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園子穿著一件短袖睡衣在梳妝鏡前化妝補水,面容嬌小秀氣,發箍換成了浴帽頭巾,起床后蓬松的短發全部圈在腦后,胸口是大寫的羅馬字“城戶大人”,還有一個愛心加“園子殿下”。
“這么早啊,園子。”小蘭一晚上都沒怎么睡好,看到精神滿面的園子,困倦地打了個招呼。
這件睡衣她昨天就看到了,對于最好朋友的古怪趣味,已經見怪不怪,只是感覺自從遇到高成后,園子倒是越來越漂亮可愛。
而她,即使沒有照鏡子也知道是張苦瓜臉,黑眼圈好像也有些明顯。
“我說你啊,小蘭,”園子回頭說道,“你該不會一晚上都在想新一吧?別亂想啦,你們一定會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可是…”小蘭捏著手指道,“城戶學長也是名偵探,和新一卻完全不同,從來就不會消失不見。”
“什么啊,要不是我一直盯著,阿成那家伙遇到案子肯定會丟下我不管,”園子安慰道,“你也別想太多,新一肯定是遇到什么危險案件,擔心連累你才躲起來,也許在你不知道的時候還有偷偷保護你。”
“偷偷保護?”小蘭微微頓住,“有時候的確有這種感覺,新一好像就在附近。”
搖搖頭甩掉雜念,小蘭轉向園子問道:“你現在是要出去嗎?”
“不然怎么辦?”園子念叨道,“阿成那家伙今天說要去立原家,我也想過去看看,總感覺那個冬美身上有什么故事。”
“你在吃哪門子醋啊,園子,”小蘭好笑道,“學長一定是在調查案子。”
一晚上過去,村子里的雪堆積得相當厚,到處都被白雪掩蓋,遠野水樹也不得不早早起床,在旅館門口清理積雪,看著無憂無慮追趕打雪仗的孩子們,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仿佛回到了自己小時候。
“嗯?”
遠野水樹輕咦一聲看向山莊旅館對面的立原家。
高成還有高木似乎在和立原冬美在玄關說著什么…
冬美的兒子東馬因為8年前的意外,雖然勉強保住一命,卻再也沒有醒過來,冬美在村里診療所工作的同時,也一直在家里悉心照料兒子。
高成走進立原東馬的房間,已經15歲的少年依舊靜靜躺在床上,旁邊就是嘀嘀作響的心電儀。
“8年了,一直都是這樣。”立原冬美看著植物人一般的兒子,聲音有些哽咽。
高成和高木對視一眼,沒有說什么,默默退出了房間。
“抱歉。”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只要東馬他活著就還有希望。”立原冬美擦了擦眼睛,笑著準備接一盆熱水擦身子。
“冬美小姐,”高成沉下心,拿出在村公所要來的北之澤村地圖問道,“我可以問一下嗎?東馬當初跌落的山崖在哪里?”
“啊?”立原冬美跟著看向地圖,指著前往水庫的縣道一處說道,“就在這里,上游的村子因為水庫被淹沒,可是下游變化沒那么大,我記得就是這個地方,附近有條村道去澤尻湖那邊山里,武藤的小屋就在那。”
北之澤村的地圖并不復雜,最上面是水庫,下游是新北之澤村,從水庫出發的峽谷遇到村子分成兩條,左側是雪原還有澤尻湖,右側是群山,有露天溫泉還有因為經常發生雪崩而廢棄的滑雪場。
峽谷彎彎扭扭,昨天晚上他騎著雪上摩托經過一個大彎道,好像就抵達了東馬墜崖的位置附近,所以才會遇到武藤。
而8年前山尾撞人的位置就在下面一點的彎道。
“有什么問題嗎?”高木疑惑看向沉思的高成。
“很有問題,你看這張地圖,”高成指著地圖說明道,“這是新北之澤村的地圖,所以8年前東馬是從上往下走,如果他的目的是去澤尻湖看天鵝的話,方向完全偏了,看這樣子好像是打算沿著縣道一直往下走。”
“的確,”高木拿過地圖道,“8年前村子在水庫上游,東馬往這個方向走就不像是去澤尻湖…會不會是迷路了?或者中途打算回去,然后走錯了路?”
高成眉頭連跳,打斷道:“哪這么容易迷路?東馬好歹也是村里的小孩…”
“東馬!”
屋內突然傳來水盆傾倒的聲音,緊跟著立原冬美的驚呼聲,高成和高木趕進屋的時候,立原冬美已經與奇跡般蘇醒的兒子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醒了?”高成詫異看著被媽媽抱住,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有些茫然的立原冬馬。
“媽、媽媽?”立原冬馬先是愣愣看了看高成幾個,在母親的哭聲中回過神來,高興道,“太好了,我找到媽媽了!”
立原冬馬的意外蘇醒打破了村子的平靜,包括遠野水樹在內的眾人紛紛趕到了立原家,山腳下的醫生也被找了過來。
“診所的工作你就先放下,休息一陣子,好好陪在冬馬身邊吧。”醫生給立原冬馬仔細檢查過后離開道。
“是,謝謝醫生。”
立原冬美臉上還掛著喜悅的淚痕,也沒有之前那副沉重模樣。
“冬美,”遠野水樹第一個靠近道,“情況怎么樣?”
“醫生說冬馬的身體沒有問題,”立原冬美迎向朋友們關切的目光,高興間還是苦惱道,“只不過,心理層面就…他忘了跌落山崖那天的事了,所以,目前好像沒有辦法理解,自己為什么會昏迷8年。”
緊隨遠野水樹一行而來的,是立原冬馬小時候的朋友,幾乎一聽說冬馬蘇醒就來探望,只是對于冬馬來說反倒有些陌生。
畢竟過去了8年,朋友都成了15歲的少年少女,看著都是大哥哥大姐姐,冬馬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8年的空白,他的心智還是7歲小孩,會不會有點殘忍?”小哀注意到立原冬馬茫然的表情,低聲說道。
“慢慢來吧。”
高成視線轉向步美幾個。
昏迷了8年時間,沒想到居然會因為步美幾個在外面打雪仗而蘇醒。
醒過來的時機也太巧了點,又偏偏忘了當初的事情。
“高木警官,”高成拉過發呆的高木,“東馬也許是案件的關鍵人物,他的保護就交給你了。”
“啊?”高木傻眼道,“那下午的雪地健走…”
“我一個人去就足夠了,再說毛利大叔他們也會去。”高成點了點頭。
“可是我…”
高木欲言又止。
他也好想去看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