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石頭
“是我？”漢尼拔挑了下眉毛......
院長點了點頭：“是的，就是你，就在二十五年前，也就是我最后重啟的那一次，你來到了我的面前，將這本日記遞給了我，并向我講述了這一切......而你之所以能在重啟后，還保留著記憶，那是因為你是一個作弊者，這個世界上，有兩個作弊者，一個是你，另一個，就是威爾，你們兩個身為這個思維殿堂的所有者，并沒有在最初‘大失憶’的時候被抹除記憶。這也是為什么，威爾能在一開始就制定‘等待老去’這個計劃的原因。”
“呵呵，好吧，這樣的說法，的確是將所有的疑惑都能解開，除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聽完這些話，漢尼拔微微笑了笑：“———那就是，我為什么會沒想到這一點。”
院長愣了一下：“什......什么？”
“我是說，為什么我沒有想到“利用老去脫離這個世界”這一點呢，既然威爾都已經想到了，那我也應該想得到才對，所以，我覺得我沒有理由去用自殺來測試自己的想法，我只要和他一樣，等待就好了。”
院長無奈的嘆了口氣：“所以，你不相信我么？”
漢尼拔笑著看著對方，點了點頭：“是的，我不相信。”
“果然啊，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自己啊。”院長說道：“但是沒關系，25年前的你，早就想到了你不會相信這些的......所以......這本日記，是你親手寫的，。”
漢尼拔皺起了眉，這個消息，他倒是真的沒有想到，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一切就可以算他自己給自己的留言了，于是他立刻翻開了日記本，看著上面的字體，還用手指在上面劃拉了幾筆，很快，他就發現，這些字似乎真的是自己寫的。
“為了讓我說的這些話更有可信度，你在來見我之前，完整的摘抄了我的日記，并告訴我，將這本日記帶給多年之后的你......在這之后，你便自殺了，開始了新的輪回，因為你想要尋找比威爾更快的方法......至于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在飲食上和其他人不太一樣，這讓你的身體比正常人要強壯許多，而威爾長期收到心理疾病的煎熬，厭食，失眠，神經衰弱，生活質量極差，所以你推測......威爾會比你先死！而你的脾氣，自然不可能會將勝利寄托在一個自己也說不準，而且更加無法掌控的局面上；哦，對了，為了打消你自己的顧慮，多年前的你，還給了我一個任務。”
“任務？”
“對，任務！能讓現在的你相信許多年前的你的任務。”說著，院長就從自己的辦公桌下，掏出了一個盒子，并將其推到了漢尼拔的面前。
漢尼拔猶豫了一下，將盒子打開，只見盒子里，是一堆又一堆的小紙條，這些小紙條們都整整齊齊的分類擺放好，甚至有一些大一點的都被裝訂到了一起。
“你給我的任務就是，收集這些紙條......這些紙條就是幾十年來，我所找到的，其他殺人魔給自己所留下的信息。”
“呵呵，也就是說，那個到處偷別人小紙條的人，就是你了。”
院長點了點頭：“是的，就是我，而我之所以收集這些小紙條，就是因為你知道，幾個輪回之后的你將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話，所以，現在，我將這些交給你，而這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完全憑借你自己來判斷。”
漢尼拔笑了笑，開始將那些小紙條一一翻閱，憑借他的閱讀速度，他很快便將這些信息完全融匯，并編制到了一起。
屆時，一段歷時了幾十年的巨大流程，也真切的展現在了漢尼拔面前———讓他不得不承認的是，此時此刻的自己，得出的結論就是......這一切，的確都是真的。
漢尼拔將筆記和紙條信息全部放下，它不禁陷入了沉思。
過了許久。
“呵，好吧，雖然我很不愿意承認，但是，就像是你之前說的那樣，最了解我的人，當然就是我自己了，他當年就知道，我一定會推測出和他一樣的結果。”
院長點了點頭：“你當然會，這么多年來，你每一次重啟都會向前邁出巨大的一步，其實，我相信，即使我沒有將這一切告訴你，不出一星期，你就會將這一切都查的水落石出，然后，你肯定會再次試探這個世界對于自殺的評判標準......甚至，如果威爾再多活一段時間，你真的能夠將他擊敗......很可惜......他還是快了一步。”
漢尼拔笑了笑：“誰都沒有辦法阻擋時間的腳步，所以......讓我們回歸最開始的那個問題吧......你的交易。”
院長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似乎是將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全都壓在了一個賭局上一般，隨后......他拿出了一把槍。
“我要殺了你！”
漢尼拔看著那對準自己黑洞洞的槍口，先是沉默，之后，不僅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真是有趣啊，這就是你的交易？”
院長依舊一臉的嚴肅：“是的，這就是我的交易，我會殺掉你，親手殺掉你，發自內心，沒有受到任何的誤導，并且，還是在知道了這個世界的規則的基礎上，心甘情愿的讓你獲得勝利，真正意義上的他殺。”
漢尼拔翹起了腿，舒服的將自己靠在了沙發的靠背上：“呵呵，這我可真是沒有想到啊，這么多年來，這所醫院里沒有任何一個殺人魔在得知了真想的情況下，還想著去殺死另外一個人，他們甚至連救別人都來不及呢......所以，你想得到什么呢？院長大人？”
“我想讓你在出去后，將我殺死，完全的殺死，人格上的消除，你死后，就能完全的控制思維殿堂，你應該很容易就能辦到這些，對吧！”
“當然，可是......這是為什么？”
“當然是因為我不想再存在下去了，這種孤魂野鬼一般的存在，沒有開始，也沒有盡頭，只是作為一個人的殘缺人格而存在，只能接受擺布，這種感覺比死要殘酷上幾萬倍，所以......”
“所以你想徹底的煙消云散？”
院長點了點頭，他的眼里，似乎隱隱的迸射出了一點點光芒：“是的，只要你答應我，我立刻就送你出去，只要我一扣動扳機，你就是勝利者了。”
漢尼拔依舊笑著，他沒有給出院長答案，而是自己問出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問題：“你知道剪刀石頭布這個游戲么？”
院長一愣：“剪刀石頭布？你在說什么傻話？”
漢尼拔依舊不慌不忙的看著他......：“剪刀石頭布是一個很簡單的游戲，因為它只有三個選項，而這個游戲的勝利與否，幾乎全都憑借運氣，可是，當在游戲開始之前，一個人向另一個人說......我要出石頭，呵呵，那這個游戲就一下變得有趣了起來。”
院長完全的蒙了，他根本不知道漢尼拔為什么要跟他說這些，所以，無比焦急的喊著：“我沒心思聽你的游戲規則，威爾就要死了，如果他出去的話，咱們就會被困在這里，完全聽從他的擺布！萬劫不復！”
漢尼拔笑了，嘴角微微翹起，顯得很有風度。
“好吧，既然你這么急迫，那我給你答案。”他輕飄飄的說道：“......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