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匯報工作,只是一個說辭。
在民間這是一種禮節,在官場這叫表忠心。
人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把工程交給你了,你不登門表示一下感謝,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也許因為張華的原因,人家不能怎么著他,可是心里也會給余慶陽打上一個傲慢無禮的標簽。
當然最應該感謝的是林書記,可是雙方身份地位相差太大,如果余慶陽真要去找林書記匯報工作,那才是真正的不懂事。
找杜局長匯報一下工作,一切都代表了。
在杜局長辦公室里,余慶陽有模有樣的向杜局長匯報了一下思想工作,然后又把安全文明示范工地拿出來匯報了一遍。
杜局長對余慶陽的匯報,大加稱贊,并給予充分的肯定和鼓勵。
余慶陽并沒有在杜局長辦公室多待,大約也就二十多分鐘,等杜局長對他發表了一通夸獎鼓勵鼓勵之后,就告辭離開。
離開前悄悄把用黑色塑料袋包好的兩條如中華放到沙發上。
然后起身離開。
余慶陽的動作自然瞞不過杜局長,只是通過袋子的形狀知道里面是煙,杜局長也沒有說話。
中國人講究禮尚往來,兩條煙還算不上行賄受賄。
只是笑著把余慶陽送到辦公室門口,再次叮囑,有困難可以直接來找他。
第一次接觸杜局長,余慶陽并沒有貿然邀請他吃飯。
一切來日方長。
出了水利局的辦公樓,余慶陽剛要走,一輛省城牌照的豐田商務開了進來。
是省勘察設計院王工到了,也是來向杜局長匯報工作的。
余慶陽站住腳,看著豐田商務,忍不住搖搖頭。
這車,有些慘,看樣子是路上發生了意外,車燈碎了一個,車前臉也有碰撞的痕跡,凹下去一大塊。
豐田商務停在院子里,余慶陽迎上去,“王哥,我看車好像被撞了一下,人沒事吧?”
“唉!人沒事!別提了,真是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王工搖頭嘆息道。
“怎么了?發生車禍了?嚴重嗎?”余慶陽關心道。
“不嚴重,撞的不是人,是牛!我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突然一頭牛發瘋似的撞了過來!
胡師傅躲閃不及,給撞上了!”
“呵呵!人沒事就好!那最后怎么處理的?”余慶陽一聽,是撞的牛,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能怎么處理?賠錢唄!特碼的,真黑,張嘴就要一萬,好說歹說,給了五千,牛還不給我們!”王工氣的直罵娘。
“破財消災,人沒事就好!”余慶陽安慰了一句。
“人道是沒事,就是想想憋火!”初次遇到這種情況的王工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呵呵,王哥,別生氣了!說起來人家也不算是訛你。
我給你說個真事,你聽了就不生氣了!
跟我爸干活的一個人,他之前是開大車的,有一次去南河省駐馬店那邊去拉貨,結果壓死一只雞,你猜人家讓他賠多少錢?”
“一只雞能有多少錢?撐死一百塊?”
“呵呵,人家張嘴就要一萬塊錢!”
“我靠!”王工罵了一聲。
“呵呵,你還別不信,人家說的好啊!我這只是母雞,雞生蛋蛋生雞,你給我壓死了,那我的損失可不是一只雞的事,那是無數只雞的損失!”
“我靠!小余,你小子黑我們南河!我們南河人有那么黑嗎?”王工捶了余慶陽一拳笑罵道。
余慶陽笑道:“王哥,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我這是就事說事,可沒有地域黑的意思!你可別冤枉人!”
有余慶陽這一打岔,王工的心情好了許多。
“王哥,看樣子你們今天走不了了?”
“肯定走不了了!等我向杜局長匯報完,就去修車,最快也得明天才能走!”
“那行,晚上我約了施工公司的譚經理,王哥一塊來吧!
一會我給你在我住的地方開好房間你匯報完直接到曹州大酒店找我!”余慶陽熱情的邀請道。
“中!那回頭聯系!”
目送王工走進辦公樓,余慶陽笑著給小劉、小曹還有胡師傅讓了顆煙,又和他們說了幾句話,才告辭離開。
剛開出水利局大院,余慶陽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譚經理的。
“喂?譚經理?”
“哈哈!余經理和領導匯報完工作了?”
“對,剛從局里出來!”
“那個,晚上我安排好地方了!”
“譚經理,說好晚上我請客…”
“余經理,咱們誰請客不一樣?你來牡丹市是客,哪有讓客人請客的道理?
想請客,等下次我去泉水市的時候,一定讓余經理請客!
就在人民路上,府前街往東有二百米,潤澤園大酒店!”譚經理截住余慶陽的話,說了一大通,接著吧酒店的位置報給余慶陽。
“那行,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對了,譚經理,晚上我可能要帶個好過去,就是省設計院的王工!”
“沒問題,大家都是水利口上的,多個人熱鬧!”
掛了電話,余慶陽開車返回自己住的曹州大酒店。
在前臺給王工他們開了兩個標準間。
然后回到房間,等著王工他們。
躺在床上,余慶陽有些犯愁,兩家公司加起來,可是一千二百五十萬土方量,工期一年,這個可不是那么好完成的。
最少要二十臺挖掘機,一百臺自卸車才行!
另外還要五臺推土機,三臺壓路機。
沒辦法,還是要麻煩老三,希望津門那邊能夠找的到這么多挖掘機。
津門那邊,因為津門港的原因,民間和國營企業里有大量的工程機械。
這些機械都是原裝進口的二手工程機械。
別說二十臺挖掘機,就是一百臺也能找的到,關鍵是不知道老三的父親,有沒有這么廣的人脈。
拿出手機,打給老三,“喂,老三…”
“老二!嘛事?”
“那個,讓你爸再幫忙聯系一些挖掘機和自卸車吧!”
“還要啊?要幾臺?”
“二十臺挖掘機,一百輛自卸車…”
“噗…嘭!”
余慶陽剛說完,就聽到對面傳來一陣椅子倒地還有其他一些雜亂的聲音。
張宇是真的被嚇到了,剛喝了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
然后猛地站起來,把椅子都給碰倒了。
這些他都不顧上,緩緩神才開口問道:“老二,你沒開玩笑?二十臺挖掘機?一百輛自卸車?你要干嘛?”
“接了個大活,水庫清淤擴容,一千多萬方!”
“我靠,老二你發財了!”
“先不說發財不發財,你如果不能幫我聯系到二十臺挖掘機,一百輛自卸車,我就不是發財,而是丟人了!”余慶陽苦笑著說道。
“這個…我還真不敢保證,我把我爸的電話給你,你直接和他說吧!”
“也行!”又和老三扯了回別的,就掛了電話。
不一會,老三就把他爸的電話發了過來。
余慶陽打過去。
“喂,張叔,您好,我是陽子!余慶陽!”
“呵呵,陽子啊!你好!你好!怎么找我有事?”
“是這樣的,張叔,我這邊接了個大活,需要二十臺挖掘機和一百臺自卸車,您能幫忙聯系一下嗎?”
“…”
對面一陣沉默,好一會才傳來老三父親的聲音。
“陽子,你沒開玩笑吧?二十臺挖掘機?一百輛自卸車?”
“沒開玩笑,一千多萬方泥沙運輸,我合同都簽完了!”