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七對于小蘿莉銅糖的鎮壓是強制性的,任憑她如何反駁、推脫、耍賴,楊七也一點兒不為所動。
胖子大夫和俏寡婦,兩個人得到了楊七放長假的許諾,猶如聽到天籟之音。
從府庫里支了一些餉銀,就匆匆的跑出了府衙,去找以前的舊友敘舊去了,他們被壓抑的太久了,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徐大夫似乎癡迷上了這種手術,一大把年紀了,居然纏著小蘿莉銅糖,問東問西。
見此,楊七果斷的給徐大夫一個任務,讓他帶著小銅糖,去代州城里玩耍。
小蘿莉銅糖張牙舞爪的想拒絕,卻被楊七無情的給鎮壓了。
于是,代州城的街道上,就能看到有趣的一幕。
一個身材矮小,粉雕玉琢的小蘿莉,背負著雙手,小大人似的晃蕩在街道上,逢人就仔細的瞅瞅,看看從那里下刀解刨合適。
一個年紀老邁,胡須白花花的老頭子,跟在小蘿莉身后,像是富家千金身后的狗腿子一樣。
府衙內。
除了衙役外,只有楊七、寇準和陳江陵,還有躺在臨時病房里養傷的四個病人。
安置好了病人。
楊七、寇準和陳江陵,回到了府衙的正堂內。
三人坐定以后,寇準沖著楊七拱手道:“適才是下官無禮了,往大人恕罪。”
楊七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著屬于他知州獨有的印璽,笑瞇瞇道:“這才剛手術過,結果還沒出來,寇兄就認輸了?”
寇準慚愧道:“窺一斑而見全豹,下官從接受過手術的四位病人的臉色觀察,他們的病癥,在手術后,明顯得到了緩解。”
“別!”
楊七放下了手里的印璽,笑道:“別急著這么早下定論,本官一定要讓你輸的心服口服。七日以后,他們的病情是否痊愈,就能看出一個端倪。到時候,咱們在輪一輪,輸贏的問題。”
寇準明知道自己輸了,卻也不矯情,聽到了楊七的話以后,撫了撫衣袖,平靜道:“那咱們都等七日后,再論輸贏。”
聊過了解刨房的事情,也該聊正式了。
楊七也很快的進入到了正題,他問道:“我不在的一個多月里,寇兄在施政方面,頗有建樹。一路上,我見到的,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局面。由此可見,寇兄是一位治政良材。
寇兄在最近一段時間內施政的時候,可遇到過什么麻煩?”
寇準似乎早有準備,他醞釀了一下,正色道:“有三點,首要的問題,是大同軍的問題。目前,代州城附近最多的就是大同軍的軍卒和他們的家眷。關于他們和他們的家眷,到底是按照朝廷的政策進行管束,還是另行安排,需要大人定奪。
其次,代州城的商法,代州城的商法,是大人您定下的,許多商法都和朝廷的商法不合。還有很多擁有朝廷御賜的官造玉牌的,不用交稅的商戶,咱們代州城卻向他們征稅,這引起了他們許多人的不滿。最近頻頻有人拿著汴京城里各大權貴的腰牌,到衙門里問話。
事情牽扯到了朝廷,也牽扯到了朝中的許多權貴。
此事,下官難以決斷,所以只能等大人回來決斷。
最后,就是有關代州知州衙門里的官員問題。目前,代州的事宜比較繁重,可是州府衙門里的官員,卻極其空缺。需要盡快的補充齊全。不然,下官一個人,也沒辦法把整個代州,管理起來。”
提到補充代州州府衙門里的官員問題,陳江陵明顯的挺起了胸膛。
楊七也下意識的看向了他。
寇準是個聰明人,見楊七看向了陳江陵,就明白了陳江陵的意思。
寇準解釋道:“大人,陳江陵陳兄,是先帝時期的進士,由于得罪了朝中的權貴,舉家被發配到了代州。下官在下縣任職的時候,和陳兄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對于陳兄的學識和理政才能都有所了解。
所以下官才斗膽,招了陳兄入府衙,任長史一職位。”
“哈哈哈…”
楊七聞言,朗聲一笑,說道:“既然寇兄極力的推薦陳兄入府衙為官,那么想必陳兄一定有過人之處。寇兄既然信得過你,又愿意為你作保。那么本官也就信得過你。從今日起,你就擔任代州州府衙門的長史一職。
關于你的官命告身,還有一應的官服引信,本官都會稟報給朝廷。到時候朝廷也會配發給你的。”
代州如今是楊七的一言堂,基本上楊七決定的任命,朝廷也沒人會去拒絕,也沒資格拒絕。
按照慣例,他們會在得到楊七奏報的時候,就痛快的審批了陳江陵的官身。
只要楊七不去任命比他官爵高的官員,朝廷就沒資格管。
陳江陵激動的站起身,對著楊七躬身施禮,“愿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楊七起身,踱步下了官椅,走到了陳江陵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好好干,別辜負了寇兄對你的提攜,也不要辜負本官對你的信任。在咱們代州,沒有人會打壓你。只要你認為對的事情,又合理合法,那你就放開手腳去做。”
陳江陵一臉恭敬的躬身抱拳道:“下官遵命。”
楊七又踱步到了寇準身前,鄭重道:“本官以后可能顧不了太多代州的事宜,所以代州的很多事,還需要你處理。關于你的官職,本官會上書朝廷,許你一個從五品的官身,代判代州事。”
寇準起身,作揖,道:“定不辜負大人的厚望。”
楊七點了點頭,又道:“至于你剛才說的那三點,本官現在就可以回答你。首先,大同軍的軍卒和他們的家眷,是分開管理的。大同軍的軍卒,其家眷,在代州,和普通的平民一樣,除了個別的軍烈遺孀外,所有的家眷,都一視同仁。
而大同軍的軍卒,其管轄權,均屬于大同軍內部。代州府衙不得插手大同軍的一應事物,也無權干涉大同軍內的事物。
一旦遇事,需要雙方主官共同點頭以后,才能作出決斷。
軍方不得干涉衙門,衙門也不得干涉軍方。”
楊七痛快的一筆把代州內的軍政兩權,分割開了,互不牽扯。
而他作為代州和大同軍共同的主官,遇事只有他擁有一言決斷的權力。
這么多,極大的改變了軍政雙方,互相干涉,互相影響的局面。
代州也從此前的兵民一體,變成了兵就是兵,民就是民。
而楊七之所以這么做,就是準備培養出一批,真正的職業軍人。
對于楊七的這個決斷,寇準和陳江陵都沒有什么不同意的。
畢竟,對于他們而言,代州是屬于楊家的。
軍政一體的話,反而軍方很容易干涉政方的施政問題。
如今清楚的劃分開,反而對他們有利。
“下官明白。”
“下官明白了。”
解決了大同軍軍卒和他們的家眷問題,楊七又說道:“關于代州城乃至整個代州的商法,無需更改。不論是誰,哪怕是我們楊家的人在做生意,依舊必須繳納相應的稅務。朝廷的面子和各家權貴的面子,在代州內不好使。
他們如果依舊喋喋不休的反抗,或者各種抱怨。那就讓他們滾出代州。
在代州內,必須遵守我代州的規矩。不遵守規矩的,不論是誰,我都不會講任何情面。”
寇準和陳江陵對視了一言,雙方均看出了對方眼里的震驚。
楊七如此公平公正的做派,正是他們想做卻又不敢做的。
楊七的作法,無疑是將朝中的權貴,甚至皇族都得罪光了。
可是他依舊的強勢,依舊的無所畏懼。
跟著這樣的人做事,寇準和陳江陵心服口服。
二人共同抱拳,異口同聲的說:“大人英明。”
楊七一點兒也不在乎兩個人心里的反應。
即便是知道了,他也會付之一笑。
他剛在汴京城里鬧了一票大的,各家各府的人,對他避之不及呢。
又怎么會沖上來在他的地盤上跟他死磕?
除非腦袋被門夾了。
最后,對于寇準的最后一個問題,楊七也給出了自己的建議,他說道:“州府衙門里卻人手,那你們就去挑選,去招攬,甚至可以對代州管轄下各縣的官員進行調配。
總之,在我代州,任用官員,不看出身,不看門第。只要身家清白,又能做好他所任職的職權內的事情,皆可為官。
歸根結底一句話,誰有本事誰上。沒本事的就別占著位置,在那兒尸位素餐。”
楊七大氣的給寇準和陳江陵放權,幾乎把代州內一應官員任命的問題,都拋給了他們。
二人也感受到了楊七對他們的信任和倚重。
寇準這位以后的千古賢相,就這么被楊七忽悠的,死心塌地的跟著楊七混了。
畢竟,不論是在朝中,還是在其他的州府,其主官,都不可能輕易的把權力,放給他們。
因為這么做,隨時有被架空的危險。
然而,楊七卻一點兒也不擔心被架空。
只要代州的軍權在楊家手上,楊家在代州,就擁有絕對的權力。
真要被人架空了,大不了殺一批,再任命一批而已。
反正代州只是一州之地,上下官員加起來,也就幾百人而已。
這種問題要是拋給趙光義,趙光義絕不敢像楊七這么干。
因為全大宋的官員,加起來快十幾萬了。
趙光義殺不完。
而且也不敢殺,真要開殺了。
大宋也就完了。
楊七痛快的把代州的政權交給了寇準,臨走的時候,還交給了寇準一個任務。
“咱們代州,在一步一步的發展,教育問題也必須得跟上。不能讓人提到代州,就說咱們這里只有武夫。所以,我希望你們兩位,可以重視一下代州的教育工作。
盡可能的,讓代州的孩童們,都能讀書識字。”
陳江陵聽見這話的時候,交口稱贊,“大人好氣魄,下官敬佩萬分。”
寇準卻皺著眉頭道:“大人,讓全代州的孩童們都讀書識字,這可是一個不小的政舉,所要耗費的銀錢,也不是小數目。而且每年都會有所耗費。”
楊七大氣的揮手道:“咱們代州,每年收到的商稅,那么多。又不用上交朝廷,全都送到我家?放著會發霉的。與其如此,不如全部拋出去做教育,為代州的下一代,增磚加瓦。
我希望,三年之內,代州能做到,每一個村莊,都有一個私塾。每一個縣,都有一座學院。
而我會在代州城內,設立一個高等的學府。”
寇準瞪著眼睛,一臉驚愕的道:“如此以來,三代以后,代州城里,可就全是讀書人了。這可是圣人篇章中才能出現的盛世啊。”
楊七咧嘴笑道:“你做官,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寇準咬了咬牙,沉聲道:“大人若是真舍得錢財,下官一定會在三年內,讓代州的每一個村莊,都有一個私塾。讓代州的孩子,都能讀書識字。”
楊七點了點頭,道:“盡管放手去做,對于這方面的錢財,絕不會拖欠一分一毫的。剛才我查了一下近一個半月府庫里的稅收,大致上有六十多萬兩。從即日起,各級衙門的官員和衙役,俸祿上調五成。
扣除了你們的俸祿和衙門里公用的銀兩,還剩下五十八萬兩。
這五十八萬兩,留下二十萬兩做軍資儲備外,剩下的三十八萬兩。拿出二十萬兩,作為各地私塾籌建之用。
剩下的十八萬兩,用于修建代州通往各地的道路。
以后每個月府庫的稅銀,做一個賬目給我。我會依例,分派這些銀兩。”
寇準震驚的喊道:“拿出二十萬兩籌建各地私塾?”
寇準沒想到,楊七如此大手筆。
說做就做,而且一次性就批款這么多。
震驚之余,他和陳江陵二人,長身作揖,恭敬的道:“下官代代州的百姓,謝過大人的恩德。”
以往,鎮守在各地的封疆大吏們,一個個恨不得挖地三尺,剝削光了治下百姓們的所有錢財。
似楊七這種,把大把錢財砸進去的,真的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