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上午?”胡靜遠沖周游道。
“院長,時間上我沒問題。”周游抿嘴道,“可是我不想跟院學生會有任何交集。”
胡靜遠聞言眉頭一皺,有些不滿地看了一眼彭成輝,畢竟他剛剛還是聽到了。
不過矛盾的引起追根尋源,還是一條微信截圖,是周游發給班長的,表明自己與學生會拒不合作的立場,這張截圖被一層層上表,甚至傳到了胡靜遠的手機里,因此他才以為周游是個刺兒頭,讓陳苗苗先去試試。
未等彭成輝開口,周游率先說道:“這樣院長,我正好也要拍宣傳片,我找人,自己拍,優先把給學校的這部分做出來,不耽誤這邊的事好不好?”
“不不不,這必須是學生之間,純粹由學生完成的事(情qíng),你去找商業團隊做就變味了。”胡靜遠皺眉道,“你是對學生會有意見,還是對某些人有意見。”
“嗯…”周游想了想說道,“領頭人會決定整個組織的風氣,所以我對整個院學生會都有意見。”
“什么意見?”
“當面說么?”周游為難地看著彭成輝,“我這個人,還是(挺tǐng)善良的,不太習慣當面讓別人過不去。”
“(身shēn)正不怕影子歪。”彭成輝滿臉正氣,“我倒怕你背地里說話顛倒黑白。”
“老兄,背地里在胡院長這邊捅刀子的是你吧?”
“你看,你現在就開始污人清白了,把匯報工作硬說成捅刀子,你讓我怎么辯解?”
“好了,說意見。”胡靜遠揉了揉額頭,處理學生之間撕嗶顯然不是他該做的事,但眼下事(情qíng)很緊急,必須把周游的心結解開了。
周游微微沉吟,組織了一下語言后才說道:“他們把院學生會搞成了一個過官癮的地方,高年級的同學要么加入他們的官僚主義體系,要么就退會了,因此現在的(情qíng)況就是,一些沉溺官場作風的高年級老油條官官相護,耍官威過官癮,欺負剛入學什么都不懂的新生,這是宏觀(情qíng)況。我再說一下我的個人感受,我是今天上午被拉進一個群的,明明是請我配合做事,主席們的言行卻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封建時代被欺壓的羞辱感,大家都是同學,我又不圖他們什么,沒理由承受這些羞辱。所以,于(情qíng)于理,我都希望這個學生會能重組,這股風氣能被打破,拒絕合作即是大義,也是個人(情qíng)感所驅…我就簡單說說,等等我再想想還有什么補充的…”
“你先停…我要消化一下。”胡靜遠已經完全慌了,聽到最后,他已經忘記周游一開始說的是什么了,只是感覺這貨說的都對,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周游你別太過分。”彭成輝也惱了,指著周游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學校開展工作,都是為了服務廣大學生,行使職責的時候如果沒有一個規范管理,這工作還怎么開展?只是管理方針罷了,到你嘴里就成官僚主義了?”
“你也少說兩句。”胡靜遠抬手道,“這樣,這個問題,我保證處理,成立一個學生小組去調查取證,如果多數同學都認為這個問題存在,院里會給出處理。”
“沒事胡院長,不用處理。”周游無辜地連連擺手道,“跟我沒關系,反正我跟學生會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你這個…”胡靜遠撓頭苦笑道,“你這個,有點非暴力不合作啊。”
“周游。”彭成輝也沉著臉道,“上級領導調研迫在眉睫,事關院里的榮譽,現在是耍(性性)子的時候嗎?這樣,我退一步。”
他說著猛然起(身shēn),沖著周游又微微俯(身shēn):“對不起周游,如果有不尊重的地方,我改,請你接受與學生會的合作。”
胡靜遠默不作聲地看著周游,也不說話。
正在下不來臺的時候,周游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瞅了一眼后,松了口氣說道:“好了,找到解決方案了。”
“嗯?”胡靜遠不明所以。
周游這便說道:“我找到校園電視臺來做這件事了。”
“校園電視臺…”胡靜遠卻微微皺眉,“這件事…應該是院里的事啊。”
胡靜遠的心思很明白,想先以建筑學院為主題,從突出本學院成績的角度進行宣傳,如果直接就上升到學校層面,學院這一級就顯得淡了。
“院長別擔心,我們是以‘有償委托’方式,請校園電視臺來做的,這個成果歸院里所有,他們設備和人都更專業一些,也會按照您的要求剪輯,肯定做的比彭成輝的人更好。”
胡靜遠一聽這個,明顯舒適了一些,當即問道:“有償的么?院里給你報銷。”
周游擺手笑道:“不用,我正好也要拍宣傳片,肥水不流外人田,讓自己學校人練練手吧。”
“嗯…我看可以。”胡靜遠再也找不出毛病,當即笑著起(身shēn)伸出右手,“就這么辦吧,一些文案資料我親自發給你,后續剪輯我也委派一位老師去配合校電視臺。”
“沒問題。”周游握過手后亮出手機,與院長互加了微信。
彭成輝面如死灰,完全淪為背景。
臨別的時候,胡靜遠不忘說道:“你說的事(情qíng),我們會調查,有必要的話會做些工作,做些調整。請放心,也請對學院有信心。”
“沒事不急,大家都(挺tǐng)忙的別添亂了。”
“不不不,(情qíng)況如果屬實,如果(挺tǐng)嚴重的,也歡迎你提供一些資料截圖。”胡靜遠煞有介事點頭道。
“我,提供?”周游眼睛一瞇,“您確定么?”
“當…當然,有什么問題么?”
“那個,您先清理一下手機空間啊。”
“呵呵。”胡靜遠也只好強笑著與周游作別。
周游一走,胡靜遠的臉就板了起來:“你們倒是什么仇?搶女朋友?”
彭成輝快步走到門口關上了門,這才擰著臉回頭道:“怎么可能呢,院長…他這人就是有病,寧可自己花錢也不跟學生會合作。”
胡靜遠怒道:“你還說,人家寧可自己花錢都不合作,你們工作就沒問題?”
“我們都是有一(套tào)規矩的院長,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他了,他就覺得我們是官僚主義欺負他,他這人真的有病。”
胡靜遠瞪著彭成輝片刻,終是搖頭坐下:“確實也是個有個(性性)的人。面對有個(性性)的人,你們就不能收著點?”
“我們學生會真的沒毛病,院長,是周游太敏感了。”
“算了,先忙過領導調研,其它的事后再說。”
彭成輝擦了把汗躬(身shēn)道:“好的院長,為了防微杜漸,我們也回去組織開展自省自查,舉行座談,互相指出問題,尤其是官僚主義方面的問題,要細致觀察,認真思考,深刻自省…”
“你歇會兒吧,千萬別組織什么。”胡靜遠剛一擺手讓他出去,自己手機就響了起來。
叮咚叮咚叮咚 沒完沒了的響。
打開一看,周游的學生會群聊天記錄組圖正在像列車一樣駛來。
抱歉,學生會里,有二五仔,而且不止一個。
看著一條條官派十足的聊天記錄,胡靜遠的表(情qíng)漸漸凝重。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抬頭道:“你怎么還沒走?”
“是周游發的東西么…”彭成輝已經滿臉冒油了,“他在斷章取義啊,院長…”
“不是,你別多想,去忙吧。”胡靜遠擺了擺手,“一切事(情qíng)‘十一’以后再說,別有壓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