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那個人,回來了
奧恩把對話重新拉回到剛才的話題。
歐力道：“這位太上長老天縱奇才，創造了英雄傳說卡牌，還在武僧禪院聯合其他幾大勢力搞了一個什么絕地求生的試煉，讓一百名弟子在里面‘廝殺’，角逐最后的勝利者，相當別開生面。”
“這名太上長老叫沈飛，不知道陛下有沒有印象。我們在約書亞港準備離開的時候，還聽說他接過了大元帥費迪南德的監國身份，被正式任命為攝政王…”
奧恩起初聽到歐力上半句話，對這名太上長老頗感興趣。
這位太上長老看起來還是一位奇人！
但是他更加好奇，在腦海中不斷搜索認識的人類中有這樣一位杰出。
可是當歐力說出沈飛的名字時候，奧恩渾身一震有如雷亟，整個人目瞪口呆僵在原地。
沈飛這兩個字，對他而言已經是腦海最深處的記憶。
如果不是歐力說出這個名字，他甚至已經快要忘記自己還認識這樣一位傳奇般的存在。
只是沈飛九十幾年前在三山議會前夕失蹤，杳無音信，怎么現在又突然出現…
“等等，你是說沈飛他成了人類攝政王？”
奧恩捕捉到話語中的關鍵處。
歐力有些懵，奧恩的反應有點太過夸張，就是現在告訴他萊恩回來了，恐怕臉上的表情也就這樣。
不過歐力也看出來，恐怕奧恩是真的認識沈飛。
歐力點點頭道：“是的，加冕儀式的時候我們正準備離開約書亞港，得知了這一消息，我還命人送上了賀禮。”
“你說的那個沈飛，他是不是善使弓箭？現在年紀是不是也已經很大了？”奧恩極力從大腦中調取有關沈飛的記憶。
歐力微微蹙眉：“沈長老的確善使弓箭，但是年紀確很年輕，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但是我聽人類的大主教梅勒和大元帥費迪南德提起，說沈長老實際上已經一百多歲了，還和盧西恩國王是摯友。當時滿城因為這事兒還有很多小道消息，說是人類內海的兩尊石像，另外一尊沒有雕刻面部的，實際上就是沈長老。”
十四五歲，擅長弓箭，實際年齡一百多歲，盧西恩摯友，和他相識…
這些條件全都對上了！
奧恩踉踉蹌蹌，一屁股坐在王座上。
沈飛回來了！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奧恩突然猛地站起來道：“快去攔住侍衛長！這一次我要率兵親征，馳援人類！”
歐力徹底懵逼了。
陛下前腳剛說要以矮人種族為重，不能輕易參與到人類和霜寒獸人的仇恨中去。
現在聽到沈飛后，態度突然反轉一百八十度，甚至表示要御駕親征，這反差…
“快去，攔住侍衛長！”
歐力下意識地一路小跑出去，雖然還沒搞清楚究竟什么原因。
歐力在宮殿外看到了正在和屬下交涉的侍衛長，沖上去一把攔住他：“陛下說了，收回剛才的成命，他準備率兵親征，馳援人族！”
侍衛長頓時嘴巴張大到可以塞進去一顆拳頭。
“可是，我剛才已經命人把消息通知下去了…”
歐力和侍衛長頓時陷入了沉寂。
片刻后，侍衛長猛地回頭道：“你倆怎么回事？我分明是說陛下要維護矮人和人類之間的友誼，這次要率兵親征，怎么你傳下去就變成陛下不出兵了？快去糾正錯誤！”
兩名侍衛也懵逼了，過了一會兒才連連點頭，一路小跑下去修改信息。
宮殿內再次傳來奧恩莊嚴的聲音：“去請各家族的族長，我要開啟矮人兄弟會議！”
歐力和侍衛長臉色狂變，矮人兄弟會，只有矮人種族遇到重要決策問題的時候，才會召集所有尼古拉斯血脈的子嗣，集體投票決定。
上一次兄弟會重開，還是因為萊恩失蹤，推舉奧恩上位。
每一次兄弟會議，都將決定矮人的命運與走向。
“好，我們現在就去通知每一家的家主，馬上進行兄弟會議。”
歐力和侍衛長立刻到孤山各處，通知矮人兄弟會的各家成員召開會議，出兵援助人類的消息。
當各家家主聽到奧恩想要率兵親征，馳援人類的消息后，臉色全都黑了下來。
“愚蠢！他這就是愚蠢！人類和我們多少年沒有瓜葛，現在卻要率兵去救援人類，讓我們的勇士白白流血犧牲，簡直是愚蠢至極！”
“趕快聯系其他家主，在會議上，全部家族都會反對奧恩這個愚蠢的決定！”
歐力和侍衛長每到一家，各位家主得到的回復都大同小異，雷霆震怒，想要聯合其他幾家阻止奧恩“瘋狂的行為”。
歐力和侍衛長一臉無奈，他倆前腳通知完，后腳其他幾家的使者就到了，幾位家主相互串聯，絕對不讓奧恩做出這種瘋狂舉動。
兩人通知完出來，長嘆一口氣道：“看來這次，陛下的想法要落空了。”
矮人兄弟會由矮人十大家族掌控，奉最純正的尼古拉斯血脈后裔作為矮人王。
矮人王帶領種族走向繁榮昌盛，但是兄弟會和矮人王權利分庭抗禮，要是兄弟會集體不同意的事情，即便是矮人王也無法擅自主張矮人的命運。
這是最早矮人先祖尼古拉斯定下的規矩，就是害怕后裔中出現利令智昏，昏庸無能之輩。
現在各家家主都極力反對，甚至不怕在侍衛長面前明確透露出自己的答案喜好，也是給矮人王奧恩提前一點心理鋪墊。
等到歐力和侍衛長來到宮殿赴命，奧恩已經換上了平時的穿著。
“既然你們回來了，那一起過來開會吧。”
侍衛長和歐力，也是矮人十大家族中的得力成員，既然知道了這件事，也就一起進來聽一聽吧。
“好的陛下！”
歐力和侍衛長跟著奧恩下到孤山深處。
這里是矮人真正的政治中心，一切有關矮人命運的會議都是在這個地方決定下來的。
“他們幾家的態度都怎么樣？”
奧恩坐在石室圓桌最上面的位置，歐力和侍衛長坐在下方。
兩人相視一眼，不知道要怎么說才好。
奧恩看到兩人糾結的樣子，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他們肯定和我之前的想法一樣。”
奧恩并沒有生氣，只是笑著搖搖頭，仿佛絲毫沒有被這些人的態度影響到。
歐力心中充滿了疑惑，為什么在聽說是沈飛之后，陛下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啊！
“陛下，沈長老到底有什么神奇之處？為什么你聽了他的名字，陡然決定出兵幫助人類？”
奧恩哈哈大笑，臉色都變得紅潤起來：“這件事說來話長，等到待會兒矮人兄弟會議，各家的家主會給你解惑的。”
奧恩說完不久，就有其他家族的家主進來，看到奧恩的第一句就是：“奧恩，反正我們金斧家族是絕對不會同意你的出兵請求！”說罷氣哄哄的拉著椅子坐下，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大，盯著奧恩。
奧恩失笑，連忙安撫道：“我的兄弟，請你稍安勿躁，等到所有人到齊之后，聽了我的話，我相信你會改變主意的。”
誰料金斧家主直接一拍桌子，怒道：“我也不瞞你說，我們這些家主來之前都已經互相通過氣了，堅決不同意你出兵幫助人類。我們的士兵不能白白犧牲，更何況是為了人類犧牲，這絕不可能！”
“好好好，你先消消氣。”
奧恩連忙安撫道。
各家的家主來的越來越多，很多人一進來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矮人就是這樣，從不掩飾自己的喜惡。
等到十家的家主到期，侍衛長和歐力兩個小輩幫忙給所有人端上上好的小麥原漿黃啤。
“好了，現在就讓我們來談一談正事。”
奧恩好整以暇。
歐力和侍衛長都好奇地盯著陛下，想要看看在這種十家都不同意的情況下，陛下是怎么扭轉乾坤的。
“不同意，我們矮人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不遠千里，率兵去幫助人類解難！”
“我也不同意！”
“我也一樣，這根本沒有道理！”
幾位家主咋咋呼呼立刻發表意見，頓時場面混亂無比。
奧恩沒有說話，只是笑盈盈的看著他們。
這更讓歐力和侍衛長好奇，陛下究竟有什么力量，可以化腐朽為神奇，讓這些人轉變態度。
難道就靠沈飛這兩個字嗎？
這個沈長老確實很厲害，但是他究竟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可以讓十位家主齊齊改變心意？
歐力不知道，也不理解。
即便是萊恩國王坐在這個位置上，現在面對十位家主的抗議，恐怕也只能作罷吧？
等到眾人宣泄的差不多，奧恩在重新掌控了場上的局勢，開口說道：“歐文戴爾的烽火臺從未點亮，這一次人類發出求救信號，可能是真的頂不住了。”
“他們肯定知道矮人是不會派兵援救的，但是他們依舊點燃了烽火，或許我們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
臺下靜默無聲，過了片刻突然有人說道：“要是人類真的被霜寒獸人滅國，那我們就收留一點人類，保證他們不被滅族就可以了，沒必要招惹霜寒獸人，更沒必要讓我們的戰士白白流血。”
奧恩指了指這位說話的家主道：“沒錯，我之前接到消息之后也是這么決定的。”
幾位家主面面相覷，一片嘩然。
奧恩看了一眼歐力：“這件事情歐力可以證明。”
歐力點點頭，表示陛下說的都是真話。
“身為一國之君，首先要為自己的百姓考慮，隨后才是國與國的關系與交情。”
下面幾位家主連連點頭，奧恩這說的才是人話。
“但是…”
只是兩個字開口，場上剛輕松的氛圍再一次變得緊張、粘稠。
歐力和侍衛長也跟著緊張起來，終于要到最關鍵的時刻了。
“但是，我從歐力口中聽到了一個人的名字。是這個名字，讓我不得不做出這個艱難地決定！”
奧恩擲地有聲，手指也富有節奏的點在桌面上。
“哼！什么人可以讓奧恩你扭轉態度，連矮人一族的未來都要賭上去！”
“就算是盧西恩國王回來了，我們也得好好商量一下，你奧恩也沒有資格一個人就決定矮人的未來吧？”
眾人又是嘰嘰喳喳說了幾句。
奧恩等著他們說完之后，這才慢慢悠悠的吐出兩個字。
“沈飛。”
場上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仿佛十位家主全都被人定在了原地。
歐力在觀察他們的表情，和奧恩國王聽到這個名字時候，如出一轍。
過了片刻，有老家主顫顫巍巍地問道：“是那個沈飛嗎？”
奧恩點了點頭：“沒錯！”
“他，回來了！”
“現在是人類的攝政王，就在歐文戴爾！”
場面死一般的寂靜，歐力甚至聽到了眾人的心跳聲，還有吞咽口水的咕嚕聲。
他從來沒想過，沈飛這個名字會有這么大的魔力，可以讓十大家主全部閉嘴。
與此同時，他更加好奇沈長老究竟做過什么，可以讓矮人巨頭們如此失態。
十位大佬們又安靜了片刻，剛才脾氣最火爆的金斧家主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所以奧恩，我們什么時候出兵？烽火都傳來了，肯定是萬分緊迫的情況，戰機片刻都耽誤不得！”
“是啊！我還要回到家族趕緊集結兵力，我們得早點過去才行！”
“這會什么時候開完？十萬火急片刻都不能耽誤！”
奧恩坐在首席，只是笑著。
反倒是歐力和侍衛長，兩個人全都一臉懵逼。
這十大家主的變臉，比陛下還要快！
“所以歐力，你剛才有什么好奇的，現在抓緊時間問吧！”奧恩開口道。
歐力吞了吞口水問道：“所以，沈長老究竟是什么身份？為什么大家聽到這個名字，態度會陡然發生變化，仿佛之前的話都不是自己說的一樣…”
歐力原以為十大家主臉上會羞赧，誰知道個個唇紅齒白，眨巴眨巴眼睛，看不出半點羞煞。
“你們小輩不知道沈飛的事情很正常，不過你們小時候都聽過，我們矮人被惡龍驅逐出孤山家園，到黑石山落腳的故事吧？”
歐力點點頭，附和道：“后來是萊恩國王和奧恩國王率領矮人殘部，擊殺惡龍重新收復了故土，奧恩國王當時甚至一度重傷。”
“可是你知道嗎？當時真正擊敗惡龍的人，就是沈飛。在黑石山的時候，人類和矮人第一次接觸，隨后培養了友誼。是沈飛和盧西恩，率領人族，幫助我們奪下了黑石山。也是沈飛，最終斬殺了作惡的惡龍克爾蘇。”
歐力徹底懵了，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這個消息，他從小時候起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沈飛的名字。
“那為什么，我從來都沒有聽族人提起過這個名字？”
十大家主全都搖頭嘆息。
“在精靈故土的時候，矮人、人類和精靈原本要組成同盟，力促這一現狀的人就是沈飛，他和精靈也有無比深厚的友誼，我們決定成立三山議會，從此三族守望互助，可惜…”
“在三山議會成立前夕，沈飛意外失蹤，杳無音信。失去了這位關鍵樞紐，三族互相猜忌，認為是有人想要破壞議會成立，更關鍵的是，沈飛身上懷有三族的秘密，他的失蹤讓三族之間沒有了信任可言。在歸來孤山后，萊恩國王下令封鎖消息，所以你們從來沒有聽到過沈飛的名字。”
歐力現在已經完全說不出話。
腦海中沈飛十幾歲的形象，和十大家主口中的屠龍者，和力促三族聯盟的偉人，這些形象完全無法重合，讓他生出一種恍惚感。
“更深的消息我們路上再說！這一次不是矮人馳援人類，而是全體矮人，報答沈飛復國之恩！”
“對！我們矮人有恩必報！這種情況必須出兵！刻不容緩！”
“要是你奧恩敢有半點延誤，那你不配做尼古拉斯的子嗣！我們要彈劾你！”
奧恩哭笑不得，勸十大家主不要太激動：“我比你們還急啊！沈飛好不容易回來，現在我們矮人又有機會償還當年的復國之恩，最關鍵的是沈飛可是唯一得到我哥哥鍛造術的唯一傳人。要是他真的在戰爭中隕落，我們矮人最精要的鍛造術，可就徹底遺失了！”
“對對對，你不提這茬我都忘記了，沈飛還會萊恩國王的鍛造精要，千萬不能有三長兩短！”
“你們都放狗屁！區區一群霜寒獸人小崽子，想要動堂堂屠龍者，笑話！”
奧恩伸手阻止了眾人吵鬧，笑道：“既然沈飛回來了，那我們矮人一族去支援實在沒有道理。”
隨后又看向歐力，道：“歐力，我現在給你交代一個任務，你去精靈島，將沈飛歸來，人類危急的消息，告訴白精靈，我想她們也絕對會派兵趕赴歐文戴爾。”
“至于我們，現在各家立刻清點人手，留夠看守的人員，即可指定作戰計劃，幫助人類！”
十大家主嘩啦啦起身，爭先恐后的沖出密室，回去辦事。
歐力和侍衛長已經看呆了。
即便知道了沈飛的所作所為，看著原本老成持重的十大家主，現在像是孩子一樣匆忙，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ps：5000字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