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扯他們,我問的是你,瞎搗亂什么?”夏輕塵道:“我這件小廟,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堂堂淵主之子,卻屈居山莊的管家。
若是傳出去,引來非議不說,東淵帝主都要登門責問吧。
讓其當管家,絕對麻煩纏身。
“我對大兄弟的敬仰之心,有若天上銀河一望無垠,對你的敬重有若滄海深沉,對你的…”
夏輕塵擺了擺手:“行了,事情辦完忙自己的去吧。”
“是,莊主!”谷八通依然以管家自居,躬身哈腰道:“回稟莊主,群鷹會明日天明十分開始,請做好準備。”
他死皮賴臉,夏輕塵亦無可奈何。
“嗯。”夏輕塵一點首,默默等待明日來臨。
彼時。
深淵西側,一座寺廟狀的莊園,懸掛著“微塵庵”三字。
此地靈氣和月華之濃郁,絲毫不下于夏輕塵的白云山莊,能夠居住在此的人,琳瑯島寥寥無幾。
“師尊。”云畫心跪在莊園里,一座大佛前,雙手合十,靜聽訓誡。
大佛之下,盤膝坐著一位灰衣洗得發舊的尼姑。
她穿著普通,可容貌卻出奇的美麗。
臉頰端莊,眉黛似淡墨一筆勾勒,鼻梁高挺,眼窩微陷,嘴唇紅潤,肌膚亦緊致光滑。
如非那雙眼睛承載著歲月的冷楚,很難相信眼前尼姑已經年過四十。
她,正是令青年男女聞風喪膽的西淵魔尼,一個對男女感情深惡痛絕的淵主。
此刻,西淵魔尼手握著撕破的畫卷,靜靜望著它。
畫卷上,只有一把造型古樸,劍柄有四角的古劍。
遠方,是黑漆漆,猙獰險惡的群峰,給人不寒而栗之感。
但那古劍,分明透著鋒芒,卻給人安詳寧靜之感。
最后字畫的角落,還有一行模糊的字跡。
“正邪對立,搏斗終生!”西淵魔尼捧著字畫,深情的呢喃:“吾輩之修,匡扶正義,何惜一生?”
西淵魔尼目露憧憬:“神王的夙愿,是否達成呢?他心中的正義,是否建立呢?”
云畫心跪在身前,低眉順眼,一句話不敢說。
自從見到這幅畫后,西淵魔尼宛如入魔般,整日對畫呢喃,好似和神王所留之言產生共鳴。
可是,她卻將此畫給損毀。
“可惜,神王如畫,終究畫碎人亡。”西淵魔尼眼神黯淡,情緒滴落。
云畫心慚愧不已:“對不起師尊,是我錯了。”
西淵魔尼輕輕一嘆:“你的確有錯,但撕碎此畫的人,才是罪魁禍首。”
顯然,西淵魔尼對于損毀此畫的人,頗有微詞。
“是誰損毀的?”西淵魔尼不容置喙的問道。
云畫心想了想,有些猶豫,若是道出韓向東和谷八通,勢必會令師尊和兩位淵主之間產生矛盾。
西淵魔尼和兩位淵主的關系本來就不好,若是同他們關系惡化,她的罪過就大了。
思來想去,云畫心道:“是南淵鳳后之子,夏公子。”
她心道,南淵鳳后乃是師尊都惹不起的存在,說是他損毀的,師尊應該不會繼續追究。
可誰知,西淵魔尼眼神冷厲:“南淵鳳后一生未婚,何來的子嗣?”
什么?
云畫心吃驚道:“可白云山莊是南淵鳳后的別院啊,除了其子嗣,還有誰能居住?”
西淵魔尼淡淡道:“白云山莊已經被守墓人收回,只要有錢就可買下來。”
“啊?”云畫心適才明白,自己鬧出一個天大誤會,白云莊主未必就是自己想象之中的南淵鳳后子嗣。
思索一陣,云畫心問道:“可是師尊怎么確定,南淵鳳后沒有子嗣?她畢竟已經離開琳瑯島二十年。”
西淵魔尼平靜剎那,緩緩道:“南淵鳳后,已經回來了,昨夜曾來找過我。”
以云畫心的淡定從容,都深吸一口氣,心臟砰然巨跳。
那位傳說中的凡俗真仙,回來了?
外界居然毫無風聲!
“她…她在哪?”云畫心驚容難以斂去的問道。
西淵魔尼神色復雜:“白云山莊旁邊的別院里,已經回來半月有余。”
白云山莊旁邊的別院,不正是“靜波廳”嗎?
兩者曾經都是南淵鳳后的別院。
“轉告白云山莊的莊主,既然損毀他人之物,便該照價賠償,最多兩天,他最好登門給我一個解釋。”西淵魔尼說道。
既然夏輕塵不是什么淵主之子,西淵魔尼當然要追究到底。
云畫心面帶一絲無奈,她是真未料到,白云莊主的身份有誤,以至于鬧出此等事。
不過話已說出口,她只能硬著頭皮將謊撒下去,將夏輕塵冤枉到底。
對此不知情的夏輕塵,翌日天尚未明亮時,便和谷八通、月明珠、玲瓏來到琳瑯島的西邊。
海岸邊上,篝火通明。
數以千計的人默默在海邊觀看,即便他們無緣參加,可兩年一次尋覓月髓的盛況,依舊引來他們好奇觀望。
海邊已經搭建好一個巨型的臺子,高出地面十丈。
能夠上去的,只有三位淵主,十八位上尊,以及得到許可參會的選手。
“大兄弟,我先上去。”谷八通敬畏的看了眼高臺上,沉坐的一位高管華服,面相威嚴的黑面中年人。
他便是大名鼎鼎的東淵帝主,閉目靜坐在高臺上,給人窒息般的壓力。
好似他是鎮壓一方的帝王,萬物臣匍!
“嗯。”夏輕塵點了點頭,目送他如老鼠見了貓般,一溜煙的跑到東淵帝主身旁,然后極為正經的站直身體,連目光都不敢隨意亂轉。
那和其平時吆五喝六的形象,截然相反。
夏輕塵莞爾不已,來到高臺入口處,取出黃金通行證,索取了三個名額。
他正要上去,忽然遠處傳來一縷聲音:“夏兄,你怎么也來了?”
夏輕塵扭頭一看,只見滿頭大汗,且一身鳥屎臭的司徒風,詫異的望著夏輕塵三人。
“我們來看看。”夏輕塵隨口道。
司徒風敬畏的望了眼高臺,趕忙將夏輕塵拉過來,還向月明珠和玲瓏使勁的招手。
他把聲音壓得極低:“你們瘋了,怎么敢影響群鷹會?那上面坐的可都是琳瑯島最有頭有臉的一批人物。”
夏輕塵道:“我其實是來…”
司徒風打斷他,拍著他肩膀:“我知道,是來掃鳥糞的嘛!”
如此,夏輕塵才發現,附近很多青年正在打掃鳥糞,而且格外積極。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