然有時候你犯錯似乎也是可(愛ài)的,但一味的任由你如此成長,讓你認定自己錯也錯的有理,任(性性)也任(性性)得可(愛ài),先不說將來會不會成為罪犯,至少會成為一位田園女權主義者,躺在迷蒙的寶典上任(性性)的飛翔。
那時,你可就一點也不可(愛ài)了。
很快,周游在面前的老年人(身shēn)上找到了例證。
“時間還早,既然你堅決要求,我就去參觀參觀。”祁志桓雙手背在后腰,(挺tǐng)直了(身shēn)板往外走去。
周游沉著臉瞪向鄭帥,你丫又賣我。
鄭帥懇求地看著周游,大哥,我就是個弟弟。
領著二人進了宿舍樓,周游打開了本來為新雇員準備的房間。
因為蘇依依一個人掌勺太累,周游此前跟八號打了個招呼,如果有合適的廚子再介紹過來一個,這間房就是為新廚子提前預備的,沒想到祁志桓先來了。
祁志桓背著手走進房間,先是走到窗前看了看月色,然后又摸了摸(床床)墊,最后進衛生間瞅了眼浴缸,最后嘴里冒出兩個大字:“奢侈!”
沒等周游說話,他便說道:“宿舍哪有這樣的,比酒店都好,員工還有什么心思工作?”
鄭帥要說什么,這次周游卻沒理他,也不想再縱容祁志桓,他沒了老伴很可憐,但不能沒完沒了的顛倒是非。
“時代變了祁先生,現在我們堅信以人為本,讓每個人得以追求和享受幸福,才是進步的源泉。”
“你…”祁志桓瞇眼望向周游。
鄭帥慌得放下了公文包,攔在祁志桓面前勸道:“叔叔他不是那個意思…您別介意…”
祁志桓推開了鄭帥,緊緊看著周游:“你說的對,她也是這么說的,但我一直認為她不對,可事實上她是對的,至少現在是對的。”
鄭帥一愣,這還是祁志桓老伴走后他第一次提起了她。
“她會很喜歡這里。”祁志桓舉目四望,眼神漸漸變得迷離,“可惜,沒機會了,她知道我不喜歡她喜歡。”
“叔叔…”鄭帥上前勸慰道,“那我們就先住下吧…”
“可以么?”祁志桓不那么堅決地望向周游,甚至有些渴求。
“當然,不過…”周游比劃道,“這是計劃外的房間,我的員工可能沒精力打掃維護。”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祁志桓輕撫著門前的鏡子,連連點頭,“我應該的,應該的。”
“好吧,那鄭帥來跟我辦個手續。”
“那叔叔您等會兒我。”
“嗯。”
周游與鄭帥走出房間,回過頭,見祁志桓正呆坐在(床床)前,若有所思。
“呼…”鄭帥長舒了一口氣,擁著周游下樓,“人一但換個環境,果然會想不一樣的東西。”
“他其實(挺tǐng)有意思的,就是嘴太臭了。”周游回手指道。
“呵,說真的啊,你別告訴別人。”鄭帥笑著擺手道,“老人就跟小孩似的,你老慣著他,他就無法無天了。小孩是無知,你跟他說不清楚,老人呢,是已然如此了,你還何苦跟他說清楚呢?”
“所以你到底是他的…”
“啊?我沒說清楚嗎?”鄭帥傻笑道,“他是我領導的父親…領導想請假來陪的,叔叔他不讓,說因為這種事請假對不起組織,他丟不起這個人。”
“那我讓他住宿舍豈不是不太合適?”
“不會不會,放心,我會說清楚的。”
“嗯。”
辦入住手續的時候,鄭帥的電話突然響了,他“嗯”了幾聲后放下電話,哼了一聲,沖周游道:“查出來了。”
“啥?”
“我托朋友,私下幫我查了一下。”鄭帥冷笑道,“村里大隊那一(套tào),七大姑八大姨的,土豪地痞當慣了,當自己是法外之地,沒他們幾天好蹦跶的了。”
“就這樣么?”
“什么意思?”
周游抿嘴道:“據我所知,他們不是單純的詐騙,是沖我來的。”
“你跟那村里的人有仇?”
“不是,最近有人盯上了我這塊地。”周游撓著下巴道,“大概是看我年輕,想給我點壓力,讓我知難而退。”
“這都8102年了,怎么還有這種事。”鄭帥瞪眼道,“哪路人?我幫你一起想辦法。”
“這個不用麻煩了。”
“不是我,我也就是個秘書,幫不上什么,但他可以。”鄭帥指著樓上道,“只要叔叔喜歡這里,我回去就有辦法幫你。”
“我才不哄他呢,(愛ài)喜歡不喜歡。”周游撇了個白眼,“毛毛雨,我自己搞定。”
“…好吧,那我也幫你想辦法。”
結完賬,鄭帥上樓作別,其實是祁志桓嚴肅命令過他,無論多少錢,這次他自己出,不要鄭帥掏腰包,鄭帥是上樓報賬的。
周游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向密室行進。
他搓著手走下樓梯。
的確,毛毛雨,他自己搞定。
克制的作風,到此為止。
如果你配不上什么,早晚會失去它。
這句話多數時候是對的,只對一件事,似乎失效了。
那就是人生。
這一次,法律和人倫將不會是任何人的保護傘。
真正的代價,魔鬼將親自登門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