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年初二,爺爺和孫女照樣重復著他們簡單的生活。
依然清晨從門前過,傍晚過門前回。
然而,這一天對于不義之城而言,其實很特殊,很重要。
整座城市不管身在哪個階層的幾乎每一個人,都在關心、關注同一件事:
舊有三大超級勢力和青龍幫之間的談判。
因為這將決定在之后的時間里,這座城到底是全面開戰,還是只不過換一家超級勢力上位,繼續維持相對穩定的格局。
他們都失望了,失望不是因為談判破裂,而是下午約定好的時間,超級勢力三等一…青龍幫沒來。
理由是刀老大受傷了,青少校重傷不起。
“青少校真的傷得很嚴重呀,爺爺?”名字叫做袁小欣的小女孩,在那處門前不自覺停住了腳步,“唉,我好像有點難過,他們說他從海邊回來的時候,都還好好的呢。”
因為心理和情感上的傾向,小丫頭一路上已經嘀咕詢問好幾遍。
“想來應該是真的,畢竟是這么大的事情。”
雖然街面上最普及的議論,大致并不是這樣,老人依然說。
他對這群人的信任感和好感全部來自吳恤。
那個年輕人身上的純樸和真實,絕不可能是偽裝出來的,這一點袁有闕可以用他八十多年的人生閱歷保證。
結果,第三天早上,當爺孫倆又近這家門前的時候。
“嗖…砰!”
不遠處,一副鐵甲突然被從開著的院門里砸了出來。
看著感覺就像是一發炮彈射向地面,然后,它在地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因為這一幕,袁小欣懵了一下。
“哇,鐵甲…”
“是沈少尉嗎?”
她嘗試把現在看到的和故事里的人聯系起來,猜想著。
沒等她得出確定的答案,“頌”一聲,另一個身影出現,快速俯身起身,反向腰部一擰,又把鐵甲砸了回去。
“砰!”
“乓砰乓啷…”院子里好像還有其他人在混戰。
爺孫倆認得吳恤,他被扔出來了,重重地砸在地上。
袁小欣嚇得“啊呀”一聲。
吳恤聽見轉頭。
目光碰上了,爺孫倆站那,目光關切對他笑了笑。
吳恤爬起來也跟他們點了點頭,然后轉身殺回去。
就這樣,在一陣“噼里乓啷”中,他們又一次經過這家門前。
“爺爺,爺爺,剛才那個人是不是青少校呀?”等到走得稍遠些后,袁小欣問。
“哪個?”老人偏頭說。
“摔鐵甲的那個呀,乓乓乓乓,太快了,我就沒看清。”袁小欣凝神回憶著說。
當爺爺的仔細想了想,有些頹然說:“可能是吧。”
“可是他不是重傷了嗎?”孫女天真問。
“這個,大人的世界比較復雜,你不懂才是對的。”
“哦,那爺爺懂嗎?”
袁有闕:“…”
沒有人理解青少校到底要做什么,就像他們不知道,他到底會給這座城市帶來怎樣的改變。
第四天,第五天…
就這樣一直到了元宵節。
這一天是1993年的2月6日。
這個清晨,吳恤人生中第一次在一對一單挑中輸給了賀堂堂,自此,正式進入溪流鋒銳戰力下位圈。
這個清晨,在爺孫倆經過后的三層小樓前,一個特殊的身影,出現在那里。
黑色長風衣,把領子立起來了,另外頭上還戴著一頂黑色的呢制禮帽…這樣就差不多把白發遮擋住了。
束幽抬頭,看了看院子里飛上去又落下來的鐵甲,調整情緒,抬腳一步邁進去。
院子里的人停下來,回頭看他。
“束幽老大?!…哎呀,真的是,束幽老大過年好。”
韓青禹松開裸絞,從地上爬起來,拍拍手上的塵土,走過去伸手。
“青少校好。”束幽無視了他伸出的手,聲音冷淡說。
他有潔癖!就算沒有,他也不想和這個家伙握手。
“束幽老大親自登門…”韓青禹把手收回去,頓了頓認真問:“是來拜年的嗎?”
“來…”束幽心說我拜你大爺啊,要是可以的話,我今天就是來砍死你的。
這十幾天,青龍幫一邊拖延著談判,一邊已經把黑手勢力范圍內他們能搬走的東西,全都搬光了。
比如所有工坊里的金屬塊提煉設備,相關工作人員…甚至車和一些不錯的家具等等。
用外面的話說:簡直就是掘地三尺。
束幽實在無法理解,為什么一個被陳不餓那么看重的人,會是這樣子的?
同時,在大部分消化吸收了黑手的人手和旗下勢力后,青龍幫的戰力規模,也達到了恐怖的5000加,其中約十名左右的頂級戰力,和至少兩名超級。
到底他要這么多“錢”,這么多人干嘛?!
束幽不理解,因為不義之城的超級勢力,通常都很精簡,頂多也就1000——1500人左右,多了并沒有意義。
是想用來對付我的嗎?在這里,這好像沒意義吧?!
要說他是想統一不義之城,那就更搞笑了。
對于這座城而言,你可以憑實力擁有王座,但是統一和統治,根本不可能實現。
因為它總共就這么大,這么些資源,而到這里來的亡命之徒,無窮無盡,源源不絕。
在這兩點不變的基礎上,任何嚴格的規則和分配制度都注定無法維系,只會從精神上毀滅這座城市。
懶得思考了,也懶得說,束幽抬手,“嗖”一聲扔過去一個布袋。
韓青禹伸手接了,順勢捏了捏,又掂了掂,覺出是金屬塊,標準規格五十塊一塊不少。
所以,真是一個很體面的超級大佬啊,韓青禹在心底感慨了一下說:“可是晚了這么多天…”
“我猜你想說我需要支付利息。”束幽打斷他的話,用目光示意院子里其他人說:“說出來,我會付給你的,就當作是你朋友的安葬費。”
他的語氣聽起來依然冷淡,但是很顯然,已經差不多炸了。
打不過!韓青禹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我記得你挑戰絕殺館的第一戰,打敗的人是殺手榜第十四位,骯臟的威廉姆斯,對吧?”
似乎依然沒有消氣,束幽突然沉聲問。
韓青禹有些困惑地點了一下頭。
“你確實打敗他了…你比他骯臟多了。”束幽感嘆說。
“所以,超級骯臟韓青禹?”
說話的是溫繼飛,他笑著。
不義之城的幾乎每個大人物,都有一個帶名字一起叫的外號。這些外號通常用于概括這個人的特點,英文聽起來還好,翻譯過來就只剩簡單粗暴。
青子暫時還沒有這樣的稱號,或者人們覺得青少校和TheKing這些,可能就算是了。
束幽扭頭看了溫繼飛一眼,仔細看他的手。
這證明他從武力的視角研究過瘟雞。
然后進一步證明,他切實想過和面前這群人開戰。
“我很贊成你的說法。”束幽頓了頓,收回目光說:“不過我更想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我的外號?”
一群人互相看看,茫然搖頭。
“看來沒有。沒事這很正常,因為最近的這十多年,確實已經很少人敢于這樣叫我了。”
束幽指了指自己,說: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心胸狹窄的束幽。”
這聽起來像是威脅。
但是我確實不到六點就起了,然后就坐著,碼不出來,焦慮,煩躁,心慌,胃疼…因為我自己前天發現,這段過渡,我好像怎么寫,都會寫成流水賬。
現在的情況,大概勉強算找到出路了,我吃過飯會一直寫。
對不起啊。
跨過這段,后面還挺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