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赤魃知道必須要盡快殺死旱魃。
因為他的存在將是魅魃的軟肋。
何況此時的旱魃早已不是那個讓他欽佩的領袖了,只要將他殺死,魅魃才能做到真正的沒有軟肋,那時候的她才是尸族領袖。
望著魅魃充滿殺意的冰冷眼眸,赤魃朝旱魃沖去的同時一咬牙,凝聚全身力量,朝著旱魃揮下。
“嗡嗡!”
空氣中掀起波瀾,一團紫色霧氣從魅魃體內浮現,猛地沖向了赤魃。
時間彷佛在此刻放緩了一半,赤魃飛行的速度越來越慢。
就在這時,魅魃身形一閃抱起了地上的旱魃,將其帶到了一旁。
“轟!”
恢復過來的赤魃一拳砸在了原本旱魃所在的地方,轟出了一個深坑,尸山如一團肉瘤般劇烈顫抖,噴吐大量黑霧升空。
“別逼我!”魅魃冷冷望著赤魃,眼中殺意涌動。
“他不是你的哥哥,被煉化成尸靈的他更不是我們尸族一員!”
魅魃聽聞,不為所動,緩緩將旱魃放在了地上,體表紫色濃霧擴散鉆入旱魃體內,開始修補他體內的傷勢。
“魅魃!你聽不懂嗎,他是尸靈!”看到魅魃如此執迷不悟,赤魃一臉痛苦。
這絕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尸族未來領袖。
也讓赤魃有了強烈想要殺死旱魃的念頭,只有他消失了,魅魃才會變回那個讓他尊敬的領袖。
“吵死了,赤魃,你真的想讓我殺死你嗎!”魅魃這時陡然轉頭,冰冷的目光讓赤魃覺得陌生與心寒。
這時魅魃再次轉頭望向了躺在地上的旱魃,眼神中充斥著思念與柔情。
她何嘗不知道旱魃已經變成了尸靈。
實際上在前一天收到赤魃準備突破境界的消息時,她便已經到來了。
赤魃是他們尸族的三皇,地位與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她一直在暗中關注著,準備保護赤魃突破半神境。
可當躲在暗中的她看到旱魃一步步向尸山走來的時候,她的內心掀起了滔天巨浪,然而就當她準備奔向那個無數個日夜思念的身影時,她忽然愣住了。
因為她發現旱魃似乎變了。
觀察中,她驚恐發現,旱魃已經被煉化成了尸靈。
憤怒與絕望在心底蔓延,因為這不是她要的哥哥,所以她一直沒有出現,眼睜睜看著赤魃對其出手,甚至內心深處一度渴望赤魃將其殺死。
可當赤魃即將殺死旱魃的時候,她卻慌了神,彷佛即將失去最為重要的東西。這一刻,她義無反顧的撲向了赤魃,將其擊飛了出去。
哪怕旱魃已經變成了尸靈,她依舊不舍得。
望著旱魃空洞的眼神,魅魃很想對其述說思念,然而不知為何,嘴巴微張最后還是閉上了。
“魅魃,放棄吧,他早已不是那個尸族領袖了,找到那個煉尸人,殺死他才是你該做的!”望著神色迷茫的魅魃,赤魃心底充滿了憤怒。
是魅魃帶領著處于低谷的尸族一步步崛起,他跟隨魅魃經歷了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戰爭,所以他清楚知道,魅魃的未來的路應該是成為尸族領袖。
所以魅魃的迷茫與絕望情緒是赤魃絕不愿意看到的。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魅魃輕聲開口道,然而視線依舊聚焦在旱魃身上。
赤魃沒有說話,站在不遠處,攥緊了拳頭。
魅魃沒有再理會赤魃,低頭望著旱魃,眼中閃爍著柔光,腦海中不由自主浮許多塵封的記憶。
那是一段關于尸族誕生的歷史。
悠久歲月之前,森羅大域有一個弱勢種族,他們被稱之為“蜃族”。
這個種族與世無爭,種族爭霸與戰爭在他們看來很遙遠,他們的任務便是幫助統治森羅大域的幽冥族守護南面一座靈礦資源點,每年定期上供,幾乎所有族人都是礦工,以此為生。
靠著強大的體魄,雖然日子是苦,但是沒有什么生命危險,在幽冥族的庇護下他們存在了悠久歲月。
而在這個種族中有兩兄妹是異類。
一個皮膚赤紅,一個皮膚白皙然而瞳孔卻是詭異的紫色。
他們的未來本無波瀾,或許會與父母一般成為礦工為森羅幽冥一族效力。
直到有一天,突如其來的大域之爭爆發了。
威脅來自西面“死亡大域”,這一戰極為慘烈,即便是身為森羅大域王族“幽冥族”都需要傾盡全力應對。
然而當時森羅大域內的所有種族都以為這一戰很快就會平息,他們堅信強大的幽冥族足以應對任何外敵,他們的生活不會有任何變化。
可實際上大域之爭的慘烈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達至半神境的族王與鬼皇巔峰期的族老在這一戰中戰死,幽冥一族勢力被徹底重創。
即便如此,戰爭都沒有結束。
在這樣的情況下,幽冥族高層下了一個決定,向森羅大域所有種族征兵,無論任何種族,只要有戰力的全部征入對死亡大域的戰事之中,所有違抗的種族,抹殺!
于是在旱魃與魅魃的哭聲中,父母離去了。而且是一去不復返,參與到了殘酷的大域之爭,在戰場某個不顯眼的角落永遠的躺下了…
當大域之爭結束的時候,幽冥族擊退了來敵,卻也元氣大傷,族內的強者死傷慘重。
但是他們依舊是森羅大域的王者,無任何勢力能夠頂替,需要的也只是時間的“療傷”。
看起來一切都歸于平靜了,可實際上哪有什么平靜,大域之戰后很多東西都已經變了。
這一戰之后,蜃族只剩下了一些還未成年的幼童以及那些即將入土的老者。可以說蜃族剩下的都是需要照顧的人,生活徹底被改變了。
屬于蜃族的絕望時刻來了。
他們再也不能依靠挖礦與幽冥族換取生存的物資,哪怕這些年幼的蜃族孩子十分堅強的揮動工具想要挖取靈礦去換取物資,然而他們的產量根本無法達到幽冥族所設定的要求。
生活一天比一天窘迫,蜃族人剩下的只有絕望。
即便在這個時候,他們依舊沒有想過反抗,長期被奴役讓他們覺得服從幽冥族是常態,而不是被迫。
率先支撐不住的是蜃族老一輩,他們選擇將珍貴的食物給了年幼的族人,自我放棄。這期間蜃族內沒有一絲生氣,死亡離每一個人都是如此近。
就在蜃族實在支撐不住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事,這些扛起全族生計的蜃族孩童在靈礦洞內挖到了非常珍惜的資源“琉璃礦”,并且發現了礦洞內的一條琉璃礦脈。
生活在給你絕望的時候會悄悄打開一扇充滿生機的窗口,至少當時蜃族的孩童們是這么覺得的。
這個發現讓幽冥族大喜,賞賜了蜃族大量物資。
蜃族又有了希望,似乎再也不會餓肚子了。
然而并非如他們所想的那般,這一刻許多種族盯上了蜃族。
他們如蜃族那般,都經歷了大域之爭的痛苦,此后只能艱難度日,甚至一度放棄了希望,等待死亡的來臨。這一刻,他們眼紅蜃族守護的靈礦,更眼紅他們不用再為食物擔憂的生活。
于是處于蜃族四周的幾個小種族聯合了起來,他們決定掠奪這些讓他們眼紅的東西,為生存搏一線生機。
在平靜的夜晚,他們發起了進攻,蜃族遭到了慘痛打擊,大量族人被殺死。
那時候的旱魃還不是尸族領袖,面對戰斗,他的心中有的只是恐懼。與妹妹躲在屋內聽著外面的喧嘩與慘叫聲,根本不敢出去。
當門被破開的時候,旱魃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出手去抗爭。
不過當看到妹妹被一棍子打倒在地,陷入昏迷,額頭流出血的時候,旱魃不知何來的勇氣,撲向了離自己最近的外族人。
毫無戰斗經驗的旱魃用牙齒咬向了外族人。
那是旱魃第一次嘗到鮮血的甜美,血液給他的體內注入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就是靠著這股力量,他將進入屋內的三個外族人全部咬死并吸干了他們全身的血液。
在這之后,是不斷的干嘔與惡心,不是來自身體,而是來自內心深處的抵觸。
充滿恐懼的旱魃在這時候,抱著妹妹走出了屋外,因為他知道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屋外一片混亂,外族的未成年孩子與本族的孩童在廝殺。
然而卻是一面倒的戰斗,外族人在數量上呈現壓倒性,此時的蜃族人根本不是對手。
抱著妹妹的旱魃選擇了逃跑,而不是抗爭。
一些蜃族人也與旱魃這般,趁著混亂逃離了族地,而無法離去的那些蜃族人,則永遠留在那里。
當天邊晨光乍現的時候,蜃族內一片狼藉,許多面容稚嫩的孩子倒在血泊之中,永遠停止了呼吸。
而旱魃與妹妹以及其余逃離族地的族人走向了前往幽冥族的道路。
無助的他們不知道未來的路在何方,心底唯一的安全感是幽冥族給的,除了幽冥族他們已經不知道該去何方了。
這期間旱魃的妹妹一直處于昏迷,一起同行的族人試圖勸他放棄妹妹,不然他們兩人都得死。
但是旱魃如何愿意放棄自己的妹妹,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妹妹就是他唯一的藉慰。
他還記得父母說過,身為哥哥,一定要用生命去守護妹妹。
那時候的旱魃便是這么做的。
前往幽冥族的路上,饑渴與疲勞相伴,但是旱魃咬牙堅持了下來。
這一路,旱魃用自己的鮮血為食物,喂給日漸憔悴的妹妹,吊住了她最后一口氣。
或許是那天吸食了三個外族人的鮮血給了他力量,他還是撐到了來到幽冥族的那一天。
然而進入幽冥族城,見到那個曾經負責接收礦石的管事的時,旱魃與族人再次遭遇了絕望。
幽冥族的物資管事告訴他,資源掠奪本就是大域內的常態,幽冥族負責對外,卻從不管內部的種族斗爭。
那一刻,旱魃與族人內心被迷茫與絕望充斥。
他們被趕了出來,物資管事告訴他們,幽冥族內不收留閑人。
族地沒了,曾經提供生活物資的管事也不愿收留他們,他們徹底成為了流浪者。
之后剩余的蜃族人以樹皮,草根為食,開始了流浪的艱苦生活,族人在此期間不斷有人倒下…
然而更壞的事情還在接近,屬于森羅大域的凜冬來了。
天地劇變,一座巨大的冰山在北岐方向逐漸形成,第一股寒流從北岐大域方向滲透而來。
寒冷、饑渴、疲勞…在這樣的條件下,蜃族的覆滅似乎已成定局。
望著越來越憔悴的妹妹,旱魃無比心痛,他不愿看到妹妹就此離自己而去,他必須想出辦法,拯救自己的妹妹。
這一刻旱魃想到了那天自己吸食外族人的鮮血時,體內涌現的力量。那是否妹妹也可以攝取外族人的鮮血恢復健康,從沉睡中蘇醒。
于是旱魃將目光盯向了那些占據他們族地的外族人。
在族人絕望等死的時候,旱魃試圖勸說族人,他們要反抗,他們要奪回失去的族地。
然而沒有人理會他,因為沒有人覺得旱魃的提議是他們能夠做到的。
這時旱魃說出了那天吸血的事情,并表示,我們同屬一族,我可以,你們也可以!
為此,旱魃讓疑惑的族人試著吸食了一點自己的鮮血。
這一刻,剩余的十余名蜃族人也發現了自己的種族天賦能力。
于是他們聽從旱魃,長途跋涉,前往了曾經的族地。
蜃族的復仇獵殺開始了。
他們尋找落單的目標,獵殺,分食,如蟄伏的野獸,一點點蠶食著占據他們領地的外族人。
實力在此期間快速成長著,直到有一天,蜃族人發現原來自己也可以這么強大。
血液中竟然有他們需要的強大力量,而且是如此的美妙。
已經強大的蜃族人之后奪回了自己曾經的領地,殺死了那些外族人,沒有一絲留情。
在這期間,旱魃從一個族人都不在乎的小子,成長為了這十余人中的頭領。
與族人相比,旱魃的天賦極為恐怖,吸食同樣的血量,旱魃的成長卻是族人的十余倍,正如紅色的皮膚般,與族人相比顯得格外另類與特殊。
然而旱魃并沒有感到高興,因為妹妹還在沉睡,并且越來越憔悴了。
外族人的鮮血對他們有奇效,可對于他的妹妹卻微乎其微。
旱魃如何甘心,他知道自己需要更強的力量,只有如此他才能得到更珍貴的療傷珍寶,治愈沉睡的妹妹。
于是旱魃將嗜血的目光投向了外族人。
亦如那些侵略他們領地的外族人一般,旱魃也是這么做的。
因為蜃族的成長需要殺戮,需要鮮血!
于是旱魃帶領族人對外族發起了攻擊,不為資源,只為吸食鮮血變強。
按理說,旱魃帶領族人肆意屠殺外族人本該驚動幽冥族人。
雖然幽冥族不會理會大域內的種族之爭,但是旱魃如此行徑顯然已經影響到了幽冥族的靈礦等物資的提供,對幽冥族的發展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因為幽冥族也遇到了無比頭疼的問題。
北岐方向來的寒流引起了他們的警惕與重視,他們正在為此商量著對策,并派出了族內的二十三長老親自前往北岐查看情況。此刻根本沒有精力來理會大域南面的小規模種族之爭。
在這樣的特殊條件下,旱魃帶領蜃族族人迅速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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