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偵探事務所。
在高成帶著千葉調查的同時,高木和佐藤兩個找上了毛利小五郎。
“那么,兇手的身份有著落了嗎?”毛利小五郎問道。
“關于這一點,”高木抓著頭發尷尬道,“城戶那邊好像還在調查的樣子…”
“城戶啊?”
大叔臉色有些吃味。
又是城戶那小子,本來警方的合作者應該是他才對,畢竟他出身搜查一課,可是現在卻是城戶當了特別顧問。
雖然好像是因為那個什么地獄傀儡師的緣故,但一個小鬼能夠當上顧問,也實在太夸張了,這點連討人厭總打小蘭主意的工藤新一都沒辦到。
以前還不覺得,反正以他和目暮警官的關系,插手案件很容易,當不當顧問沒什么區別…
但是!
最近才知道顧問在警視廳似乎也有不小權利,而且居然有工資和獎金!
工資和獎金——!
“所以,”高木喝了一口小蘭倒的茶水,不太好意思道,“我們就想來請教毛利先生的意見…”
“哦?”內心暴動的大叔愣了下來,輕咳一聲換了個姿勢道,“原來是這樣,額,我猜啊,兇手與杭特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關聯。”
入夜,遠在京都還有栃木縣日光的華爾茲與墨菲也得知了東京方面的消息,并且通過私人途徑確認死者是杭特。
華爾茲是個微微發福的金發男子,退役后享受著優質的富豪生活,差不多都已經快淡忘當初的戰場生活,但杭特的突然出現就仿佛一道驚雷落在他身上。
直到得知杭特死亡之前,華爾茲都不敢邁出酒店一步,甚至都不敢帶著妻子和女兒提前離開日本,就怕落入杭特的獵網之中,原本和部下墨菲在東京會面的行程計劃也不得不取消。
“對,我聽說了,”酒店內,華爾茲避開妻子女兒電話聯絡道,“可是誰會想殺杭特呢?”
“我也沒有頭緒。”對面傳來沒什么底氣的聲音,是華爾茲的部下墨菲。
墨菲是個戴著眼鏡略顯斯文的黑人,此刻正心神不定地坐在大堂沙發上,看得出來同樣放松不少,但眼底的不安卻更加濃郁。
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就好像又回到當初的戰場一樣,想到自己開槍偷襲杭特的情景,臉上冷汗直流。
“至少我不用擔心杭特的威脅了,得向兇手道謝才行。”華爾茲哼聲笑道,眼中頗為得意。
只要杭特死了,當初的影響就會徹底消失…
“是這樣沒錯,”墨菲依舊擔心道,“不過我們還是要小心行事,姑且不論在日本發生的狙擊,布萊恩伍茲畢竟在西雅圖被殺了,這就表示我們還沒脫離險境…”
“你想太多了。”
“長官,盡管當初遵從了你的命令,我還是對自己在戰場上的行為感到后悔…”
“事到如今你又想怎樣?”聽到對面似乎被狙擊事件嚇住的部下,華爾茲聲音放大道,“你現在能過得這么好,全是因為你依照我的命令奪走杭特的銀星勛章,你可別忘了!”
“我、我很抱歉。”
“算了,我們一家只要買到票就會回美國,日本警察根本排不上用場,勸你最好也盡快離開這里,我們美國見。”
“是,長官。”
在華爾茲不滿的聲音中,墨菲壓下心底的不安放下電話,嘆了一口氣準備回房間,卻被身后突然的喊話聲嚇了一跳。
“墨菲先生,我是飯店柜臺人員,您有一件快遞,來自橫須賀基地。”
“哦哦。”
墨菲一頭霧水地接過快遞信件。
美軍橫須賀基地,這種時候會有誰給他寄東西?
快遞里是一封信,還附帶著由日光前往東京淺草站的車票,看到信件內容后墨菲瞬間臉色煞白。
“我無意把事情鬧大,但關于杭特違反交戰規則一事,有些細節仍有待確認,車票已隨函附上,你是要到東京來,還是要接受軍法審判?
不要告訴華爾茲,并立即將這封信處理掉。
——馬克史賓賽”
隔天。
鈴木塔第一觀景臺頂部是個平臺,雖然不是最高點,但卻是整座鈴木塔最適合的狙擊位置,而且本身就比東京所有建筑都要高。
高成在冷風中走到平臺邊上,蹲在夾縫中一顆點數為1的骰子前。
原來犯人已經提前在這里放置了骰子,的確準備將鈴木塔選為狙擊地點。
這個高度,只有隅田川對面還沒蓋完的淺草藍天閣飯店才勉強有可能狙擊到,而且超過1000米的距離,還有朝上的仰角…這個世界大概要赤井秀一才有能力準確狙擊。
至少他不是太有把握。
對狙擊越是了解,越是明白高度差對狙擊手之間的影響,對方可不會傻傻站著,趴在平臺上隱藏自己是基本能力。
高成在旁邊攤開地圖用狙擊槍盒壓住。
對照現場后地圖看起來更加方便清晰,但還有件事他不太清楚。
鈴木塔這里是1的話,還有一處狙擊地點呢?
如果他的猜測正確,應該和高度有關…
“城戶,”千葉打來電話道,“檢查結果出來了,通過頭部核磁共振,發現杭特腦干附近存在子彈碎片,是8年前擊中他的子彈,
醫生說這些碎片殘留壓迫到了一部分神經,會造成視力下降還有強烈頭痛,在他的胃里也發現了強力止痛藥,你說的沒錯,他可能真的沒辦法進行狙擊了!”
“我知道了,”高成靠著槍盒坐下道,“華爾茲和墨菲那邊呢?有什么動靜嗎?”
“華爾茲目前還在京都,但似乎準備離開日本,”千葉回應道,“可是剛才傳來消息,墨菲堅稱已經沒事,完全不聽縣警攔阻,現在已經搭乘9點出發的特快車大琉璃號前來東京…”
“一個人?”
“對,聽說他跟人有約,對方還寄了車票,11點就會抵達淺草車站。”
“又是淺草。”
高成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這個墨菲到底在想什么,這種時候還往東京跑。
淺草可是已經接連發生了3起狙擊事件,難道真的以為杭特的死就是結束?
不是太天真就是不得已…
“能調查清楚約墨菲的人是誰嗎?”高成繼續問道。
“還不知道,”千葉仔細說道,“縣警問了酒店,墨菲昨天晚上收到一封郵件,看了信件后臉色很糟糕。”
“寄信人呢?”
“只知道郵件來自橫須賀基地。”
“有意思。”
高成目光思索。
橫須賀基地就是美軍駐地,看來犯人是冒充美軍高層給墨菲寄信了,大概是提及杭特的案子逼迫墨菲見面談。
從墨菲的反應來看,杭特的確有冤情。
“嘩!”海量信息涌入高成腦海,淺草一帶立體圖剎那間構建成型,旋轉著固定到一個角度,從這個角度看,正是兩棟高樓高度一致的時候,而且連線后鈴木塔處于中垂線位置。
視角轉換,轉過隅田川的淺草線亮起,淺草站就在過川不遠的位置。
犯人給墨菲寄去車票,意味著固定路線,固定車廂的固定座位就代表著固定狙擊點…在列車即將進站減速慢行到進站都是狙擊范圍。
高成眼前的立體圖呈現出列車減速路段。
狙擊列車的話不用選擇太高的地方,從第3次狙擊選擇地面來看,可能的位置大概是…
立體圖局部放大,一輛列車減速經過鐵道橋,沒有視線遮擋最適合狙擊的就是這一段,位置則可能是左側的紅色吾妻橋,以及更遠處的藍色駒形橋…
從圖形對稱性來看,是左側沒錯。
高成視線掃過吾妻橋,落在藍色駒形橋上。
位置正確,找到了。
一個正五角星在高成眼前一閃而過。
狙擊手是在構建特定角度的五角星。
高成站起身來,周圍風突然變大了許多。
抱歉了,杭特的遭遇確實非常不幸,但這里是他的領域。
這起復仇一開始就不應該發生在東京,至少不應該是這種復仇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