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一艘已經在山里面停了一個多月的人類劍魚級源能飛船,在凌晨起飛,離開華系亞,向南。
差不多時間,亞美利加洲,一支已經完成向南長途奔襲的龐大源能隊伍,突然出現在大陸南端。
蔚藍留守最高指揮官,米特利中將安東尼,懷著巨大的不安,強作鎮定走出防御工事。
呈現在他眼前,至少五萬人。
這些人既沒有統一的服裝,也沒有統一的武器,甚至他們沒有一個像樣的陣型隊列,發色、膚色、眸色也都各異。
“好龐大的隊伍啊,三個超級…”安東尼輕松一笑,而后板起臉,目光逼視說:
“所以,是你們不知道波臣上將在這里嗎?不知道南極撤軍后,蔚藍七萬大軍,死守南亞美利加洲?!”
對面站在陣前的人緩緩抬頭,看了看他,似乎有些懶得開口,說:
“波臣已經走了,現在這里最多就一個超級,兩萬人。”
“…”安東尼眼神里快速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驚慌。
因為,對面這個人說的話,大致很接近實際的情況。實際,波臣將軍確實已經悄悄離開了,帶走了亞美利加聯軍五萬人。
“是嗎?”微笑,安東尼沒有否認,因為聽對方的話,就知道他們情報準確,否認沒有任何意義。
說話的同時,安東尼橫臂示意。
在他身后,防御工事里最后留守的兩萬蔚藍戰士,集體緊張準備著,迎接一場血戰。
因為…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這些人,全部都來自那座罪惡的城市,不義之城。
而且其中包括:束幽,阮氏明月。
至于另一個,那個禿頭,大概就是傳說中青龍幫的刀大理了。
傳聞中的四大勢力,除了維京人埃里克留守之外,不義之城超級戰力傾巢而出。
同時,他們那身后的五萬名惡徒,不但人數超出一倍不止,論單體戰力,還很可能強于安東尼身后那些蔚藍普通戰士。
那里頭很可能有不少頂級戰力。
因為在源能世界,其實很早就流傳過一句話:但凡能在不義之城那個地方活下來的混賬,每一個都不簡單。
因為那里是,曾經全世界大尖降落最頻繁的地方,一座幾乎全民皆兵的城市,罪惡的,殘酷的放逐之地…那里,從來沒有過資源公平原則。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它可能是一個比蔚藍更容易誕生強者的地方,而且它的源能人口基數,實際并不小于蔚藍很多大國。
“天知道,為什么偉大的先賢們,會允許和包容這樣一個地方的存在!甚至留給他們資源豐富的土地…”
安東尼在心里苦楚一下,因為現在,蔚藍已經完全沒辦法再約束這座罪惡的城市了。
再一次,他抬頭看向對面那個白發的男人,人類巔峰超級,穹頂榜第七,索爾尤…聽聞,他和蔚藍有血仇。
“所以,你們現在打算試一試蔚藍的刀鋒和意志?”心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安東尼最后威脅說。
“不試,沒興趣。”束幽白了他一眼,轉過去,“如果可以,當我們不存在吧…”
不存在?什么意思?安東尼怔住。
“然后,你們太弱了。”束幽繼續說。
“如果南極洲的大尖部隊真的進攻南亞美利加,我們會先上。”
束幽說完了,轉身,帶領隊伍開始在蔚藍部隊前方布防。
凌亂散開的散漫隊伍里,惡徒們抽著煙,甚至喝著用小鐵盒裝的酒,扭頭朝蔚藍工事罵罵咧咧,有些人干脆起豎起中指,或豎起拇指向下。
他們看起來并沒有任何友好的姿態,或和蔚藍協同作戰的意思。
但是,又真的,在其實空虛的蔚藍聯軍前方,向南布防。
“這,有沒有陰謀啊?”安東尼固有的觀念,讓他一時轉不過彎來,當然他也沒有主動下令做什么,因為那樣幾乎等于找死。
一個東方面孔的身影朝他走過來。
站在大約十幾米外,朝他扔過來一本蔚藍特殊銘文的軍官證,然后淡定微笑說:
“別擔心,他們真的是來幫忙的。”
安東尼仔細瞧了,但是并不認識他,連忙打開軍官證查看。
證件是真的。華系亞議事會系統的軍銜認證。
然后…超級戰力?!
“蔚藍華系亞超級戰力,龐經合(文職)少將,和不義之城的人,一起來了。”
“然后還有,傳聞中另一名超級戰力刀大理的青龍幫,似乎一直和The青少校關系密切。”
安東尼想到這,終于稍微放心了一些,再次抬頭,目光看向那片展開在自己面前的陣勢…猶豫了幾秒,說:“謝謝!”
這一刻,安東尼是真的被觸動了。
只不過對面沒有,對面回應他的,是漫天的噓聲,和大概一萬句臟話。
大洋洲北,海面,夜。
蔚藍華系亞方面軍,唯一目擊軍團第九軍,第1777小隊,隊長勞簡和秦國文、齊柔柔等十幾個人,坐在甲板上。
這次決戰,華系亞作為蔚藍四大主力之一,在自身兩座城市遭受覆蓋攻擊的嚴峻形勢下,依然從軍團第一、三、六、九,4個軍里,抽調了接近20000人前來參戰。
出征部隊站在明面上的指揮官,是前第一軍軍長,現軍團副總參謀長,劉一五上將。
夜色中海風拂過…
“隊里很多人都沒參加過這種大規模戰役,你們也都知道的,這跟平時任務還有城市巷戰都完全不一樣,所以到時候就靠你們了,你們一定要幫我把陣型穩住。”
勞簡說得差不多了,抬頭目光看去。
此時坐在他面前的,全部都是當年參加過喜朗峰旗幟戰爭,而且戰力相對較強的老隊員。
其中秦國文已經是頂級戰力了。
1777隊里現在有兩個頂級。
“是。”應命之后,秦國文笑了笑,說:“突然一下,又想起喜朗峰了…欸,你們說,青子他們幾個,這次會不會來啊?”
“不知道。”齊柔柔撇過臉,似乎對于上次勞簡婚禮上,韓青禹等人的不告而別,依然有些記恨,說:“來不來都一樣,怕什么?”
“誰怕了啊?”秦國文小聲抗議。
現在的1777,其實早就已經沒有韓青禹依賴癥了,只不過當他們再一次參加這種大規模的戰役,總難免又會想起,那時,那個在回家途中趕來,不到二十歲,努力想保護所有人的韓青禹。
還有拿著米拉9上陣的骰子,受傷就會死的銹妹,不吭聲的吳恤,賀堂堂…
“他傷了。”勞簡小聲說出原本只有自己知道的消息。
“啊?!青子嗎?”
“怎么回事,嚴不嚴重啊?”
四周圍一片擔心焦急。
“沒事,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勞簡站起身,伸展一下說:“其實有時想得多了一點,我還挺怕他們來的…”
勞簡話音剛落,艦上425團團長李王強的聲音,從他胸前的通話器中傳來。
“接指揮部命令…編隊準備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