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新人舊仇
天光微斜，城南郊區的公路偶爾有車輛飛馳過去，卷起的塑料袋飄飄搖搖的落在泛有鐵銹的工廠大門口，緊閉的大門延伸，雜草和落葉鋪去的破舊廠房里，有著燈光亮著。
煙霧圍繞燈泡升騰。
賭桌周圍十多名賭客紅著眼睛或猛嘬著煙嘴，緊盯對面美女荷官手中發下的牌，輸了的人發瘋似的哭喊，一屁股坐到地上，隨后被看守丟了出去。
二樓的鐵梯上，此時正有幾人下來，對于剛剛發生的一切，并未在意，锃亮的皮鞋踩過鐵梯，落到平整的水泥地上，一個年約四十左右，頭發油亮倒豎的男人走在前面。
“老王，賭場的事，往后你來搞定，最近我贊助了本縣的賽事，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曾經營過賭場，但這種來錢快的買賣，丟了又可惜。”
“好的。”后面緊跟而下的，是一個五十多歲，須發花白的老者，而前那人則是他的老板李方明，將對方送到門口時，后面有手下過來，低聲在他耳旁說了什么，隨后快步追上已經發動的汽車。
車窗降下來，李方明吐了一口煙霧：“什么事？”
“常爺打來電話，收購土地的事，出了點意外，他在常客來那里等你。”
“那個廢物…..”
李方明升上車窗，催促司機駛出了這里，沿著熟悉的路線進城，隨后在常客來麻將鋪外面停下，不久，那邊巷子里，肩膀纏裹繃帶的常吾一瘸一拐的走出，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才坐進了車里。
左側靠窗座位上的李方明，叼著雪茄的嘴張開，露出一顆金牙，目光卻是看著車外漸漸向后推移的街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找南韓人萬無一失的嗎？”
“本來萬無一失，可突然發生意外，李泰援還沒挑戰武館，就被人打斷雙臂…”
李方明揉了揉眼角，偏過頭，看著頗為凄慘的常吾，哼了一聲。
“誰干的？連你也被打，說明對方看穿你聯合外人。”
“館內的清潔，叫夏亦的家伙，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發現的。”常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低聲道：“他還說，讓老板準備好財產等他。”
“他還知道我？”
或許意識到有些嚴重，李方明皺起眉頭，思索記憶里和這個人有關的信息。
“夏亦…根本沒聽說過這人，有過節么？”
車輛駛入萬福小區的家中，下來對另一邊下車的常吾吩咐道：“召集兄弟們過來一趟。”
回到別墅，已有人過來：“老板，長谷先生托人送了禮物過來，放在客廳，人已經回去了。”
“嗯。”
走出車庫，呈在李方明面前的是一條木漆長盒，手下人小心將其打開，一抹森寒倒映出他雙目。
“好刀啊…..”李方明將這柄倭刀取出贊嘆幾句后，讓人拿去收藏室放好，隨后與常吾一起走上二樓。
走上二樓，先行一步的那名手下去往收藏室，他掏出雪茄抽了一根扔給跟隨的常吾，歪了歪脖子坐下時，有人點燃打火機遞過來。
吸了一口煙霧，李方明架起一只腿，靠向沙發：“對了，繼續說說，那個叫夏亦的人，南韓十幾個人都解決不了他？你被打成這樣，他武藝還在你之上，怎么在一個武館里當一個清潔？”
“那個夏亦很奇怪，今天見他像是變了一個人，而且不知道他怎么會知道我們的事…..利用南韓人踢館，我也沒對第三個人透露過。”
常吾沒有點上雪茄，在老板面前，保持什么態度，他是清楚的，雙手壓在膝蓋上，指間翻著那支雪茄，解釋道：“今天一見面，他就抓住我肩膀…老板！不是我打不過他，我是為了顧全大局忍讓，不想讓程廣恩看出什么端倪。”
走廊盡頭，捧著裝有倭刀木盒的那名手下打開收藏室房門，就在常吾說完‘端倪’二字，一道：“你是誰？！”的叫喊陡然響起。
沙發間談話的二人回頭，血光映入眼簾，一柄長槍帶著那名手下插在墻壁上，木盒翻飛，然后，落在一只手掌上，站立門口的身影，微微側過臉，看向二人，咧嘴露出笑容。
“李老板，好久不見了，看見活生生的你，真是讓人心里舒爽。”
“我和你見過？！”
李方明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而身邊的常吾喊出：“夏亦！”跟著起身，站到老板邊上，露出戒備的狀態，周圍的手下迅速靠近過來，將出口封鎖。
“見過…不過你不會印象的。”
夏亦的聲音響起，手也慢慢打開了長盒，握住了里面的倭刀握把，一股熟悉感涌了上來，傳遍全身。
“待會兒可能要見血，李老板最好閉上眼睛。”
“殺了他——”李方明丟下雪茄，周圍幾名手下摸去腰間，或從茶幾、沙發、瓷瓶內抽出武器，沖了過去。
下一秒。
刀光橫切，劃出半圓，槍支連帶手指斷成半截、撕裂的衣物、人的手臂陡然間全在這二樓上掀了起來，鮮血唰的一下濺上落地窗戶，劃出一道弧形，順著玻璃緩緩流淌下來。
夕陽西下，染出云霞，東方旭坐在公務車內，拿著通訊器，面容肅穆。
“…我和趙安確認了對方是未注冊異能者，而且…對方的實力超乎尋常，做為基層特工，無法完成任務，對方身上的能量反應…..很有可能是超等級的，我們…需要支援。”
通訊器內，沉默了一陣。
“知道了。”
然后，里面那道聲音再次開口：“你們傳來的圖像資料，總局這邊已經收到，對于超等級異能者，我們會重視，五個小時內，會有異能者過來支援你們。”
“請盡快，我懷疑，對方身上有紅石感染，能量輻射太過強烈。”
說話聲里，副駕駛的車門陡然打開，趙安一臉著急的坐進來：“東方，出事了，剛剛警局那邊接到報警，本縣富豪李方明家里遭到襲擊！”
“有能量反應？”
“不知道算不算…..”趙安猶豫了一下，小聲道：“附近的能量檢測裝置，全部失靈。”
東方旭掛到通訊器，一拳砸在儀表盤上。咬牙：“是之前那個能力者。”
“那我們現在過去？”
“不，等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