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觀眾陸續離開劇場,只有高成和小哀還留在舞臺現場。
“那個,”高成叫住收拾好道具準備離開的高遠遙一,“高遠先生,關于五年前近宮玲子的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啊?”
實習魔術師殘間里美和高遠一起停下腳步,詫異道:“城戶先生,你聽誰說的?”
“長崎經理之前也說過吧,”高成疑惑追問道,“五年前發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個…”高遠遙一一臉為難,“這個不能隨便說的啊…”
“算了,高遠先生,”殘間里美搖頭道,“這種事情本來一查就清楚了,近宮老師五年前的確是在這個舞臺上去世的…”
高成緊緊問道:“可以告訴我詳細情況嗎?”
“好像是在彩排中失足了…”高遠遙一滿頭大汗,似乎很害怕,“因為是我們入團前發生的事了,才來兩年的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不過,其他人哪怕只是聽到近宮這個名字,臉色就會很難看,你千萬別在他們面前提起…”
高成點點頭,繼續問道:“你們都知道‘活木偶’魔術手法嗎?”
“誒?”高遠愣道,“因為‘活木偶’是團長、夕海小姐、由良間先生還有左近寺四個人一起想出來的,所以其他人都不清楚…”
“這樣啊,我知道了。”
高成最后打量劇場一周,和小哀也跟著回轉酒店客房。
“怎么樣?”小哀看著高成問道,“有發現什么嗎?”
“沒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人離開劇場,兇手最有可能是魔術團那些人…”
高成枕著手臂倒在床上:“而且,就由良間的尸體出血狀況來看,恐怕在出現在舞臺上時就死了一段時間。”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那場壓軸魔術表演其實是兇手在表演…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兇手不但在魔術團成員之中,動機還和5年前的事件有關,近宮可能是被人殺害的…”
高成靜靜看著天花板。
雖然這么說,但地獄傀儡師到底是誰呢?
而且列車中尸體消失的手法也還沒能解開,時津潤哉到底發現了什么?
微微閉上眼睛,所有看過的畫面清晰在腦海里浮現出來,周圍又一次化為思維空間,海量細節線索匯聚…
“唰!”
畫面定格在發現紳士山神尸體瞬間。
這之前先是一通電話把他們叫到特別車廂,讓他們看到尸體躺在紅玫瑰還有氣球當中的一幕…
聽到殘間里美叫聲后,眾人第一時間沖到包廂前,立馬被尸體所吸引。
紅玫瑰、氣球、尸體…
畫面放大,尸體微微漂浮的手臂呈現在高成眼前。
盡管有黑色的衣袍遮掩,甚至還有紅玫瑰與氣球吸引注意,在思維空間中還是能夠清晰看到尸體異狀。
包廂環境包括尸體在內重構解析,迅速化為立體透視圖,去除玫瑰、氣球、衣物,扎成人形的氣球全部顯現。
看似躺在包廂中的尸體竟然只有露在外面的頭部是真的…
畫面再次流逝,冒煙、炸裂聲、留在現場的紅玫瑰還有氣球碎片在高成腦海中化為一條亮線閃過。
不管當時包廂內是不是只有頭,頭部之外的身體的確從列車上消失了,而且還是在之前就已經消失不見。
“嘩!”畫面倒退,回到事發前兇電話的幾個瞬間。
第一次是玫瑰沙拉爆炸,第二次是造成炸彈騷動,第三次就是讓給尸體被發現…
“果然是這樣。”樓梯口房間,時津潤哉重新檢查過紳士山神尸體狀況,思索著摸了摸下巴,輕笑看向房間床鋪。
“果然沒有共犯,全都是那家伙做的,謎題已經全部解開了…不過,只有我看到了他的舉動,沒有直接證據…”
“呵呵呵。”一道黑影突然在窗外閃過。
“嗯?”時津若有所感地回過頭看向窗戶。
次日。
高成睡得正熟,忽然被一陣喧鬧聲吵醒,迷迷糊糊間外面猛地一陣拍門。
“煩不煩啊,大清早的…”
“城戶老弟!”目暮喊話道,“出事了!”
“出什么事?”
高成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起床開門。
“我昨天晚上想案子本來就沒睡好…”
“那個時津潤哉出事了!”目暮沉聲道,“剛才地獄傀儡師又打了電話,我們趕到他的房間才發現根本沒人…”
“時津潤哉?”高成清醒過來,“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部!”高木輕喘著跑進酒店,“找到線索了!腳印一直往樹林去了!”
“快點過去看看!”
目暮托著肥胖的身子,帶著高成一起沖出酒店。
“呱呱——!”光禿禿的樹木枝干分布在茂密水草間,枝丫間不時可以看到烏鴉盯著路過的眾人。
“這附近是濕地,有許多地方特別危險,都是深不見底的沼澤,要是掉到里面就完了…”
酒店經理長崎帶著眾人沿著小道摸索前行,額頭滿是汗水。
看腳印的樣子,居然一直延伸到了沼澤方向…
不一會,眾人在一片水澤邊站定,平靜的水面上漂浮著一束紅玫瑰。
“腳印就到這里了…”
長崎經理面色發白:“怎么會這樣?要是掉進這里,連尸體都撈不上來!”
高成蹲在水邊問道:“時津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他房里的床鋪還沒動過,可能一晚上都不在…”
“一晚?”
高成沉默下來。
既然地獄傀儡師打了電話,就該知道結果是什么了。
居然連時津這個和魔術團成員無關的偵探也被殺了,是警告…還是說時津掌握了讓兇手不得不殺的線索?
早晨的霧氣還很濃,水汽籠罩在沼澤上,加上周圍干枯的樹林,仿佛吞噬生機的陰冷地獄。
透過絲絲冰涼,高成仿佛看到地獄傀儡師全身裹在衣袍中發出古怪笑聲。
“來…過來吧,可憐的小羔羊…”
高成目光緊了緊,回過神朝眾人道:“總之先回酒店再說吧,麻煩各位不要一個人隨便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