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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一群人

  算下來韓青禹今晚已經干掉兩個頂級戰力了,兩個幾乎都是秒殺。,萬卷吧這不是他戰力水平的真實體現,他還沒有這么強。

  所以這大概也證明了,勞隊長一生執著剛正面的邏輯堅持,是一個多么巨大的錯誤示范。

  事實當你比對手弱,你應該設法偷襲他。當你比對手強,你更應該偷襲他。

  反正偷襲就對了。

  瘦猴在韓青禹的身前緩緩倒下,順手,韓青禹把在周圍的幾個人也全砍了。

  而此時,在他的身后的深沉夜幕下,吳恤視線模糊,意識混沌,還在用命守著他其實已經空了的身后。

  吳恤不能死。

  當溫繼飛的狙擊槍一度瞄了又放下,沒有開槍替吳恤分擔壓力,當韓青禹稍微恢復,選擇先來偷襲對方的頂級戰力,今晚如果吳恤死了,他們倆以后的人生就打了一個死結。

  生死戰場上最好的戰士,往往是冷靜的,也是殘酷的。其中包括對自己的殘酷,對自己人的殘酷。當然這樣的殘酷里包裹著的,還有一群人互相之間的信任。

  就比如這一次,韓青禹沒有砍贏,他本該已經死了。但是剩下的人沒讓他死,所以,現在他有機會可以再砍一次,哪怕他應該還是砍不贏。

  韓青禹知道自己砍不贏。沒有奇跡發生,他只是稍微恢復了一些,站到渠宗嚴面前依然脆弱。

  所以,他是來給銹妹、瘟雞和賀堂堂開路的。

  最后一把。全部押上,梭哈。

  深沉的夜色中,視線短暫的交流,韓青禹打了一個手勢,沒交代怎么去做,只表達了自己能做到的部分。把剩下能配合的部分交給溫繼飛去思考和安排。

  然后他轉身同時矮下身,步伐依然有些踉蹌的,快速消失在敵群后方。

  溫繼飛視線轉回同時默默切了一次槍,把廣場的哀歌切成鳶尾,又切回來。還好,他足夠快。

  鐵甲從敵群中后退,撞到槍口上,“咚”一下。也可能是溫繼飛用狙擊槍敲了銹妹的頭一下。

  “欸,你到底漂不漂亮啊?銹妹。”溫繼飛突然問。

  銹妹揮劍向前,同時茫然轉頭,“嗯?!”

  “你看你,簡直就是一輛坦克啊,想把你想得很漂亮,真的很難。”

  溫繼飛笑起來,今晚的這場苦戰,或者說從渠氏村莊開始的這一路,一直到這里,可能馬上要有一個生死結局了。

  而在事實上,這大概才是他們這群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集體戰斗。

  過往雖然也說并肩,但其實青子的肩膀總是在前,總是扛住一切。這次他沒有一如過往那樣斬碎一切,有那么兩到三次,他脆弱到死亡邊緣了。

  “我們去殺超級,一起。”在銹妹發飆前,溫繼飛又說。

  去殺,一起,殺不了的話,可能就一起死在這了。

  溫繼飛簡單地交代了兩句,用槍口戳指前方,淡淡說:“來,帶我們鑿過去。”

  鐵甲咔噠,不輕也不重地點了一下頭。

  而后,“轟ong!”源能的爆發聲中金屬震蕩的尾音顫響,鐵甲如一輛急速前行的坦克,碾進敵群。

  一邊跟著前進,一邊,溫繼飛稍微扭一下頭說:“堂堂?”

  背靠背走著,賀堂堂沒回頭說:“嗯?”

  “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啊?”

  “沒有。”

  “…酷!男的呢?”

  “滾!”賀堂堂罵完咧嘴笑起來,說:“放心吧,就算不喜歡男的,我也不會讓人砍到你的。專心開槍。”

  “哈哈哈!好,咱們走。”

  狙擊槍子彈夾反復切換,咔噠咔噠。

  雨又開始下了,具體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突然間就下得很大。

  鐵甲表面的血水、草葉和污泥都被洗去。

  騎士長劍劍鋒橫斬成弧,蕩開的雨水如一柄銀刃彎刀。

  “青子?”不敢回身,怕給渠宗嚴可趁之機,吳恤偏頭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

  單手持槍而立,喘息,嘴唇溢出的血水和著雨水往下流,他抿了一口咽下去。本就已經有些模糊的意識在瓢潑大雨的覆蓋下,漸漸有一種被巨大簾幕東西籠罩住的感覺。

  吳恤正在漸漸失去視聽,這讓他站在雨里向后努力傾聽的樣子,顯得有些笨拙。

  “青子?”

  在他前方200米。

  渠宗嚴一頭白色如瘋子的長頭發被大雨澆了后,整個看起來怪異而且狼狽。

  以一個本應可以輕松凌駕全場的超級武力的身份而言,他現在確實有些過分狼狽,左臂上有韓青禹用柱劍留下來的傷口,胸口被吳恤斬開血口,大腿上也被捅了一槍…

  “為什么還不死?!”渠宗嚴現在已經放棄去思考這個問題了,因為當他假想過一次,把吳恤承受的傷放在自己身上,他就開始懷疑吳恤也是超級。

  “不能再拖了,更不能讓他們活下去。”如果今晚讓這幾個人活著離開了,渠宗嚴想了想,自己以后估計很難安枕。

  “也許我打得太謹慎了。”

  終于明白超級武力的身份并不構成碾壓,不能再保守戰斗,渠宗嚴決定把自己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全力盡快結束這場戰斗。

  現場唯一超級,準備生死對搏了。

  右手五指成爪,按在左肩肩頭,然后用力的,緩慢的,順著之前被柱劍刮出的長長傷口,從頭到尾一路捋開皮肉。

  疼痛,血涌出來…渠宗嚴仰天一聲嘶吼:“啊!”

  “嘭!”雨水在他身體周圍炸開,巨大的源能爆發,讓雨滴在四散的同時粉碎,成一圈白點。

  “嘭!”幾乎是條件反射,吳恤給出回應。

  瀕死潮涌的最強爆發震響,他腳下的積水向四周,向高處嘩啦濺起來,身體周圍一樣雨滴成粉。

  青子還沒回答他…但是,沒有時間了。

  吳恤沖出去,沖出的一路,雨幕退散。

  就算身后是青子的尸體,他也一樣去守。

  他叫做吳恤,以前是一個戰奴,從小就是。用他自己的話說,家奴如犬,生始囚籠,殘喘不知年月。他也曾經習慣了。

  后來有一天,有個人莫名其妙地搶走了他的病孤槍,他很郁悶但是差點笑出來,再后來,那個人跟他說,跟我走吧,從此以后就是兄弟了。

  “呼!”

  重劍被全力扔出去。

  飛旋的劍刃破開百米夜雨,如一輪銀月游走。

  吳恤不會銹妹梨渦斬,學不會。

  一個連左右都不分的人,是不可能學會那種源能潮涌左旋右旋,軌跡操控的,他就是扔出去。

  劍去,人去。

  吳恤在疾奔中騰身起,雙手持槍由高處向下,用盡最后的力量刺向渠宗嚴。

  渠宗嚴錯身讓開重劍,這次腳下沒有絲毫停滯,迎著吳恤的長槍直接對沖。

  他用痛感猶在的左手揮動鎖鏈。

  鐵印呼嘯,從側面砸向吳恤。

  都不避。

  就比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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